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零貳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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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陳虞之前的那句話刺激到了,懷祺從帶着陳虞踏入傳送陣,至到達玉虛峰山麓,都是一言不發惶恐不安的。陳虞跟在懷祺身後,穿過層層走廊,終於走到一座庭院前。懷祺上前輕輕叩了叩木門,在叩了三下后,木門自己打開了,一個穿着青白道袍的青年內門弟子走了出來,在看了陳虞一眼后,他對着懷祺輕輕點頭:“這便是今年分到玉虛峰的弟子?辛苦懷祺師弟了,之後便由我來接手吧。”

“懷戩師兄不必多禮,之後倒是要一直辛苦懷戩師兄才是。”懷祺用眼神示意陳虞,小道士理了理身上的道袍,走到懷戩面前抬手作揖:“弟子陳虞,拜見師兄。”

懷戩微微頷首,懷祺卻是忙不迭的開口:“懷戩師兄,我先回玉京峰去了,要是有什麼情況,估計還要來師兄這裏躲幾天,還望師兄不要嫌棄才是。”

“你又惹上了——”

“正如懷戩師兄所想。”懷祺看着周圍沒有其他人,他趕緊往跑了,“師兄再見。”

懷戩哭笑不得看着懷祺跑遠,而後斂起臉上表情,轉過身來看着陳虞:“師弟之後的事情便要由我來負責了。有些事情要提前向你交代清楚,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

“是,懷戩師兄。”

“原本三清觀的內門弟子都要居住在萬芴朝天及仙苑秀峰上,只有真傳弟子比較特殊,會隨長老住在該長老所屬的山峰內,偶爾也有優秀的內門弟子可以隨自家師父住在山麓。但玉虛峰不在此列,一來,執劍長老門下並沒有女弟子,二來,執劍長老如今並沒有真傳弟子。所以我們這些內門弟子破例住在玉虛峰山麓,不過也僅止於此了,平時若是沒有什麼重大情況,或是沒有得到命令,是不可踏足玉虛宮的。你有傷在身,休息幾日後,再隨我去玉虛宮拜見執劍長老。”

“可是……不是說執劍長老如今閉關不出么?還有,執劍長老如今沒有真傳弟子,可我以前聽別人說,執劍長老是有真傳弟子的。”

“只是在玉虛宮外通報一聲,並不是去見執劍長老本人。長老已是元嬰後期修真者,自能感應到我等神識言行。至於,執劍長老的真傳弟子。”懷戩忽然停下腳步,回身深深看了陳虞一眼,“既已成為內門弟子,入我玉虛峰門下,有些事情的確該告訴你了,不過這些事情我只說一遍,你只需記在心中便可,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小道士立刻站直了身體:“陳虞明白,懷戩師兄請說。”

“執劍長老之前的確有過一名真傳弟子,那人當年也如執劍長老年輕時一般,便是用驚才絕艷來形容此人,亦是有所不足。但是將近兩百年前,此人趁着執劍長老閉關衝擊化神期時,以護法為名,殺了同門的三名玉虛峰內門弟子,暗中偷襲執劍長老並叛離三清觀,之後,執劍長老因此身受重傷,閉關至今仍未痊癒。此人已被三清觀除名,掌門亦對此人下了格殺令。所以,執劍長老如今並沒有真傳弟子,此事你記得,日後不要再多談論。”

“是,師兄。”陳虞想了想,又開口問道,“懷戩師兄,你入門早,見過那個真傳弟子么?他……究竟是什麼樣子?”

“玉虛峰執劍長老門下一向鮮少有弟子,真傳弟子差不多一直是一脈相傳,就連內門弟子也只有三四個,整個玉虛峰上長老、真傳弟子和內門弟子加在一起,不會超過七個人。如今玉虛峰上的內門弟子包括你在內,一共有七個,全是拜那人所賜。”像是回憶起當年之事,懷戩的臉色不太好,道袍下的雙拳也攥緊了,“他……什麼樣子?若說執劍長老元虛真君灼灼如日,那人便是盈盈如月,二人相映成輝,那人不曾因在執劍長老之下而減半分風采。我當年拜入三清觀玉虛峰下時,尚且年幼,卻正是那人弒師叛逃的那一年,離得近時,因被那人劍氣所壓,根本不敢抬頭看。離得遠時,曾遙遙看過幾眼,可惜我那時修為低下,那人究竟生了何等容貌,卻是看不真切,但觀內一直有種說法,那人不僅劍術道術精湛,於凡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頗為精通,與其說是個修真者,倒更像是個走馬章台的世家公子。”

陳虞內心萌生了一個想法,但是究竟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察覺到懷戩似乎不太高興,陳虞連忙跳過了這個話題:“師兄,我也住這裏么?”

“不錯,正是此處。”懷戩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帶着陳虞走到門前有兩座白玉蓮花燈的屋子前,“三清觀的規定是,外門弟子四人一間屋子,內門弟子兩人一間屋子。我和你其他師兄已經安排好住下了,你來的最遲,只能一個人住一間屋子。我看你年紀尚小,若是一人獨居,晚上害怕,可以——”

“不用了師兄。”陳虞揚起臉對着懷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歹在三清觀修行了四年,懷戩師兄可不要小看我啊。”

“那便好。”被陳虞感染,懷戩也勾起了唇角,他帶着陳虞推開門走了進去,“你的東西,之前已經有弟子幫你去取來了,新的內門弟子道袍和傷葯一起放在你的床頭。你有傷在身,這幾天先好好養着吧,我聽懷祺說你劍術基礎紮實,練劍也就不急於一時了。至於道號,原本該由執劍長老來定,你該是‘懷’字輩,不過自從那件事之後再分入玉虛峰的內門弟子,執劍長老都沒有給他們取道號,因此姑且用俗家姓名稱呼着,日後長老出關……再定吧。”

“陳虞明白。”看着懷戩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小道士急忙拉住了對方的衣袖,又趕緊鬆開,“懷戩師兄,我有個好朋友,和我一起成為內門弟子的,他叫劉狗蛋,懷祺說他道號是懷瑾,已經被分到玉清峰,現在在萬芴朝天養傷。懷戩師兄,你能帶我去看看他么?”

懷戩看了門外一眼,輕輕搖頭:“今日不早了,你也有傷在身,還是早早歇下比較妥當。這兩日我也沒什麼事,玉虛峰很少有新的內門弟子進來,左右我也是要照顧你的。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帶你去萬芴朝天看你的朋友。”

“謝謝懷戩師兄。”

因為陳虞的右臂受傷,傷口不能碰水,懷戩原本想幫他擦拭的,被小道士找了個理由拒絕了。熱水是早早打好的,小道士好不容易把破損的外門弟子道袍脫下來,不小心扯到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夜色漸漸籠罩整座三清觀,陳虞屋內的螢石燈也亮了起來。小道士好不容易把自己身上能夠得到地方都擦乾淨了,有些地方實在夠不着了,他扭了半天沒站穩,直接往前摔。小道士原以為自己一定會臉着地,急忙閉起了眼睛,卻落在了某人的懷抱里。

小道士睜開眼睛一看,頓時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無殤。”

藏劍弟子應了一聲,看着小道士笑起來,小道士突然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慌慌張張要去找道袍,藏劍弟子直接打橫把小道士抱起來,一手拿過小道士手裏的濕毛巾:“受了傷還亂跑,怎麼,擦不到了?”

陳虞彆扭的掙扎幾下,沒法從葉無殤懷裏跳出來,只能把臉埋在對方的衣襟上,小聲應道:“嗯。”

“你這是……覺得丟人?”葉無殤以前也曾經照顧過受傷的師弟們,因此陳虞在想什麼,他心中清楚,難免還是要出言調侃幾句,惹得陳虞拽緊了他的袖子。葉無殤忍住了笑,開始給陳虞擦拭身體,“知道丟人,以後就不要輕易受傷。這道傷原本是可以完全避免的,卻因為你顧慮太多而變成了這樣。小虞,你以後要記得,哪怕是比試,也要拿出在戰場上決斷來。但凡兵刃,皆為兇器。在戰場上若是一時心慈手軟,不夠果決,死的就會是你的同袍,親友,甚至會是你自己,明白么?”

感覺到懷裏的小道士點了點頭,藏劍弟子想了想,還是開口:“不過,還是要祝賀你,終於通過外門弟子大選,成為內門弟子了,有什麼想要的禮物么?”

小道士從藏劍弟子懷裏抬起頭,飛快的在藏劍弟子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紅着一張小臉問道:“無殤……也能這樣親親我么?”

葉無殤微愣,而後在陳虞的額頭輕輕一吻:“好了。”

小道士鼓起臉,顯得並不高興,藏劍弟子只當他是鬧小孩子脾氣,在幫他擦拭好身體,換好衣服后,藏劍弟子又細心的幫他包紮好傷口。等到小道士終於躺在床上后,藏劍弟子想着坐在床邊哄小道士入睡,豈料小道士一把握住了藏劍弟子的手,暖棕色的雙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汽一般,濕漉漉的,像是初生的小獸:“無殤,一起睡。”

葉無殤無奈,只能躺在陳虞身邊,將對方圈在懷裏,一隻手還輕輕拍打着陳虞的後背:“睡吧,我在這裏守着你,我們一起睡。”

陳虞點了點頭,往葉無殤脖頸處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過去,很快便睡著了。

天一亮,陳虞睜開眼,發現床上又只有他一個人,破劍裹得好好的,放在床邊。陳虞一手握着破劍劍柄,心裏難免有些空落落的,想到葉無殤的靈力直接跟自己掛鈎,陳虞打定主意,一定要快點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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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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