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廢神
十一班公共訓練室，克白牙、鏈刃、輕舟。
克白牙打着哈欠重新提起長槍，因為又有三隻森林雪猿從我的冰元素結界裏掙扎了出來，他們身上佈滿了被同類抓傷的血口子，有的口子裏會泛着綠光——這一幫畜生還真是殘暴，看不見的情況下，就算是知道全是自己的同伴也下得了毒爪。克白牙算了一下，裏面應該還有一個才對，估計是葬身於同伴之手了。
瞬發疾風步，手中的長槍起手便是蒼藍色的龍鱗鬥氣使出的“百花驚瓊”。中間的那個好像被打傻了，也不知道躲，硬生生的撞在槍花之上，被刺得血肉模糊。同時，克白牙吟唱道：
“雷法四十，狂雷標槍！”
“雷法四十，狂雷標槍！”
另外重傷的兩隻雪猿也就玩完了，訓練結界消失的同時，克白牙撤掉了冰元素結界，果然看見了那隻慘死的雪猿。
克白牙回到休息椅上，發現自己是第二個完成訓練的，而更早完成的鏈刃顯然是沒打過癮，自己個兒在那兒練錘練得很有聲勢，克白牙對自己的成績十分滿意，他現在已經能很好的利用魔武雙修的優勢，法術與招式的融合使得他的實力不僅僅是單純的增幅，只見他懶懶地躺在休息倚上思考着剛才的進攻是不是還可以有個什麼比較好的搭配，一邊衝著正在七八隻雪猿的圍攻下輾轉騰挪的輕舟沒心沒肺的哼着：
“加油，嘿咻！加油，嘿咻！”
“克白牙，”鏈刃循聲看見克白牙這幅懶樣，立即收勢，道：“克白牙，別歇着啊，來，咱倆過兩招。”
“來就來……”克白牙正要擼胳膊捲袖子跟鏈刃大幹一場，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柔柔的呼喚：
“白牙……”
克白牙回頭一看，看見了圖蘭朵穿着法袍，散着頭髮，水靈靈的大眼睛倏地忽閃了一下：“去圖書館嗎？”
半個小時后……
“咚”的一聲傳來，克白牙的腦袋又撞在桌子上了，驚得周圍的人紛紛看向圖蘭朵這邊，圖蘭朵趕緊把克白牙推醒，結果發現書上濕了一大塊。
“拜託，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圖蘭朵哀求道，“很多人都在笑我們呢。”
“我乏了。”克白牙伸了一個懶腰，一臉歉意的說道。
“你記記筆記不就不困了嗎？”
“那種東西沒有用的，一般情況下，我還沒記完呢，這個魔法差不多就學完了。”
“少來，一個魔法的基礎手勢至少要上千個，還要有上萬字的注意事項，你得多麼天才能幾遍就可以了如指掌啊？”
“拉倒吧，你不知道什麼是過渡手勢嗎？這裏有很多手勢是用來防止初學者出現反噬的……”
“當然知道啦，但那些不是需要拚命練習才能在你使用不完備的手勢的情況下放出一個完備的法術。”圖蘭朵說道。
克白牙不以為然的說道：“看來你對《魔法師初學導航》記得很熟呀！”克白牙扯過她的筆記，說道：“那些都是騙人的東西，其實可以省的手勢太多了，你就比如說鎖鏈閃電這一招吧，這個手勢就是可以省的，還有這個，這個，這一大段的咒語都是可以省的，就是銜接的時候最好頓一下，要不然的話可能雷元素還沒有成型就讓你發出去了，尤其是這裏……這是什麼？”克白牙指着最下面的位置，上面寫滿了克白牙的名字。
圖蘭朵見狀，一把搶過筆記，揣回了書包里。
“你，喜歡我？”克白牙厚着臉皮說道，圖蘭朵的臉又紅了。
“胡說，才，才不是呢！”她白書包抱在自己的胸前，一邊咬着自己的嘴唇，一邊努力地盯着魔法書看。而這時的克白牙正在厚顏無恥地欣賞着眼前的美女，她的樣子真的很好看，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向上彎的也很好看，鼻頭是圓的，嫩嫩的像櫻桃一般可愛。雖然沒有雅姒那種“此人只應天上有，塵世人間哪得尋？”的出塵氣質，卻將小家碧玉的玲瓏發揮到了極致。克白牙輕輕湊到圖蘭朵的耳旁，道：“知道嗎，你變漂亮了。”
圖蘭朵終於忍不住了，用肘子頂了一下克白牙，克白牙趕緊轉移話題笑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學習魔法的速度嗎，咱倆賭一下，我會在兩刻鐘里學會五十八級的雷系法術。”
“誰知道你以前會不會呀？”
“我知道啊，”雅姒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笑着看着圖蘭朵，“我和克白牙都是十一班的，我是五組長，當然知道他的那點本事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現在還不會五十八級的法術。”
“哦，我在看比賽的時候看見過你和他並肩作戰，你也很厲害的，那好吧，我相信你了。”圖蘭朵笑道。
雅姒的心中那麼一頓，好純凈的笑容，怪不得……
“那我和他就去取雷系魔法書了。”說著，雅姒立刻將克白牙拉走。
圖蘭朵愣了，看了看桌子上的書，自言自語道：“明明在我這裏，幹嘛還要去找？”
十一班公共訓練室，鏈刃和輕舟。
鏈刃一邊揮舞着鎚子，一邊說道：“這麼說，那個圖蘭朵什麼的，就是克白牙的新戀人？”
輕舟說道：“應該是吧，不過雅姒和尤利的事好像是確定了，剛才我還看見雅姒和尤利商量着去圖書館。”
鏈刃愣了一下，但是手中的活兒沒停；“我記得克白牙他們也是去的圖書館。”
“哦？有意思。”輕舟說道，“都去了圖書館，不過，圖書館那麼大，他們也未必能碰見，而且，”輕舟的手中的劍停了下來，“就算是碰見，又能怎樣呢？”
是啊，又能怎樣呢？
“你拉我幹嘛？”克白牙掙扎着被雅姒拖到角落裏。
雅姒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怒道：“克白牙，你能不能，你能不能不糟踐小女生啊？”
克白牙一驚，怒道：“你再說一遍，什麼？我糟踐小女生？”
周圍的人紛紛地看過來。
“沒事，沒事，”雅姒衝著旁觀者道，轉身又向克白牙說道：“你小一點聲好不好，這裏是圖書館。”
克白牙一轉頭，看見一個黑影閃過，鬼都知道那是尤利，一種殘忍的笑容浮現，說道：“那也麻煩雅姒同學不要再勾引……”
“啪”的一聲，克白牙挨了一嘴巴。
裂開的心終於碎了，碎得好乾脆，好痛快。
但是真的就……
難道就不能……
“呵，呵呵，哈哈哈。”克白牙竟然笑了，相反雅姒卻氣得直哆嗦。
連雅姒也失控了，轉頭看的人更多了。
沉默許久，克白牙先忍不住了，拔腿欲走，被雅姒一把拉住，只聽雅姒低聲說道：“你知道嗎？那個圖蘭朵很喜歡你。”
“知道，”克白牙胸口突然滯了一下，彷彿血液也凝固了一般，“那又怎樣？我……我不在乎。”
“不在乎，什麼不在乎？”雅姒的眼睛彷彿能滴下眼淚，“什麼叫不在乎？你能不能不這麼任性。”
“那……你離開尤利好不好。”克白牙咬了咬嘴唇。
“我，我是在救贖他。”
“我說過了，你救贖不了他的。”
“不試怎麼知道？他現在很聽話的。”
“但是如果他想要害你的話，我可能，可能就救不了你。”克白牙的拳頭撞在牆上，難道，在身邊就可以救她么？
“我……不想……不想……讓你”她抿着嘴，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不想讓你……和她……在一起。”
雅姒轉身欲走，卻被克白牙一把拉住。
“答應我，我……求你答應我，不要再和尤利在一起了。”
雅姒掙脫了，像一隻受傷的蝴蝶跌入了人群中。
五步外的陰影里，圖蘭朵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到底是誰的心臟碎了？而又是誰勝出了？亦或是誰得到了誰？
“回來了？”圖蘭朵沒有抬頭，一副沉浸在書里的模樣，“找到了嗎？”
克白牙勉強笑了一下，道：“也不知道是誰，本來一共十本，竟然都被拿走了，沒找到。”
“傻瓜，在我這裏呢，咱倆不是剛從書架上取下最後一本的嗎？”圖蘭朵也笑道。
不知為什麼，兩個人笑得都是那麼勉強，那麼不知所云。
“不對呀，”克白牙被圖蘭朵的話嚇得一激靈，只見圖蘭朵指着克白牙座位前還尚未合上的冰系法術書道：“你說你的雷系法術都已經修鍊到五十八級了，但是你的冰術為什麼還在五十級徘徊？”
克白牙憨憨笑道：“這就不錯了，我的土系法術才剛剛突破二十級大關。”
“你呀！”圖蘭朵用食指捅了克白牙腦袋一下。
明明看起來那麼和睦，但似乎僅僅是看起來……
不到一分鐘，克白牙走神了，腦袋裏全是雅姒和圖蘭朵。
兩刻鐘后，克白牙被圖蘭朵拉到了圖書館中心的試煉場地，那是專門為魔法師提供的場地，用來實驗自己新學的法術。
“等你成功哦！”圖蘭朵壞笑着把克白牙推進了一間試煉結界，克白牙慢慢閉上眼睛拚命忘記來自感情糾葛的困擾，回想着關於這個魔法的記憶殘片：
“好……像是叫……叫超級閃電。”
“是絕對閃電！”
“哦……對，叫絕對閃電，起手式是……”
“是六翼六芒指。”
“接下來是……”
“連閃八次湛藍神徽！”
“湛藍神徽，就是這個，還有……”
“你也是記點啊！這樣好了，我來教你。”
克白牙突然睜開雙眼，絕對閃電這個魔法彷彿一下子就會了，亦或是本來就很熟練，只是剛才不記得了。只見克白牙慢慢抬起右手，左手托住手腕，指向前方，五六個聯合手勢一氣呵成，吟唱道：
“雷法五十八，絕對閃電！”
球形的閃電從手中慢慢的凝結，突然上拋，給克白牙嚇了一跳，這顯然不是克白牙想要的，但是它根本就不聽克白牙的，在狹小的空間裏來回衝撞，有好幾次還險些撞在克白牙的身上。
“好吧，瞧瞧這個，雷法五十八，絕對閃電！”
兩個大雷球撞在一起發出奪目的白光和強有力的衝擊波，一下子將克白牙轟出了結界。
克白牙拍拍法袍，衝著目瞪口呆的圖蘭朵說道，“好像準頭差了點。”
圖蘭朵咽了口口水，道：“不可能啊，兩刻鐘的時間你就能將一個從未使用過的魔法熟練到將近零咒語的狀態，你還是不是人了？”
“要不我就不是奧古斯都了。”克白牙的話使他自己嚇了一跳。
圖蘭朵一驚，道：“克白牙你可真是口無遮攔，那可是雷元素的主神啊。”
“開，開個玩笑嘛，有什麼？”克白牙掩飾道，“接下來我們應該去哪？”
克白牙一和圖蘭朵分開就跑回了男生宿舍的洗漱間中，將大門反鎖上。
“出來，”克白牙警惕地對着鏡子說道，“我知道是你，是你教我的，是你說我是奧古斯都的。我知道，知道你就是那個人，我見過你，你是在鏡子裏出來的，出來呀！”
就在克白牙快要懷疑是那個人時，一個奇異的事情出現了。一個衣着奇特的人出現在克白牙的面前的那個鏡子裏，神情似乎比克白牙還要高傲，鷹鉤鼻子，深陷的雙眼，更像是南方聯盟的人，只見鏡子裏的人懶懶的說道：“我可從來沒說過你是奧古斯都，因為那是我的名字。”
“你是奧古斯都？”克白牙傻了，“你說你是雷元素主神奧古斯都？”
“放心，我現在是個廢神。”鏡子裏的奧古斯都說道。
“廢神？”克白牙聽了更是摸不着頭腦。
“就是被其他神驅逐出去，並且喪失了一切能力的神就是廢神。”
克白牙更加暈了，雷元素主神被廢了，這意味着什麼，克白牙簡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道：“那，那個，你要是被廢，那雷元素不得……”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這樣的肥缺早就被人佔了，只是可能消息還沒有傳到這裏而已。”奧古斯都無奈的笑道。
“你也不用悲傷的，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是十分的後悔失去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克白牙安慰道。
“哼，那個該死的神位對於我來講幾乎就是個累贅，還不如現在這麼清閑來的好！再說了，我是為了她才變成這樣的，為了她，就是粉身碎骨又算什麼？”奧古斯都見克白牙在笑，有些惱怒，“你笑什麼？”
克白牙笑道：“真沒想到，傳說中最高傲的元素主神奧古斯都竟是個情種。”
“什麼情種？你不還是這樣嗎，我比你可好多了，我至少還一個，你一個人整倆，我可真後悔跟你這樣的情種共用一個身體。”奧古斯都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克白牙一時語塞，“你以為我想啊，我是，我是情非得已的。”
“行啦，”奧古斯都一臉成熟的說道，“我從你出生就在你身體裏，你肚子裏有幾根蛔蟲我還不知道啊。”
“既然你這麼了解我，那你說說看，我更加喜歡哪一個。”
“你說呢？”
“我……”
“你看吧，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問我不是白問嗎？”奧古斯都雙手一攤，“總之啦，感情這東西，會隨着時間而發生變化的，尤其是你們這種尚未成型的愛情。”
“什麼叫尚未成型的，你說話能不能負點責任，你說，什麼是成型的愛情？喂，你別跑啊，喂！！”
鏡子裏浮現的不再是奧古斯都，而是克白牙。
“圖蘭朵？”雅姒看着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俏生生的女生，有些意外。
“我能進來嗎？”圖蘭朵看了一下，宿舍里只有雅姒一個人，和其他的女生宿舍一樣，掛着永遠也晾不幹的衣物、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言情小說和吃不完的零食。
“當然了。”雅姒笑着，遞給她一個蘋果，又拿過一個橘子，剝起皮來。
“雅姒姐姐，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雅姒愣了一下，明明知道她是幹什麼來了，雅姒深吸一口氣道：“是不是關於克白牙那個臭小子的？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呢！”
雅姒剛剛說完心中一痛，難道……我要成為他的紅娘？
雅姒心中暗罵自己怎麼不把她趕出去。
“不是的，雅姒姐姐，你更加喜歡克白牙還是尤利啊？”
“啪！”橘子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