第3章 解不開的死局
這事說起來，還真特么操蛋！
林高陽是西川人，中原是他爸爸的老家，而他的父母早就離婚了，當時他才5歲，被判給了媽媽。
之後不久，他爸轉業回了老家，成了一名治安員。
小的時候，每年寒暑假，爸爸都會接他過來住些日子，對這邊倒也不陌生。
直到4年級的時候，他爸執行任務時，意外失蹤了，至今音訊全無。
這之後，他也經常來爺爺，只是後來，到了初高中，學習任務越來越重，漸漸地就來的少了，只是偶爾和爺爺通個電話。
這兩年，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腦子也越來越不靈光。
前段時間，老家要拆遷，正好林高陽高考結束，等成績出來后，填完志願就回了老家。
爺爺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只能拄着拐杖勉強活動，生活很難自理，唯一的兒子生死不明，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只有林高陽一個，可他也不可能留下來照顧老爺子。
沒辦法，他只能聽從媽媽的建議，用拆遷的錢，把爺爺送去了養老院。
把爺爺安排妥當后，他便聯繫了曹四象，讓他想辦法儘快結清房租。
跟地球上一樣，地影星上的龍興國，這些年的經濟，同樣飛速發展，原先偏僻的小山村，也慢慢變成了市郊，農村的房子租金便宜，很受打工者青睞。
曹四象便是爺爺的租客之一，因為工地上遲遲沒發工資，欠了爺爺好幾個月的房租。
直到拆遷前幾天，曹四象才不得不搬去了工地的鐵皮屋，臨走時押了個東西在老爺子這裏，也就是這個劍柄，說是等發了工資，再贖回去。
據曹四象說，那是他們家的傳家寶。
老爺子心善，也不在意東西是否值錢，收下了劍柄，答應寬限一些日子。
劍柄看上去是玉質的，當然更可能是樹脂做的，而且，也不是真的劍柄，只是個工藝品而已，連同護手，加起來也只有十多厘米。
不過，其形狀和雕工，還有上面的沁色，看上去還是很古樸的。
過了幾天，曹四象打電話過來，說是從財務預支了一些錢，又找同事老鄉借了一部分，總算是湊齊了房租，讓林高陽第二天去拿。
第二天，林高陽按約定帶了劍柄去工地找他，卻沒想到，頭天下午快下班時，工地上發生了事故，曹四象受了傷，住進了長青醫院。
於是，林高陽便買了些禮物，去醫院探望，順便把房租結了。
由於醫院不讓外人探望，他只得去醫院辦公室，找辦公室主任胡經緯，希望能通融通融。
隨後，就發生了開頭那一幕，無緣無故被人誣陷偷了東西。
這之後，他被警方帶去了治安所。
在治安所里，胡經緯一口咬定，說林高陽偷了他的玉劍。
據胡經緯說，被偷的是一把戰國時期的玉石小劍，沒有劍柄，只有不足十公分的劍身，看上去，更像是沒有柄的匕首，說是他姑姑在國外的拍賣會上買的，花了180萬。
林高陽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偷了東西，而且，警方搜遍了他的全身，也沒搜到玉劍。
但警方卻懷疑，他還有同夥，在醫院的時候，趁亂轉移了贓物，所以，問話結束后，也沒放他回去，而是將他關在留置室，餵了一夜的蚊子。
可是，經過一夜的調查走訪，也沒查到任何證據，第二天上午，眼看拘傳時間快滿24小時了，這才不得不將他放了出去。
其實，這只是警方的常用手段，先將人放出去，緊接着再次傳喚，這樣就可以繼續留置24小時，不會違反法律規定。
可林高陽不懂，還以為自己沒事了，便找了個早點店，打算吃完后直接去高鐵站。
卻沒想到，吃完早飯，剛走出早點店，又被抓了回去。
之後的再次搜身，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他以為不會再有事的時候，有個治安員惱怒地按了一下劍柄的護手，不知咋的，劍身竟然從劍柄里彈了出來。
原來，劍柄的護手，同時也是個機關，用力往上一拉，劍身就掉落下來，同時一個卡扣翻轉過來，剛好嚴絲合縫的堵住了接口，根本看不出劍柄其實是空心的。
裝上劍身就更容易了，只需把劍身對準卡扣，用力擠進去，就能把劍身完全塞進劍柄，卡扣再次翻轉，劍身就隱藏起來了，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要想彈出劍身，只需將護手朝下推，“喀噠”一聲，劍身就彈出來了，變成了一柄完整的小劍。
只是，打開機關需要用很大的力氣，之前怕把東西弄壞，誰也不敢太用力，所以一直沒發現其中的秘密。
這會兒，因為兩次都沒搜到贓物，那個治安員不免有些惱怒，用力大了些，這才觸動了機關。
這下子，可是真正的“人贓俱獲”，就算林高陽死不承認，也無濟於事，當即就被刑事拘留了。
巧合的是，沒過幾天，曹四象因傷勢過重，死在了醫院裏。
而且，曹四象也沒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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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林高陽說的，關於劍柄的來歷，因為沒有證據，根本不能採信。
老爺子雖然能替孫子作證，可他們是直系親屬，而且老爺子腦子也不是很靈光，顛三倒四的，證言同樣沒被採信。
警方認為，不管劍柄是否來源於曹四象，至少林高陽清楚護手的秘密，並利用這一秘密，把劍身藏與其中，企圖瞞天過海，達到偷竊的目的。
林高陽當然死也不肯承認，只說是胡經緯故意陷害他，劍身也是他或者保安，偷偷塞進去的。
可警方根本不信，胡經緯和他素不相識，更是無冤無仇，害他的動機是什麼？
就這樣，兩個多月後，林高陽被判了無期徒刑。
按照龍興國的刑法，盜竊30萬元以上的，就要判10年以上有期徒刑，100萬以上，最高可判死刑。
林高陽沒有任何從輕或減輕的情節，還拒不認罪，縱然他媽給他找了最好的律師，也無濟於事。
爺爺聽說后，急火攻心，一口氣沒緩過來，死在了養老院。
這之後，雖然林高陽提起了上訴，可證據確鑿，二審還是維持了原判。
法庭上，他拼着命喊冤，可所有人，包括他的媽媽，也都認為他真的偷了東西，只是一個勁地勸他好好改造，爭取減刑。
萬念俱灰之下，林高陽掙脫了法警，撞破了窗戶，從5樓跳了下去。
卻不想，他竟然重生了！
並且，還重生到了胡經緯的辦公室門口。
這讓他大喜過望，以為是老天有眼，給他一個洗脫罪名的機會。
接下來的劇情，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他再次被當做小偷抓了起來，並再次被留置了一晚上。
不過，這一次他多了個心眼，一直嚴防死守，死死攥着劍柄，不讓胡經緯等人接觸，免得又把劍身藏進去。
一直到警方來了，把他帶到治安所，搜去了劍柄，他才放了心，以為這一次總算沒事了。
於是，第二天放他出去時，從治安員手裏接過劍柄，他就自己用力按了一下護手。
他以為，這一次嚴防死守，胡經緯等人根本沒機會下手，劍柄裏面應該什麼也沒有，所以才會當著治安員的面，主動打開劍柄，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卻不料，“喀噠”一聲，劍身突然就彈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時候被做了手腳。
結果不用說，自投羅網、人贓俱獲，當場又被抓了回去。
接下來的劇情，和重生前一模一樣，兩個月後，他再次被判無期徒刑。
不過，這期間他總算琢磨出一點味來了，可那都是他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說出來也沒人會信。
而且，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再重生一次，找到證據，給自己脫罪。
於是，便出現了開頭的一幕，一審宣判后，他就直接跳窗自殺了，連上訴都不用。
結果，果然再次重生了。
而且，還是重生在胡經緯的辦公室門口。
第二次重生回來，他可就冷靜多了，仔細觀察並分析了胡經緯的一舉一動，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並找到了胡經緯的動機。
原來，這一切都是胡經緯做的局，其動機和目的，應該就是這把劍柄。
曹四象說，劍柄是他家的傳家寶，看來還真沒撒謊，只不過，他應該也不清楚劍柄的真正價值，否則，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拿來抵押了。
可是，胡經緯卻是識貨的，一眼就看出了劍柄的不凡。
而且，劍柄和他的劍身，原本應該是一體的，只是後來不知怎麼分開了，所以他知道劍柄的秘密。
試想，單獨一個劍身，就拍出了180萬，要是配上劍柄，一柄完整的玉劍，其價值只怕還要翻上好幾番！
所以，那傢伙才會見財起意，誣陷林高陽偷了東西，其目的，就是把林高陽留下來。
否則，一旦他回到西川，再想得到劍柄，幾乎不可能。
正因為如此，他才答應通融一下，讓林高陽去病房探望。
因為，林高陽拿到房租后，劍柄自然要還給抵押的病人，而病人就住在他們家的醫院裏，有的是機會弄到手。
可他沒想到，病人曹四象傷勢太重，還沒醒過來，自然也就沒法完成交割了。
於是，他主動向林高陽要地址，打算另想辦法，卻沒想到，林高陽不是本地人，而且下午就要離開了。
所以，他才會誣陷林高陽，好把他留在安陽，再伺機拿到劍柄。
不過，要想拿到劍柄，還得需要一個幫手。
所以，林高陽懷疑，治安所里，很可能有胡經緯的人，只有這樣，才能悄無聲息地，把劍身裝進了劍柄裏面，陷害他的同時，也把劍柄繼續留在了治安所。
也就是說，劍身並非胡經緯等人趁亂裝進去的，而是在治安所的時候，被某個治安員做了手腳。
再然後，只要找人做個假的劍柄，再通過治安所的內線，將真的劍柄掉包，就能得到完整的玉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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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劍柄的原主人也死了，誰也不知道劍柄被調換了。
可就算林高陽把一切都想通了，卻還是無法擺脫這一困境：
除非他不被抓進治安所，否則，還是免不了被陷害，還是要重蹈覆轍！
或者，換一個治安所也行。
可是，這怎麼可能？每個治安所都有固定的轄區，別的治安所，根本沒有管轄權。
怎麼辦？
還沒等他想好對策，就見兩輛警車呼嘯着開過來，停在醫院門外，接着，幾名治安員從車上跳了下來。
領頭的，還是前兩次那位黑臉的朱隊長。
聽到警笛聲，胡經緯從門診大樓小跑着迎了上去，一邊遞煙一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林高陽見了，大聲道：
“警官，我沒偷東西，是他誣陷我！
我是去了他的辦公室，可他一直都在場啊，怎麼可能偷走他的東西？”
胡經緯回過頭，冷笑道：
“別狡辯了！
你敲門的時候，我順手把東西放在了桌上，用文件夾遮住，可等我送你出來，回去時東西就不見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林高陽怒道：
“姓胡的，別特么賊喊捉賊了！
明明是你想得到我身上的劍柄，所以才陷害我。”
胡經緯的面色頓時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麼……，你胡說！”
果然是這樣！胡經緯的表現，完全證實了林高陽的猜測。
這時候，朱隊長大手一揮，喝道：
“少廢話！帶走再說！
有沒有偷東西，要查過才知道。
放心吧，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可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說完，吩咐手下道：
“留下幾個人，調取現場監控，詢問現場證人，案情重大，被盜物品十分貴重，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你們兩個，把嫌疑人帶走，到所里再說！
胡主任，你也要去，另外還有哪些證人，特別是和嫌疑人有過身體接觸的，都要接受問話。”
說完這些，朱隊長不再啰嗦，轉身朝警車走去。
林高陽知道，只要進了治安所，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所以，現在只能豁出去了，否則，一切又要回到原點。
眼看兩名治安員逼近過來，他再也顧不上許多，大聲道：
“慢着！
現場這麼多人，有沒有偷東西，只需當場搜一搜，就真相大白了。
可你們堅持要帶我離開這裏再搜身，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們當中，是否有人被他收買了，到了治安所，更方便栽贓我！”
此話一出，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朱隊長倏然轉身，怒喝道：
“你說什麼？竟敢誣陷執法機關？”
林高陽毫不示弱：
“我說的只是懷疑，談不上誣陷。
我要求當場搜身，給我，也是給你們，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說完，他從褲兜里掏出那柄劍柄，高高舉起，大聲道：
“剛剛我說的，就是這枚劍柄，姓胡的誣陷我，就是為了這個。”
林高陽一邊說，一邊伸出另一隻手，準備按下護手，打開劍柄的機關。
在他想來，只要劍柄打開了，眾目睽睽之下，裏面什麼都沒有，不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也暴露了劍柄的機關，接下來，就算被抓去治安所，再想利用劍柄栽贓他，也不可能了。
可隨即，他的動作突然頓住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嗯？
這劍柄的分量，明顯比之前重了不少！
怎麼回事？
什麼時候，劍身被裝進去了？
不可能啊！
他一直嚴防死守，根本就沒人碰到劍柄啊！
可這分量，明顯比之前重了很多，顯然劍身已經在裏面了。
怎麼會這樣？
好不容易又重生了一次，結果卻還是一樣，這個死局還是沒法解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