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的成績怎麼了?
王濤的臉上多了幾分懇求。
早在上周,他就收到了冬令營的邀請函。花名冊都快翻爛了,也找不出幾個合適的壯丁。
成績好的,保送了;
成績差的,帶不出去。
王濤面前的筆記本平整攤開,上面手寫着十個學生的姓名,還有上次月考的總分。
榜首第一就是沈白。
無論如何,他還是想要爭取一下。
依稀記得,去年的那屆,五中只有一個人,進入了最後的冬令營。
今年總不能比去年還差勁吧?
“主任,別的同學也需要這機會,我看想參加的也不少啊。”
沈白毫不見外,拿起桌上的蘋果,在胸口蹭了蹭,直接啃了上去。
“小沈啊!這一輪篩選,最後的成績,那可是全市互通的。我派幾個蝦兵蟹將過去,那不是丟了咱們五中的臉嗎!”
沈白擺了擺手,一副滾刀肉的模樣。
“我不去,太無聊了。”
“那你就當是陪跑嘛,給咱學校掙個面子。”
“不要。”
王濤看着沈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種有保送名額的賽事,頭一次碰到死活不去的學生。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轉念一想,他忽然明白了。這種家財萬貫的少爺,好像還真不在乎保送。
“你真不去?”
沈白伸出食指,在半空劃過,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去~”
話落,辦公室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沈白狐疑地看着王濤,隱約看到了他鏡片后的雙眼,似乎閃過一絲...老奸巨猾。
周身的空氣突然降了幾度。
不安感湧上心頭,沈白哆嗦了一下,將手中的蘋果核丟進了垃圾桶。
“你真不去?”王濤用指關節抵了一下眼鏡,鏡片反射了一道白光。
沈白:我去!名偵探!
沈白清了清嗓子,道:“咳咳,男子漢說話算話,我說不去就不去!”
“那我只能,打電話給沈總,讓她給你做做思想工作了。”王濤邊說著,搖晃着手機,屏幕上,赫然是沈蓮的電話號碼。
“主任,你不講武德啊,咱們學校內部的事情,你給我媽打電話就不對了吧。”
沈白心虛地吹了個口哨,隨即站起身,從王濤面前拾起了一張報名表,坐回位子上,低頭填寫。
正準備落筆,他的動作一滯。
“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媽是...我記得我的學生資料上,填的聯繫人是我家司機啊?”
沈白懵了。
為了方便學校和家長聯繫,從高一入學開始,他的家庭關係上:
【叔叔——李祥】
【外婆——王阿姨】
這兩個人就是他的家屬,負責一切消息接收、參加家長會。
王濤雙臂抱胸,姿態輕鬆,倚靠在轉椅靠背上,頻頻點頭。心中暗道,他這步棋走得可太妙了。
小沈還得老沈治!
“我當然是猜的了。”王濤突然想起,上次沈蓮來學校的事情,她特意交代謝牧雲,她出面這件事要對孩子保密。
若不是謝牧雲嘴上沒把門的,那他都不該知道。
現在可不能說露餡了,得想個辦法岔過去。
“真的?”沈白眼底帶着懷疑,指尖夾着根碳素筆,快速轉動。
王濤抬手抹了一把額前細密的汗珠,找補似說道:“你在校園牆豪擲萬金的事,我們教師組都傳遍了,家裏要不是做生意的,能這麼有錢嗎?”
“那你怎麼有我媽的電話號碼?”
“那當然!當然是...你姓沈,她也姓沈,我猜到的了。”
沈白也不想細究,咂了咂嘴,快速填寫着報名表。不一會的功夫,表格上已經被他寫得滿滿當當。
離開辦公室時。
沈白獨自行走在走廊上,總覺得陰風陣陣,自己好像是被王濤用陽謀給算進去了。
......
等沈白走後,王濤在自己的本子上,劃掉了他的名字。
緊挨着沈白的,則是上次月考的金榜第八,翟志曉。這也是前十裏面,沒有保送的學生。
“嘖...”王濤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指尖不斷敲擊在紙面上。
對於這個翟志曉,他有印象。壯漢的外表,萌妹的心。真送去冬令營,行不行啊?
他又看向下邊的名字:喬月、楊嘉偉、謝朝朝、齊嘉欣....柳思夢。
五個名額,拋去沈白,還要再選四個出來。
這個冬令營又是文學性質的,肯定是要優先選‘文科’方向的學生。
王濤連連嘆氣,不斷糾結。
......
一層之隔,趙錦蘭辦公室。
柳思夢站在趙錦蘭跟前,兩根手指不斷打轉。
“老師,這個冬令營,我想參加。”
聞言,趙錦蘭點了點頭,早就猜到了柳思夢的來意。可這比賽是邀請制,她雖然是班主任,但也干涉不了選人的事情啊。
“這...”
趙錦蘭想了想,在心底組織着措辭。
學生對於賽事有積極性是好事,要是貿然拒絕,還擔心影響到他們的心理。
“老師?是有什麼問題嗎?”柳思夢問道。
趙錦蘭目光一轉,落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她微微皺眉,隨即拉過一把椅子,揮揮手,示意柳思夢坐下。
“正好,你來了,咱們先聊聊別的。”
“最近這兩個月,你跟趙祁兩個,都在下滑。”趙錦蘭邊說著,翻開自己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記載着她手寫的信息。
“之前是金榜前十,上次月考,下滑到了五十,我就當你是一次失誤。”
“但這次呢?122名,直接掉出了金榜。”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錦蘭看着柳思夢,急切地想要找出個答案。
這番質問,直接砸在了柳思夢的心坎上。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怎麼能下滑得這麼嚴重。曾經在老家時,門門課程她都是第一名。
來到京市上高中,她也一直是拔尖的水平。也因此,她擔任了‘第一小組’的組長。
至今未變。
可現在...
她不知道,尤其是沈白開始崛起后,她學習的心思,似乎也跟着發生了轉變。
“我...我不知道。”柳思夢支支吾吾,不斷扣着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