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零貳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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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蕁看向站在原地劉某人和陳虞,前者滿臉嬌羞雙手抱胸,口中不斷重複着“不要~不要~不可以~”,後者面無表情雙眸微闔,握着桃木劍的手垂了下來,身上那層淡藍色真炁也散了,不知是陷入了怎樣的夢境。

遲疑了一下,章蕁轉頭看向章治:“哥哥……不太好吧,他們……我們好歹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四年,又不是那些不認識的外門弟子,就這麼下手,璇璣玉佩不是還有另外九個么,讓他們在這裏待着,也礙不了我們的事。等我們打開機關拿到璇璣玉佩,他們也可以去拿其他的玉佩。畢竟,大選五年才一次。”

“你也知道大選五年一次!都已經入了三清觀開始修道,怎麼還拿自己當凡人?於修真者而言,五年不過彈指一瞬,他們本身又年輕,如何會等不起?況且大選本身注重的就是實力,自己沒能耐輸了,怎麼能怪別人?”章治憤恨的瞪了章蕁一眼,章蕁渾身一哆嗦,立馬垂下了頭,“你忘了臨走前爹娘怎麼交代的么?是,你是我弟弟,我儘可能的照顧你!可是你呢?我從來不指望你能幫到我什麼,結果你卻一直在……哼!”

“可是——”

“別說什麼可是了!”章治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下,又開口,“大不了……我們進了內門之後,再想辦法幫他們一次,了結了這四年同一個屋檐下的因果。去吧,這個夢魂之陣雖然不是特別耗費靈力,以我現在的修為,卻也撐不了太久。”

章蕁抿了抿唇,走到了劉某人面前,背對着陳虞而立,開始搜尋劉某人身上的參賽木牌。看見自家弟弟已經聽話去做事了,章治放心的將靈力凝聚在夢魂之陣中。過了一陣,章治仍能聽見劉某人的傻笑和自言自語,卻聽不見自家弟弟的動靜,他猛地抬頭看向章蕁,卻發現對方的頸側橫了一柄桃木劍。

手執桃木劍的人自然是陳虞,他的冷眼看向章治:“把陣撤了。”

“你……你怎麼可能沒事?這可是夢魂之陣!”章治一驚,半空中漂浮的畫卷亦隨之一抖,夢魂之陣顯現出鬆動的跡象,他急忙加大靈力,維持夢魂之陣,“劉狗蛋還在夢境裏,你快點放開我弟弟,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陳虞的視線從半空中的畫卷移到章治手裏的夢魂金鈴,又落回章治身上,“我最不喜歡受人威脅,你覺得是你催動夢魂之陣快,還是我手裏的劍快?”

“哼~不過是桃木劍,頂多——你敢?!”

趁章治說話的時間,陳虞已經迅速的把真炁附在了桃木劍上,並催生出劍氣。桃木劍劍刃雖離章蕁的頸側還有一寸距離,然而流動的淡藍色劍氣已經在章蕁的頸側割出了一道傷痕,鮮紅色的血順着傷痕緩緩往下滑落,被章蕁蒼白的皮膚一襯,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

“哪怕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四年,你也從來不了解我和狗蛋哥。”陳虞一邊感嘆着試煉之地這個幻境果然可以以假亂真,一邊努力綳起臉,模仿藏劍弟子練劍時的神情,“是你自己說的,參加大選本身就注重實力,自己沒能耐輸了,如何怪得了別人。現在,立刻撤掉夢魂之陣,我也才剛學這個招式,要是控制不好,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劍氣會割傷哪裏。哪怕是修真者,頭顱被斬斷的話,也會死亡的。”

章治原本想喊“你不敢”,可是話到嘴邊,他看着自家弟弟脖頸上的傷痕和滿臉驚懼交加的樣子,只能咬咬牙撤去了夢魂之陣。

夢魂之陣一撤,劉某人也幽幽從夢境裏醒來,他甩了甩頭,看着把手伸到自己懷裏的章蕁,頓時往後一跳,神情怪異的對着章蕁開口:“你你你——我還以為是蒼老濕,你居然、居然是個斷袖!我居然和一個基佬同房住了四年,天啊,哥的貞♂操!”

章蕁被陳虞的劍氣壓制,原本臉色慘白,現在卻被劉某人的話刺激的滿臉通紅。而這一步跳出去,劉某人才注意到執劍壓制章蕁的陳虞,以及站在不遠處滿臉憤怒的章治。遲鈍的劉某人終於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頓時開口喝道:“章治!你居然玩陰的?!”

“我已經撤去夢魂之陣了,你也該放開我弟弟了吧?”章治沒理劉某人,直接收起了半空中的畫卷,卻仍未鬆開手裏的夢魂金鈴,“你要清楚,我也是有其他手段的。”

陳虞毫不猶豫收回了桃木劍,劍身上的淡藍色真炁仍未消失,像是火焰一般緩緩燃燒着。章蕁壓根沒敢看陳虞,急忙朝着章治跑去。章治帶着自家弟弟就準備離開,卻又被陳虞喊住:“等一下。”

“你還想做什麼?要是想要璇璣玉佩的消息,我是決不會告訴你的。”

小道士搖了搖頭:“好歹是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四年,我只是想提醒你,有……高人曾經說過,但凡玩弄人心之人,最終也會被他人所玩弄。你的這個夢魂之陣,太過於危險,以你現在的能力,若是心志不堅,很有可能會被夢境所反噬。”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這天下執劍的修真者千千萬萬,不要以為拿着柄桃木劍,學了點如何收放劍氣,就能做劍修了。章蕁,我們走!”

章治攥緊了雙拳,轉身便離開了,章蕁頭也沒抬的跟在後面。等到再也感覺不到這兩人的氣息,陳虞這才鬆了口氣,恢復了往日的呆蠢臉,劉某人走過去拍了拍陳虞的肩膀,一臉戲謔:“臭小子看不出來啊,還有頗有點絕世劍客的風範,裝得跟真的一樣。對了,都是鍊氣期,你怎麼沒有陷入夢境裏?”

“不,其實一開始也陷進去了,不過不是我的,是……章蕁和章治的。”看着劉某人臉上的驚詫,陳虞想了想,才接着開口,“我一開始只看到周圍都被霧氣包裹起來,走了一陣,霧氣漸漸散開了,後來才看到章氏兄弟。催動夢魂之陣的應該不止章治,還有章蕁,所以我才看到他們兩個的夢境交織在一起,到後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後來有人喊我一聲,我才醒過來。修道者講究道心穩固,最忌諱玩弄人心,所以,我才覺得那個畫卷和金鈴是非常邪氣的東西,想來……章治也應該體會到了。對了,狗蛋哥,你還記得四年前我丟了劍的事情么?”

“記得啊,要不是為了找劍,你也不會冷風吹多受涼生病。”劉某人忽然反應過來,開口問道,“你……該不會在夢境裏看到,這事是章治乾的吧?”

嘆了口氣,陳虞緩緩開口:“……不是章治,是章蕁。”

“哦。咦?!你說是誰?章蕁?他平時那麼……呃,他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樣子啊,倒是章治,看起來更像一點。”

“不,章治比你我想像中更驕傲,做不出這種事情。但是的確是章治先聽到劍靈的事情,後來他帶着章蕁一起練習三清觀基礎功法,章蕁做了點錯事,他開口訓斥章蕁,章蕁才知道我那柄劍有劍靈的事情。”雖然知道自己身處幻境,身後的那柄劍未必是真的,陳虞還是下意識摸了摸那柄劍,“恐怕章治能那麼乾脆的走,也是和這柄劍有關,只可惜他們都沒反應過來,這裏也不過是個幻境,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她?哪個她?”確認自己安全后,劉某人又開始擠眉弄眼,“哎呦喂不得了,臭小子開竅了?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小姑娘,我怎麼不知道?”

小道士沒回答,反而微微一笑,又開始問劉某人:“狗蛋哥,上次的‘比大小’你沒解釋,我去問了教我劍法的那個人,他說指的是年齡。嗯,這次,你能告訴我蒼老濕是誰,斷袖和基佬又是什麼意思么?不說也沒事,我也可以去問他。”

劉某人心裏“咯噔”一下,感覺自己似乎無形中得罪了一位劍靈大人,他吸了口氣保持鎮定,努力扯出一張笑臉:“別~我告訴你,蒼老濕就是硬盤女神,而斷袖和基佬則是罵人的話,你一個小孩子,還是不要記住比較好。”

陳虞聽了之後,半晌沒吭聲,劉某人心裏七上八下的,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你……還有哪裏不太懂得,別再去問人家前輩了,人家也很忙的。”

“不是,我在想,章治說打開機關拿到璇璣玉佩,這意思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並且見到璇璣玉佩放在哪裏了?”陳虞點了點下巴,“換句話說,璇璣玉佩就在附近?”

“不鬧了,我們去找吧。”劉某人想了想,還是從袖子裏拿出兩張低級清心符,一張貼在自己身上,一張給了陳虞,“拿着這個,就算是在幻境也要小心,不然又遇上玩陰的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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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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