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趣事
聽着這些話語，柳如玉攥緊了手帕，面色鐵青。
側頭對身旁的成麗說了幾句，便見得成麗領着一眾丫鬟前去驅逐那些吃瓜群眾了。
那一眾吃瓜群眾見無戲可看，便罵罵咧咧走了。
見圍着的眾人散去，柳如玉才面帶警告之色，向著左雲卿說道，“雲卿，在外要注意稱呼，我可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理應該稱我一聲母親。”
“若是我偏不呢？”左雲卿不以為意地反問道。
“那我得好好管教管教了。”柳如玉笑意不達眼底，心下雖然惱怒，可在人前，場面功夫依然做足。
管教？
那看是她管教她女兒先，還是她管教她先吧。
左雲卿餘光瞥見那一抹青色麗影，幽幽一笑，“那便看看吧。”
對上左雲卿那清幽的微笑，柳如玉心頭一跳，這小賤蹄子，一夜不見，怎麼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竟然還敢與她頂起嘴來。
她敏銳感覺到，眼前的左雲卿似乎已經脫離她的掌控，而且，似乎即將要發生一些不好之事.......
“喏，我等的人這不就到了。”左雲卿雙手環抱於胸口，向柳如玉身後努了努嘴。
柳如玉順着左雲卿的視線轉過去身去，在瞧見來人是她女兒左青青之時，頓時眼皮一跳。
這小賤妮子等青兒幹什麼？
左青青款款走到相府門口，向柳如玉行了一個禮，“母親。”
“青兒怎麼來了？”柳如玉面色擔憂。
“母親，青兒聽聞雲卿姐姐回來了，便來瞧瞧。”左青青溫聲細語，看向左雲卿時眼神儘是擔憂。
左雲卿心下嘖聲，她可真是完美遺傳了柳如玉的白蓮花作風。
“我能活着回來，青兒妹妹應當不太開心吧。”左雲卿直直望向左青青，明明是詢問的話語，卻是陳述的語氣。
左雲卿這個賤-人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她以前可從未膽敢直視她說話的。
左青青眸色微變，嬌聲道，“雲卿姐姐怎麼這麼說話？雲卿姐姐能昨夜不知所蹤，我們全家人都在為姐姐擔憂，如今見到姐姐回來，怎麼會不開心呢？”
擔憂？
左雲卿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出聲來，反問道，“是嗎？”
“自然是了。倒是雲卿姐姐，雲卿姐姐昨日一夜未歸，今早又是着了一身全新綢衣，又有如此華奢的馬車送你回來，莫不是趁着中秋月圓之夜，偷溜出府與情人私會了不成？”
左青青狀似吃驚，輕抬手帕小掩櫻唇，笑得嬌羞。
這個左青青着實狠毒，輕柔的三言兩語就能將一個女子的名聲給毀掉。
今日站在這裏的若是原主，興許就讓左青青給坐實了這私會的污名了，可她不是原主，不會讓她有這樣的機會......
“青兒妹妹，你說這話當講證據啊！你若沒有證據，你這樣說，我可以狀告你污衊的。”左雲卿扯了扯嘴角，笑道。
左青青放下手帕，盈盈一笑，露出了潔白貝齒，“雲卿姐姐言重了，青兒又不知雲卿姐姐昨夜幹什麼去了，只是這樣猜測罷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哦？是猜測而非故意污衊嗎？青兒妹妹真不知我昨夜幹什麼去了？”
左雲卿一臉玩味地望着左青青。
左青青心頭一突，面上卻不露半分，“雲卿姐姐為何這麼問？昨夜雲卿姐姐一夜不在府中，青兒又從未出府，青兒不是姐姐肚子裏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姐姐昨夜幹什麼去了呢？”
見左青青一副毫不心虛的模樣，左雲卿挑了挑眉梢，話鋒一轉，“青兒妹妹不知道便算了。不過.........我昨夜聽聞了一件趣事，這件趣事保真，可不是猜測哦。”
左青青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捏了捏手指，柔聲道，“哦？是什麼趣事呢？”
“既然青兒妹妹想聽，那我便展開說說。”左雲卿眼珠一轉，眼底里儘是狡黠。
“昨夜，我偶然遇見一個男人，那男人說他戀慕府中的一個小姐，早就對那小姐情根深種。
奈何他自知自己身份低卑，配不上小姐，便將愛意暗藏心中。
一日他偶然得知小姐常常自惱自己是續弦之女不是名正言順的嫡女，甚至還冒險將那佔了嫡女之位的原配之女推入池塘中。
但可惜那原配之女命大，即使是被她推下池塘也依舊活了下來。
得知那原配之女沒死，那小姐便每日心思煩悶，脾氣不佳。
那男人不忍自己心慕之人整日憂思，便自告奮勇，說要幫着那小姐除掉那個原配之女。
於是他便選了一個大家都在忙碌的日子，打算將那個原配之女除掉。”
說到這，左雲卿眸色清幽，直直望向左青青，“青兒妹妹，你說，那個男人會成功嗎？”
左青青攥緊了手帕，本是潤紅的雙臉不知何時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不知道！我又不是那個男人，我怎麼會知道？”
又是原配，又是續弦，柳如玉縱是再不知情也聽出了這個故事背後的玄機。
她眉頭微皺，看向左雲卿，冷聲道，“雲卿，你說這個故事是想表達什麼？”
左雲卿輕扯嘴角，輕呵一聲，“沒有想表達什麼，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故事罷了，姨娘如此着急莫不是心下有鬼？”
柳如玉氣急，但偏偏也不能說什麼。
“姨娘莫急，且聽我將這個故事講完。”左雲卿盈盈笑着。
“那個男人想將原配之女除掉，可惜卻是沒成功。得知這個消息的續弦之女異常生氣，但卻無可奈何。”
左雲卿勾唇微笑，眼神瞟向左青青，發現她的面色又白了一分。
“一派胡言亂語！我瞧你失蹤一夜，一早回來便同你妹妹說這些胡話，又性子突變，興許是惹了什麼髒東西也說不準。”柳如玉橫眉道。
“姨娘，那不過是一個簡單有趣的故事罷了，怎麼能說是胡話呢？”左雲卿哀怨道。
須臾，她微微抬眉眸，卻見柳如玉側頭向一旁的丫鬟附耳低語兩句，那丫鬟便小跑進去了府內。
左雲卿眸色幽深了幾分，挑了挑眉梢，心想，這會兒知道去請左洵之出來了？
很好，等左洵之出來，她會讓事情變得更精彩。
那個丫鬟的通報很快，不到片刻，左洵之匆匆趕來。
左雲卿望向這個原主的生父，他年將四十，面上帶着慣有的嚴肅威嚴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