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叛徒之月
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派克在相距槍響地幾十米的地方下馬
火腿則開始嗯造地上的焦屍,不論那是人類還是殭屍。
派克放心的將它放在原地,自己慢慢的前往槍響的地方。
派克可不覺得這裏有什麼人能把火腿給殺了,所以,他不用擔心有人會幹出殺掉馬匹,阻斷撤離點這事
“好孩子,你且在這吃着,我去看看什麼情況就來”
派克拍拍馬背,火腿停止咀嚼,嘴角粘着烤熟的骨和肉,愚鈍的瞳孔注視着那悚怖的臉,尾巴像驅趕蠅蟲一樣甩着。
它到底還是害怕派克。
派克沒有過多停留,拿起真理,緩慢的摸了過去。
焦黑的廢墟堆里躺着兩具屍體,衣着打扮像是本地人,手上有厚繭,是長期干農活和握槍導致的。
他們死於背後中槍,胸口槍傷呈開放式,屍體前方血液為濺射狀。
看來是隊伍里有人惡意攮刀子。
派克觀察一遍四周,確認沒人才上去查看。
“獵人協會的人”派克撿起兩副染血的銘牌,查看兩人的代號
“沒燒屍體,新招募的獵人”
但凡能活下來的獵人,身上沒保命的東西都是假的。像這種新人才沒有鞭屍的優良傳統。
“新獵人…克勞德這時候會有閑心招募新人?”
新鮮血脈…看來他是想找實習生當填線寶寶?但他似乎也不是很缺正式員工的樣子。
而且腳印痕迹單一,不像是有過衝突,甚至這兩名獵人身上昂貴的莫辛納甘步槍都還在,連槍都沒摸走,殺人動機是什麼多少就有點人類迷惑行為了。
但是……那持續將近十幾秒的槍聲是怎麼回事?還有第三方勢力?
“那麼……雖然有點違背人倫…”
派克面具的口部生出一段黑色帶有口鉗的增生組織,約有40厘米,帶有多條附帶觸手,準備破開腦顱,吸食腦髓。
嘩——有鐵鏈相互碰撞的聲音從視角盲區傳來。
派克下意識的低頭,隨即第六感告訴他有什麼東西順着腦殼擦了過去。
派克俯身調轉身位,將真理舉起,只看到有兩個人在扭打着
兩個人都是如此的面熟…
“媽的!你幹什麼?!”
“他已經不是人類了!你還看不出來嗎?!卡恩先生!”
“老登?!神父??你們怎麼混到一塊去了??”
派克實在搞不明白這倆一個逃犯一個神職人員到底是怎麼見面的,不過也能想到那場面不會太和諧,只不過因為迫於現狀而暫時合作。
安東尼還是拿着那本裝着撞角的書本,但是有一根鐵鏈將書本里三層外三層的捆住,看樣子是把它當做了遠程攻擊的鏈球。
他看着派克的眼神便像是看到了一個怪物,拿人皮掩蓋駭人罪行的惡獸!
“小子…解釋一下,那根……玩意兒,怎麼回事?”卡恩控制住安東尼瘋狂往腰間槍套摸的手臂,以一種陌生的眼光看着派克
“這…這玩意……你就當第二根舌頭吧,反正主要作用都是品嘗和篩選信息”
“你在褻瀆人類的純潔!”神父大喊道,但仍然被高他一個頭的卡恩給按得死死的。
“你又勾搭上哪尊了?”卡恩早已預料到了派克的操作,而他也無比惱火。
他曾經的勸告全被派克拋之腦後!
“追求力量固然沒錯,但你看看,你在向誰祈求力量?!你看看你把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
派克自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然他也不想表達出來。
嘎~~
披風之下,類似於軟體動物在水中吐出氣泡的聲音發出,粘稠而清脆。
一顆骨頭腦袋緩緩探了出來,打量着眼前的二人,用自以為最友好的方式360℃轉過腦袋示好,類似於犬類翻肚皮
“那條狗……”
“派克先生…你簡直是無藥可救!”
啊,熟悉,太熟悉了,這味就對了,這發自內心的失望的眼神,打心底的白眼和鄙視…
從老家出來之後就再沒看到過了。正!!太!太!!正!!
派克如今又能怎麼辦了?他只能是把沙口的腦袋給按回去,自己婆媽而憋屈的認了。
“聽着,孩子,我知道你有着自己的苦衷,但是……你似乎已經踏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說到這,卡恩到咽喉的話語卡住了,他微微低頭,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選擇
“以後的路……我便不會再幫你了,等今晚過去,我……就離開,你也別再試着找我了”
“大哥?!”派克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
“啊——看來我有打擾到各位,是嗎?”有一個低啞的聲音傳來,同時還有三個截然不同的腳步。
於是三把槍整齊的對準了說話的人,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嘿!別這樣!別這樣,我們是獵人協會的”
說話的獵人指了指自己的銘牌,表露身份,然後開始說自己的目的
“你們也是在搜尋倖存者對嗎?”
“是”安東尼回應道,在他眼裏,這些獵人可比旁邊這兩人正派一點。
但也僅僅只是一點點而已。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有着大批倖存者,不知道要送到哪去,你們誰能勞駕一下告訴我地方在哪?”
“地方嗎……等等…”安東尼還是警惕的問道
“那倖存者在哪裏?”
“我們把他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那裏有水和食物,還有我們的人,而我們三個繼續出來尋找其它倖存者。”
“那你們為什麼不繼續往你們那裏帶人?”
“因為人實在太多了,根本擠不下!”
而安東尼只是嗤笑一聲,手慢慢的向衣袍里縮去,看樣子是相信了他們
“來,我帶你們去白教堂和地下監獄,那裏比較封閉,瘟疫進不來”
而遠處的兩具屍體看樣子是聽不下去了,自己猛然爬起來大喊
“別相信這群騙子!他們是切瑞的人……”砰!砰!砰!
此時只有槍聲作為回答,顯然還不等派克舉槍就有人做出來反應……
等等…好像就是派克…
披風之下,兩把多爾西黏着着近似手指的觸肢,顫顫巍巍,胡亂的射擊着,有一顆子彈甚至是擦着安東尼的顴骨飛過去的
這條蠢狗什麼時候學會開槍了??
但這輪射擊顯然誰也沒預料到,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但這亦是機會!!
真理開放霰彈模式,碎裂而熾熱的子彈當即打爛了為首的那名獵人
隨後兩名獵人也加入了射擊,莫辛納甘上膛,一發命中胸口,一發打穿了另一個獵人的腦袋
得益於獵人的體質,被打中胸口的獵人在第一時間沒能死去,只是倒在地上不住的流血。
“咳!咳!”
“快殺了他!他們…他們是叛徒!”
“嘻…太遲了!兄弟姐妹們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裏了!大地約盟的崽子們…你們和邪月一樣逃不掉!哈哈哈!!”
一陣狂笑過後,他好像完成任務一般,迅速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啪嚓!突然,那隻拿起手槍的手臂被一腳踩斷。
獵人喘着大氣,顧不得疼痛,慢慢的看向踩碎自己手臂的派克
可眼前的,只有不斷發出強光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不會有人認為派克此時的紅眼是特效罷…那麼印記自帶的嗜血被動了解一下?
“你是……黑魔法野人?”
“切瑞……在哪!!”派克終於是爆發了,觸舌不再受控,伴隨着說話大量的從喉部噴出
滋~
帶有腐蝕性口水的觸舌包住了獵人的頭顱,有着沉悶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裏面傳來。
派克強行將自己的觸舌撕下,露出裏面面目全非的獵人
“他!在!!哪?!!”癲狂到難以名狀的派克恨不得直接將那半顆腦袋給全部咬下
“派克!”卡恩衝上來想要按住派克,但……現在的派克已不是那個在冰冷苔原上,能和卡恩打得難捨難分的新人
一段詭異的步伐,將獵人扔到一邊,而自己則躲開了卡恩的衝撞
“你瘋了?!你踏馬在吃人??”
“大哥!你若不想我死在這裏!你便讓我吸食他的腦子!這樣我才能去宰了那個真正想要我命的人!”
“我當初就不該救你!該讓你死在那片苔原上!你要是為了報仇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樣子……還不如我親自宰了你!”
那獵象巨大到誇張的槍口徑直對着派克,而卡恩的手指卻仍然不忍扣下
幾秒過去了,派克仍舊呆立在原地,口中肆意生長的觸舌慢慢的收了回去,他靠近卡恩的槍口,緩緩摘下了頭盔
“卡恩,你已是知道我是不那麼輕易死的了,既你想要我的命,那我便給你就是。
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是誰救了我,是誰教會我開槍和揮刀。就算你今天選擇要殺我,我也依舊會去宰了那個想要對我不利的人。
但你…卡恩,你依舊還是我的恩人…過了今天,你便想走就走吧,我不會再阻攔你。”
派克將顫抖的槍口對準腦袋,一臉坦然的說
“這次,射準點,別想第一次似的。別讓我太痛苦,卡恩。”
………想要爬走的獵人被安東尼一腳踩住,老人一臉蛋疼的看着兩個鬧彆扭的巨嬰。
“你們還要多久?”神父試探着問道
卡恩只是深吸一口氣,扛起槍,轉身離去,留下一句唾罵
“媽的神經病,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死活你自己的事!”
卡恩終究還是離開了,只留下派克一人……(存疑?)
“所以,你到底怎麼想?看你這樣子,要你去饒恕仇人怕是不可能了,把這裏搞成這副樣子,我都有點想給他來幾下”
“不能停…我馬上就要找到他了…殺了他以後,我就離開這裏,神父,估計你餘生都再見不着我了”
“不…我可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安東尼心力交瘁的嘆息到
旁邊廢墟里有人急匆匆趕來,那三個人穿着保守,身上帶有月亮元素的圖案,他們與那兩名大地獵人匯合,與他們交談着什麼東西
片刻交流,他們卻一致將目光投向派克。
一位眼睛非常怪異,像是土塊一樣的人朝派克走了過來。
“您好”
“要幹什麼就說”
“好,我希望您與我們合作,去擊退切瑞和他的煉獄約盟”
“爬,我宰掉切瑞就夠了,不想再去管其它的,煉獄約盟這事你去找獵人協會,或者是一個叫懷亞特.格蘭傑的”
怪人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略帶疑惑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
“還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
“獵人協會早就大換血了,剩下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切瑞的人。”
………
腐化的產物,蛆蟲一樣咀食着半熟的屍體,大群徘徊的行屍走肉行走於苔原之上,這表示着附近幾十座居民區也遭了殃
它們似乎並不是毫無目的,而是像有引導一樣促使它們相互擁抱成團
獵人們騎着壯實的馱馬,行動如同風暴般迅速,在短短几分鐘內就集結了幾十號人
那些有着粗壯腳踝的冷血馬有着比跑馬更健碩的體型,更強大的力量。
大體型帶來更大的腦容量,這讓它們的情緒比小體型馬種更加穩定,可以保證遇到殭屍一類的東西不會尥蹶子把獵人從馬背上摔下去。。
同時,經過獵人協會的特殊培育,讓它們足以在瘟疫橫行的地方橫衝直撞
馬鞍上人為掛載着加大號的馬鞍袋,槍包上掛着價格不菲的武器,前來獵殺邪神的造物
只不過這規模……不像是狩獵,而是處刑
有一排頭上套着黑色布袋的人跪在苔蘚上,他們的雙手被反綁着。
獵人們似乎並不急着殺殭屍,而是一個個談笑風生,向同僚炫耀着自己今晚的戰績
一個王朝倒塌的第一個步驟,就是清理舊黨,獵人協會改朝換代也是如此。
每個人臉上掛着不知足的貪婪笑容,彷彿存在的腐化與老獵人們都是一沓沓鈔票一般
畢竟會長親自下達的屠殺令,可不是常見的事。
而距離戰場的一處角落,有幾個人騎在馬上,用望遠鏡觀察着遠處異常的殭屍群
只有幾人,熟人確實不少,克勞德拿着莫辛納甘,帶着兩個門衛,面帶麻木的看着一切。
“活下來了,頭兒”
“還不如隨兄弟們一起似了”克勞德板着司馬臉,看得出來,心情比見到派克還要難過。
“要我說,大清洗也沒挨着我們,咱應該慶幸才是,而且還得到了會長的資金支持與提拔,變相升職了不是?”
兩人的身份已然從門衛躍升至克勞德的親衛。
“呵…也是…只不過啊…夜魔…”他彷彿是悲切的嘆了口氣
“那……老大…我們算是背叛了兄弟們嗎?”
克勞德沒有說話,抬頭看向天上。
那裏只有着鐮刀一樣的殘血,身邊的雲朵掛着如血脈兄弟們血液一樣的紅色。
接着,如同老獵人們失望的離去,月亮被雲霧遮擋。
他自嘲的笑了笑,嘲笑自己居然也有了那不知所謂的情感,隨後他釋然的說
“是啊孩子們,我們是叛徒,活着的叛徒!但這!已經夠了!活下來才是一切!獵人的最終目標就是活下來!
只要能做到這些,我們就已經贏了!而且是大贏特贏!”
轉頭便露出了獵人殘暴而奸滑的笑容
他肆意大吼着,嘶吼道。血脈兄弟們!切瑞先生說:“子彈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