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爾爾
紀晴光緩緩推開包廂的門,一股濃濃的煙味和酒味在空氣中揮散開來,她屏住呼吸,皺着眉。
晉少卿沒有跟着她進去,而是在外面撥打了電話。
紀晴光走進包廂,看着滿室的狼藉,心像墜入了深淵一樣。
那些散在地上的酒瓶,還有胡亂扔了一地的煙頭,以及幾片破碎的布條,都昭示着,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紀晴光閉了閉眼睛,壓下心頭的澀然,和瞬間爆發出來的滔天怒火,這幫畜生!
包間的外室沒有看到陸爾瑜,她便知道一定是在包廂的衛生間裏。
紀晴光瞪着高跟鞋,大步向衛生間走去,那裏的門把已經被損壞了。
她只輕輕一推,便看到陸爾瑜幾近赤果的身體,帶着狼藉的傷痕和滿身的污濁躺在衛生間的白色大理石上。
下身流出的鮮血在潔白的地上,顯得那麼猩紅刺目。
“爾爾……”
紀晴光的聲音帶着哽咽,她知道自己來晚了,就那樣短短的時間裏,那幫畜生已經將陸爾瑜給毀了。
陸爾瑜睜着大眼,無神地看着天花板,嘴唇已經被咬破了,血跡還未乾。
紀晴光走過去,蹲下來,將她扶起來,摟在懷裏,像摟着孩子那樣輕輕拍着她的背。
紀晴光已經抑制不住的流下了淚水,哽咽道:“爾爾不怕,紀姐來了!”
陸爾瑜感到身子一暖,眼睛才緩過一絲神來,看着將她抱在懷裏的人,瞬時滾燙的淚水就流了出來。
聲嘶力竭的哭喊着:“紀姐,紀姐,你為什麼來這麼晚,嗚嗚……紀姐,我好怕,我好痛啊!”
紀晴光任由她的指甲嵌入自己的背部皮肉里,只是輕輕地道:“爾爾,對不起,紀姐來晚了,紀姐答應你,那些畜生會付出代價的!”
陸爾瑜哭得聲音都喑啞了,最後只能無聲地流淚。
紀晴光明白,身為女人,無論是誰,遭到這樣的凌辱,也是致命的打擊。
屋外,晉少卿輕輕敲了敲門,沉着嗓子道:“小光,把浴巾給她裹上,趕緊送去醫院!”
陸爾瑜一聽到有男人的聲音,立刻嚇得抖索起來,眨巴着淚水漣漣的眼睛,狠狠地摟着紀晴光的脖子不放。
紀晴光接過晉少卿從門縫裏遞來的浴巾,將陸爾瑜的身體包裹起來,然後才開口對外面的人說:“這件事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你先幫我把爾爾帶離皇冠再說!”
紀晴光將陸爾瑜扶起來,蹬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將爾爾抱起來。
幸而她身手不凡,力氣比一般男人都大,而陸爾瑜也着實瘦弱,所以這樣打橫抱着倒也不吃力。
除了衛生間,就見到晉少卿在門外守着。
“還是讓我來吧!”晉少卿看她抱着陸爾瑜,便伸手要上前幫忙。
陸爾瑜一聽,立刻搖頭尖叫道:“不……不要碰我!”
晉少卿被她一吼,眉頭緊蹙起來,冷哼了一聲,便扭過頭去,不理她。
紀晴光知道此時陸爾瑜情緒極其不穩,對晉少卿道:“你別嚇着她,能避開人,悄悄帶我們出去嗎?”
陸爾瑜哭着對紀晴光道:“紀姐,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被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紀晴光有些為難,她剛剛大致看了一下陸爾瑜的傷勢,知道必須要接受治療,否則傷口感染了,會很麻煩。
於是柔聲安慰道:“爾爾,你受傷了,不去看醫生,傷口發炎會很麻煩的!”
“不……求你了,求你了……嗚嗚……不可以看醫生!”陸爾瑜哭的泣不成聲,在紀晴光的懷裏顫抖着。
晉少卿看她倆僵持着,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道:“先離開這裏再說,我已經讓保安清了皇冠的後門,我們從消防通道下去,不會遇到其他人的!”
紀晴光感激地看了一眼晉少卿,也不再遲疑,抱着陸爾瑜就跟着晉少卿走了。
一路沒有遇到任何差池,紀晴光對晉少卿難免更加感激。
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已經停在了皇宮後門巷子裏,晉少卿打開車門,讓紀晴光先上了車。
待紀晴光抱着陸爾瑜坐到了車後座時,他才坐到了駕駛座上,驅車離開了皇冠的後門。
然而此時,卻有一道閃光燈晃了一下,紀晴光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