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回去的路
天空,一直以來似乎都是那樣,平淡無奇、毫無變化,彷彿每一天都在上演着相同的劇目。
然而此刻,對於博爾來說,這片天空卻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美麗。
在契爾米拉城那陰暗潮濕的小巷角落裏,博爾臉上洋溢着一種滿足而感慨的神情,彷彿此生已然無憾。只見他以一個大大的“大”字形狀,毫不顧忌地躺倒在地。
就在不遠處,羅亞也以同樣的姿勢躺着,但與博爾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原因很簡單,博爾那件原本還算乾淨整潔的衣服此時更是沾滿了從下水管道中蹭來的腥臭氣息,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簡直能讓人窒息。
有人曾說過:“腥的沁人心脾,臭的蕩氣迴腸。”這句話本是用來描述來自伊比利亞鹽漠海盜們所鍾愛的某種日常飲品的味道和氣味。
而如今用來形容博爾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竟然也恰如其分,在合適不過了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原因很簡單,他們原先繪畫的地圖丟失了,但接下來的行動必須需要一張詳細且合適的地圖,所以他們二人剛剛再次深入到那個被一群瘋狂源石蟲佔據的下水道區域,並重新繪製了一份詳盡的手繪地圖。
至於先前那份精心製作的地圖,則早已在他們之前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下水道馬拉松時,被撕扯成了無數碎片。當他們途經此前生火的地方時,才驚訝地發現這個悲慘的事實。
“好在現在是完事了。”
羅亞從地上坐起來,隨後帶着一臉嫌棄的表情把躺在地上的博爾拽起來。
“快走,旅館裏的同志們等着我們呢!”
“領袖……”博爾苦着個臉。“您厲害可不代表我也厲害,起碼讓我歇會吧,連續跑了40分鐘,我實在是受不了。”
“唉……那我就在這等一會你吧。”
————
說是等一會兒,但實際上卻一直至夜幕深沉、萬籟俱寂之時才結束了等待。
之所以會如此拖延,其主要緣由在於他們此刻身上所散發的氣味實在太過引人側目了。這種異味猶如剛剛從滿溢泔水的桶中腌制過一般,然後又被取出來暴露於空氣中,那股濃烈且令人作嘔的氣息直衝天靈蓋,讓人難以忍受。
正因如此,他們返程之路並不是那麼的輕鬆。
就在這時,一陣嘈雜聲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一隊正在執行巡邏任務的安保人員出現在移動城市的街道之中,其中兩名隊員手中各牽着一頭身形龐大的裂獸。
原本還算溫順的裂獸突然間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刺激似的,開始狂躁不安地朝着某個特定方向大聲吼叫,並拚命拖拽着主人的手臂,似乎想要掙脫束縛沖向那個地方。
安保隊員們見狀,頓時精神一振,心中暗自竊喜:這意味着可能存在入侵移動城市的不法之徒。若是能夠成功將其抓獲並押送回去交給隊長,無疑將會得到一筆頗為豐厚的獎金作為獎賞。想到這裏,眾人紛紛加快腳步,緊緊跟隨那兩頭躁動不已的裂獸,滿心期待着即將到來的收穫。
若是某個居民膽敢違反宵禁規定,至今仍未歸家,那對於他們這支安保隊伍而言可真是再好不過了!因為這樣一來,他這個人就必須向安保隊中的每一名隊員支付整整1000盧布作為封口費以及罰金。倘若那人拒絕支付這筆款項,那麼等待着他的將是一頓親切的棍棒教育。
無論是上述哪種情況發生,都意味着海量的盧布即將落入他們手中。面對如此誘人的財富誘惑,很少有人能保持淡定從容。而這些安保隊員們自然也不會例外,他們個個摩拳擦掌,瞪大雙眼,時刻準備着抓住任何一個可能帶來豐厚收益的違規者。
跟隨着裂獸,這群安保隊員來到了一個小巷。
然而,除了巷子裏面那幾隻散發著惡臭、堆滿垃圾的垃圾桶,以及巷子外面孤零零佇立着的一盞昏暗路燈之外,周圍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但是,隊員們心裏非常清楚,那些狡猾的傢伙肯定就躲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
於是,這支由八人組成的小隊迅速做出決策,分成兩個小組行動起來。每個小組各有一隻兇猛無比的裂獸作為嚮導,它們憑藉著敏銳的嗅覺,引領着隊員們分別將目光鎖定在了巷子裏的垃圾桶和巷外的那盞路燈上。
突然,只聽見“哐當”一聲巨響傳來,原來是其中一隻兇殘的惡獸猛地衝撞向垃圾桶,瞬間將好幾個垃圾桶撞得東倒西歪,裏面的垃圾也隨之散落一地。可是,令人失望的是,經過一番仔細搜查后,卻依舊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隨着垃圾桶紛紛倒地,一個隱藏在下面的井蓋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看到這一幕,巡邏隊員們不禁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種猜測。
“難道說,這傢伙鑽進下水道去了?”一名隊員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咱們這兩頭英勇無畏的‘小男子漢’怎麼可能會聞錯方向呢?”另一名隊員撫摸着身旁裂獸的腦袋,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不過,一想到要鑽進那又臟又臭、充滿污水和泔水味道的下水道,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明顯的嫌棄之色。
“哦!真是倒霉透頂了!我才不要下去呢,萬一弄得到處都是難聞的泔水味,那可怎麼辦啊?”
一名隊員連連搖頭,堅決表示拒絕。其他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也能看出,誰都不願意充當這個深入下水道撈人的角色。一時間,現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小巷外)
四個人外加一頭獸盯着路燈上面,但除了燈泡和黃色的燈光,什麼都沒有。
裂獸依舊在用他那爪子扒拉着路燈桿,但除了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之外,什麼用都沒有。
在路燈頂上,逆着光的位置,羅亞,像個樹袋熊一樣,抱住路燈的橫杆,身後的尾巴拖着風衣和頭髮,不讓他們垂在路燈的光里。
“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