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王啟仁的聲音在鎮子的上空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鎚，敲擊在鎮民們的心上。他們的目光在王啟仁與邱長鶴之間來回遊移。
可他們越是這樣，王啟仁心裏越是覺得壓抑。
邱長鶴的臉色陰晴不定，風牢的束縛讓他無法自由行動，也無法阻止一切的發生。
只能強作鎮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試圖用往日的威嚴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王啟仁！停止你的故弄玄虛吧！你還沒有資格來質問我！我是落雨鎮的鎮長！而你只是個外來者！我在這個鎮子多少年了？我看着鎮子從無到有，平地而起。看着老潮信村的村民們一個個住進來！我保證他們衣食無憂，豐衣足食！”
“帶着他們祭拜雨神，保佑無病無災，保佑土地四季都有收成！我制定下來了規矩，這麼多年鎮子中也無非只死過志剛一人而已！你換個村子打聽打聽，這些還不夠嗎？有哪個鎮長能做到我這般？這一切是我！是我做的！不是你這個外來人！現在反而質問起我來了，你配嗎？”
“...”不得不說邱長鶴畢竟是會籠絡人心的，這也是他對比王啟仁他們的優勢。
邱長鶴畢竟也說了實話，他為落雨鎮所做的，也確實是任何人都沒法比的。
王啟仁也並未否認：“你說得對..跟你比付出，我不配。但現在的問題是..”
邱長鶴直接打斷了他：“你不配你就沒資格來問我！鎮民們！你們不要被他忽悠了！我是邱長鶴！我是落雨鎮的鎮長，我帶領着大家這麼多年...”
打斷了別人，自然也會被人打斷。段誠遠直接站出來擋在了風牢內的邱長鶴跟前。
“這沒有什麼配不配的資格，只要為了大家好，那誰都有資格說話。潮信村..一直是個很包容的村子，我們熱情對待所有人，從不敵視外來者。而你..邱長鶴！身為一鎮之長，你所做的都是身份使然。村長也好，鎮長也罷，理當造福一方！這不能成為你的借口！”
“這幾個年輕人是新來到鎮上的，你跟他們比對大家的貢獻？你這麼大歲數不知道羞臊的嗎！而且現在不正說起你這個鎮長做的如何了嗎？回答問題！鎮子外面的世界是怎麼回事？我們剛才可是都看到了！還有這雨是怎麼回事？雨神到底是什麼！？”
段誠遠這一說完，又把邱長鶴好不容易詭辯影響的人心又搬回了正軌。
不少鎮民都反應了過來。
“對！鎮子外面的世界到底怎麼回事？”
“這些年不讓我們出鎮子就是因為這個嗎！？”
“鎮長！你說句話！”
最後這句讓邱長鶴說句話的聲音喊得極大，喊話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大牛。
沒錯，此刻的他，反水了。亦可以說是棄暗投明。因為鎮子外的世界，徹徹底底的震驚了他。
原本只是以為巴結好鎮長，自己在鎮上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人也能有面子。
頭腦簡單，甚至有些憨，這樣的人邱長鶴當然不介意拉攏為親信。只是這一切從剛剛開始都不同了。
面對眾人一聲聲的質問，籠中的邱長鶴表情從驚愕變為憤怒。
“你們他媽的..”剩下的話便聽不清了，王啟仁又給風牢加了一層，邱長鶴的聲音無法傳出來。
但外面的聲音還能傳進去。
王啟仁舉起喇叭：“這個鎮子..乃至這個世界，都是假的。大牛叔，你曾對我們說過，狼行天下吃肉。現在我問問你，你的天下，如果只有剛才逛的一圈那麼大，兩個多小時便能走一圈，這個天下還有什麼意思？這個天下還會是你要的嗎？”
台下的大牛張了張嘴，卻沒個答案。其餘鎮民也是面色複雜，他們的世界好像確實不太一樣。
王啟仁趁熱打鐵：“剛才的一切大家都看到了，不光是西到東，南到北也是如此。你一直往北走的話，同樣的時間會走到南面的榕樹林中。這個世界只有這麼大，這就是邱長鶴為什麼不讓你們去到鎮子外面。因為真相..不過是兩個多小時的路程。”
“...”
台下劉金山的母親，張阿芳立刻想起了之前王啟仁的所說的論斷。
“那..那個小同志，所以你之前說的我們..我們都已經死在那場洪水裏了，也是真的？”
“阿芳嬸，這點您兒子再清楚不過了。難道您從來不懷疑他的年齡嗎？生活在這落雨鎮中，你們所有人都會被這鎮子所影響心智。就包括這落雨鎮的佈局，都是模仿着囚字來建造的。”
大牛撓撓頭：“囚？這難道不是日字嗎？鎮長說我們這裏雨多，常年看不到太陽，所以這鎮子最初建成這樣的目的也有着一心向陽的意思。”
王啟仁看向風牢中的邱長鶴：“這種話你都好意思編的出來？”
他取消了內里的一層風壁，不過邱長鶴也沒再答話或是叫罵，頭一甩，全當聽不見。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着實讓王啟仁對其沒辦法，只得看向舜。
舜朝着他微微點了個頭，王啟仁長呼一口氣。
“由於落雨鎮的特殊構造，你們忘記了許多事，模糊了記憶。這個鎮子，以及這個世界的真相全都源於一隻獸..叫他災獸也可，異獸也行。大家只需要知道一點，雨神就是這隻獸。它不會站在人類這邊，更不是什麼神。它擁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以囚禁靈魂。”
“你們每一個人明明都已經死了，卻又復活在了這裏。被囚禁在這一方小世界之中，為的就是完成囚徒的囚禁目的。而長期被囚禁的靈魂，會魂飛魄散，消失在輪迴之中。世界會忘記你們，歷史會忘記你們。待它達成了目的后，你們將不會以任何身份存在於世，也進不了輪迴。”
“我知道邱長鶴編織了許多謊言，去圓這些謊。為了你們能老實的待在這籠中，給了你們豐衣足食的生活。但所有人都必須明白一個道理，所有來自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天底下絕沒有免費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