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3)
少年沒有問omega和醫生的後續,這一年他把自己關起來了。
“你喜歡什麼動物?”
‘貓,我可喜歡貓了’
“貓很兇”
‘有的不凶’
“是嗎?”
他又跟空氣說話了。
女醫生搖搖頭,這個少年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被送來她這。
有時候是隔一個星期,因為不吃飯被打,有時候是一個月,因為藥物排斥,剛開始他很安靜,漸漸的開始和空氣說話。
身為醫生,她清楚,少年病了但是她不是心理醫生,沒辦法幫到他。
給少年的肘窩和腺體塗上減輕疼痛和淤青的肝素鈉凝膠后輕輕嘆了口氣。
她又多管閑事了,這些密密麻麻的針口像是爬在她心口的螞蟻,讓她難受。
“這是一些止痛藥,和營養劑,你每天吃兩次。”女醫生把話寫在本子上給少年看。
“我又沒病,不吃。”
當然,話不是衝著女醫生說的,是對着空氣。
“我不要,苦的。”還是空氣。
女醫生也不惱,根據她觀察的這段時間,少年可以幻想出一個人,也可能是第二人格。
“你要勸着他吃。”女醫生也對着空氣說了一句。
少年終於把目光看向她。
有戲!
“嘩啦。”
藥盒被少年粗暴的扔在地上,白色的藥片在地上滾了幾圈,粘上了灰塵。
“你騙我!”
“你也騙我!”
女醫生無措地看着少年瘋狂的砸着四周的東西。
“她能看見你,能看見你。”
女醫生試圖解釋自己不是真的看見他,但是少年聽不見。
只能喊人按住少年,給他注射了安定劑。
因為少年的精神狀態,害怕他會尋短見女醫生只好向上面申請讓他留在醫療室。
這張臉是真好看。
少年躺在病床上,眼角還噙着淚,安靜的仿真娃娃。
醫生看向手裏的報告,醫生診斷那一欄寫着:營養不良,外傷性失聰,胃粘膜損傷(疑似厭食症),腺體損傷。
女醫生倒吸一口氣,繼續在上面寫到:精神不正常。
她已經快四十歲了,看着少年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比少年還要大一歲。
可她無能為力,她的孩子在那些人手裏,逼她來這裏工作,她原本有份很穩定的醫院工作。
都是那些畜牲,把她帶來這,看着這些孩子被折磨,卻無能為力。
“天神啊,求您睜睜眼看看這些可憐的孩子吧。”
女醫生向西跪下,手裏握着十字架項鏈,虔誠的說著。
“別哭”
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坐起來,彎腰拭去女醫生臉頰的淚水。
暖暖的燈光照在少年的背後,漂亮的銀髮有些凌亂的垂落在肩頭。
水霧讓女醫生看得不真切,揉了揉眼睛再看去。
少年又怔怔地看着前方,沒有什麼反應。
“可以給我杯水嗎?”
女醫生又聽到少年的聲音,這次是對她說的。
少年能主動說話,女醫生自然是高興的,連忙拿了個乾淨杯子給他倒水。
水杯遞過去的時候,少年已經從床上下來。
他彎下腰,把地上的藥片撿起來,放在嘴裏。
女醫生看的少年的動作,剛想說臟,但卻來不及了。
少年吃了葯之後又躺回了病床上,少年沒有再說話。
女醫生看向地上的藥片少年,正好吃的幾片葯都是營養片。
更摸不透少年心裏在想什麼。
終於女醫生知道少年像什麼了,像凌亂的毛線團,線相互纏繞在一起,解不開,剪不斷。
幾天後少年情緒穩定了很多,女醫生就讓人把少年送回去了。
還是那間只有小窗的房間,不同的是房間變空曠了,因為少年連續傷了兩個人,房間裏的床被撤走了。
只留了枕頭被褥在地上,洗漱用品也只剩下一條破了洞的毛巾。
“喂,你們給我跳個舞唄。”
少年衝著裏面喊,準確來說,是衝著裏面的兩隻老鼠喊。
兩隻老鼠抬着手吱吱叫,真的在他面前跳起舞。
“好棒!”少年高興的鼓着掌說道。
令人平靜的歌謠在房間響起,少年躺在地上聽着哼歌,眼睛疲憊地閉上。
仔細聽,房間哪有歌聲...
“A306”
地上的少年睜開眼睛,他感受到鐵棒敲在門上的振動。
真討厭。
少年爬起來,慢悠悠地爬起來,用水漱口,用毛巾擦臉,要是忽略環境,這一幕美的像幅畫。
“去注射葯了。”
少年點了點頭,彷彿他聽得見。
他現在不用每天的去看那些人片,也不用強迫自己發情,只需要配合他們打針,倒也樂得自在。
“Twinkle,twinkle,littlestar,
HowIwonderwhatyouare.
Upabovetheworld。。。”
婉轉的歌聲從少年嗓子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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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好聽的童謠,在空曠的大廳顯得有幾分瘮人。
看管搓了搓手上的雞皮,喃喃細語道:
“還真是個神經病啊。”
他們走的方向卻不是醫療室,而是禁閉室。
“得虧你發現那omega的腺液有超強的治療功效,現在的他更值錢了。”
禁閉室里是一個醫生和一個西裝男,不是那個女醫生,也不是那個毀容的男醫生。
少年徑直走向電椅,從容坐下,彷彿兩人不存在。
“這次買家可是出了高價,還是那個男人。”
“不是吧,那個黑手黨老大?”
“就是他。”
“算了算了,趕緊幹活,那種人輪不到我們見。”
抽取腺體的針比正常抽血的針還要粗上幾倍,大概是18G的針頭。
醫生毫不猶豫地抽取了30毫升。
“會不會有點多?”腺體不像骨髓,有強大的造血功能,儘管如此,獻血醫生都會建議間隔6個月。
腺液相當於濃縮的信息素,最多不會超過50毫升,平日不處在花情期的omega,信息素處於半飽和狀態30毫升已經是極限。
“沒辦法,客人就是想要這麼多,後面好好養養就行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看過書的都知道,強行抽取腺液對腺體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也是,這次的錢夠養幾千個他了。”
二十歲有了契獸就抽不了腺液,強行抽取,契獸會進入防禦狀態,腺體會封閉。
“算算他時間還有三個月才二十吧,到時就送去拍賣吧。”
少年被抽取腺液後送回房間,拿着毛巾用力的擦着後頸腺體的位置。
臟死了。
‘痛不痛啊?’
“不痛”少年衝著空氣微笑。
‘肯定很痛’
“嗯,很痛。”少年蹙眉,臉上難過,眼睛通紅但沒有淚落下。
看管看着少年這副瘋癲的模樣,難得好心的給他留了個饅頭才出去鎖上門。
少年沒有去撿,坐在被褥上抬頭看着窗,被褥底下的東西硌到他的大腿也沒管。
牆角兩隻老鼠偷偷溜過去撿走饅頭,又回到牆角吱吱吱地吃起來。
還有三個月,天就亮了。
因為少年的腺液讓上頭大賺一筆,後面的時間,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待。
早餐不再是饅頭配白粥,而是每天不帶重複的食物。
今天是燕麥粥還破天荒的有一杯酸奶和一個橙子。
橙子?
少年盯着面前的水果,他們倆好像有一樣的姓。
誒?他叫什麼名來着?
哦,他叫A306。
“我不和你一樣的姓。”少年戳了戳橙子。
橙子,倒了。
“真不小心。”
少年自言自語的說道。
正要好心幫橙子站起來,橙子被拿走了。
嘩!
酸奶被倒在他頭上。
動手的是兩個男omega,在看到少年被優待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不爽了。
他們跟少年幾乎是同時間進來的,憑什麼少年不用去觀影室,不用被迫發情,還能有好吃的。
他們卻要像狗一樣,學着那些伺候人的東西。
在被潑了酸奶后,少年的眼神就變了,那雙紫羅蘭眼睛像看死人一樣看着兩人。
把人撲倒,然後不停的踹着那個倒酸奶的人。
嘴裏念叨着:該死,該死,該死
人被踹得昏過去了,另一個omega根本不敢動。
他怎麼忘了,少年瘋名在外,連看管都怵他。
氣撒完了。
低頭把橙子拿回來,就回去房間,他還沒扶橙子起來呢。
“給我買瓶洗髮水,要橙子味的。”
少年對着看管說道,語氣平淡卻有着不容置疑的感覺。
剛才那個omega沒猜錯,看管是真怵他,馬上就去向上面申請去了。
不到十分鐘,看管就來敲門了遞給少年巴掌大小的洗髮水,連帶還有一瓶沐浴露。
都是橙子味的,少年給他回了個微笑。
“不客氣。”看管訕訕地回了句,也是忘了少年聽不見。
臟死了。
少年撩起打濕自己的銀髮,他不愛打理他的頭髮,快兩年的時間頭髮已經及腰,微卷的頭髮很難收拾。
無論在這裏還是外面,銀色的頭髮都是很難見到的發色,儘管每個人出生就會有不同顏色的頭髮。
老鼠站在泵頭上用力跳了好幾下給少年擠洗髮水。
橙子的香味充斥在房間裏,好聞極了。
少年還順便洗了個香香的澡,穿上乾淨的衣服就往醫務室走。
“幫我吹。”
作為戒修所唯一的女beta,女醫生這裏是有吹風機的。
自從少年那天在醫務室對女醫生說過話后,他就真的毫不客氣。
每次洗完頭就來她這,讓她給自己吹頭髮。
剛開始被抓痛頭髮或者燙到,少年都會生氣摔東西。
雖然但是,說他嬌氣吧,每次被那麼粗的針管抽腺液,就跟沒事人一樣。
作為專業的醫生,她可清楚抽取腺液的針管又粗又長,抽取過程就跟不打麻藥抽骨髓液一樣。
“真好看。”女醫生細細的給他梳順頭髮,由心地說道。
“要編頭髮嗎?”在本子上問道。
少年不知道什麼是編頭髮,疑惑地看着女醫生。
女醫生在光腦上調出幾張照片給他看。
“後天再編。”少年把頭髮放回身後,就起身離開了。
女醫生站在病床前,不解的看着上面的橙子。
相處這麼久,女醫生知道這是少年給她的謝禮。
她不解的是為什麼要後天,這是少年第一次答應編頭髮,以往他都嫌麻煩,睡覺還難受。
‘你真決定好了嗎?’
“嗯嗯”少年開心地點着頭。
‘那,我唱小星星送你吧。’
少年的笑容更深了,這笑容讓房間的潮濕褪去不少。
角落裏的兩隻老鼠痴迷地欣賞着這一幅美麗的畫。
最後一天了。
大清早,窗上剛透出點光,少年再次給自己洗了個頭,又洗去身上的塵土。
一路散發著橙子味走去醫療室。
女醫生因為答應過少年,早早的就等着了。
少年的頭髮很多,一隻手堪堪抓起,但還有一些零碎的垂落在兩頰。
想了兩天,女醫生決定給少年編一個魚骨辮,編好后,還在從上至下別了一串仿真鈴蘭花。
白色的鈴蘭花在銀髮上一點都不違和,甚至襯得他更加聖潔的感覺。
“希望你也能等到幸福的到來。”女醫生真心祝福道。
這次是一顆彩虹棒棒糖。
“天亮了呢,記得給我唱小星星。”
‘好,這樣你就不用怕黑了。’
少年翻開被褥上面是一隻空心的針管。
——
完事了完事了完事了。
(免費發紙巾ing)寶貝們擦擦眼淚,順便給自己鼓鼓掌,堅持到這裏不容易,作者文筆不太好。
明天進入正式的章節,少年的故事就此落幕。
後面的章節保證甜甜的作者狗頭保證(燃燒的愛心)!
老規矩:布丁珍珠奶綠(全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