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找兔子去
“別賣關子了,我們知道你勞苦功勞,回頭請你喝酒。”善遠舟雙手抱胸,滿臉無奈。
玄武鄙夷掃他一眼:忒沒勁,就會掃興。
“很簡單,蕭梓晨沒認出我家兔子。”
眾人都在等她的下文,然而沒有下文了,玄武像似說完了所有故事,端起茶杯小口小口輕抿,做足了閨秀該有的樣子。
慧明軒輕扯嘴角,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這不是你的風格。”
砰的一聲將茶杯放在桌面上,濺起星星點點的水花,玄武哼了一聲:“怎滴,老娘就不可以矯揉造作一下嗎?”
多年培養的默契,除了蕭梓戰郝建,其餘三個人幾乎同時點頭。
玄武撇嘴,不滿的嘟囔:“好歹老娘也是做過女帝的人,給點面子怎麼了?”
“女帝?”鳳傾城耳尖,抓過玄武雙肩,滿眼不敢置信。
玄武笑了,嘚瑟的很:“那是當然,姐為了我家兔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女帝,只可惜你們沒看到……”
眾人見她又開始臭屁,便沒在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自然忽略了,她眼尾處滑過暗淡的光。
她的確是女帝,只可惜沒了那個可以陪她一同守護山河的人。
好在,一切重來,她定會護他一世無憂。
……
議事廳發生的事,梁帝全然不知。
經過戴御醫日夜不停調養,如今的梁帝氣色好了很多,可以在張公公的攙扶下起來走走。
有信鴿落在他腳下,張公公掃了眼帝王臉色,忙彎腰捧起鴿子,將綁在鴿子腳上的紙條取下來,遞給帝王過目。
一目三行,梁帝看過紙條揉成團,眼底浮現出冷凝的笑意:“網撒下去了,魚也該到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張公公抓不着頭腦,卻不敢開口詢問。
眼見梁帝邁步往屋子外面走,張公公大驚失色,忙追上去攙扶阻撓:“皇上,戴御醫交代,您不能出房間,外面很冷,恐對您身體有害。”
梁帝腳步頓住,似有些猶豫,最終聽了張公公的話,轉身往回走:“朕不出去也行,你把窗子打開,朕想透透氣。”
“好,奴才給您開窗,就開一點點,不能開太多。”
梁帝沒反駁,轉身回到床上坐下,望着張公公小心翼翼開窗的身影:“快過年了,不知宮裏準備了什麼?”
開窗的手抖了抖,張公公不想勾起帝王的傷心事,刻意轉移話題:“皇上若是不滿意這裏,不如去皇家別院小住些時日,奴才這便讓人過去收拾一番。”
“不用,柳中堂回京時,朕應該是死人,死人就該待在死人應該待的地方。”梁帝看似無心的說著,卻將張公公嚇出一身冷汗。
不經意間窗欞上的木刺扎進了他手指肚中,他看都沒看一眼,轉身連呸三聲:“皇上,可不敢胡說,您才多大年紀,還有戴御醫這般好的國醫聖手在,您且有幾十年好活!再則百姓離不開您,您千萬別胡思亂想……”
知曉張公公是真心待自己,梁帝也沒繼續逗他,伸手將他招到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一番。
驀然間,張公公那雙渾濁老眼一亮,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梁帝,一抹欽佩浮上心頭。
“皇上,還得是您……”下一句話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嘴角的笑意卻怎麼都掩蓋不下去。
梁帝躺回床上,輕輕揮了揮手:“知道了,就去辦吧!記住,不要讓老七他們知曉。”
張公公不敢怠慢,為梁帝蓋好被子,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臨行前,他不忘交代守着的護衛,看好開啟的窗子。
……
商議來,商議去,一行人最終沒猜透蕭梓晨為何對鳳翠華下手,便只能派人重新調查,尤其針對蕭梓晨新婚當夜門口的炭盆。
不過兩日,便有探子來報,隴西將軍人馬已經到了十里坡,與鳳傾城的山莊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
得知隴西將軍親自帶人馳援,鳳傾城請示梁帝后,親自出庄前往對接。
蕭梓戰本欲跟隨一起前往,卻不想展宇將軍的消息緊隨而來,這才知曉展將軍的人也到了。
只是不知誰走漏了消息,被展宇將軍趕出三百里的南蠻人捲土重來,礙於邊境不能丟,展宇只能派了心腹帶兵回援,他則堅守深州不能離開。
因此展宇這邊的援軍便只能是蕭梓戰親自前往接手。
兩位當家人走了,玄武一時無事,便在屋頂曬自己這個蘑菇,突然想起什麼對下面路過的善遠舟道:“我去敵營看看,你有沒有興趣?”
善遠舟懶得抬頭,知曉玄武什麼心思,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調侃道:“想你家兔子了吧?想去就去,我們不會懷疑你通敵叛國……”
他這話說的甚是隨意,幾個路過的官員聞言,恨不能把自己縮成鵪鶉,全當什麼都沒聽見。
他們的命是星宿司救回來的,他們不可能為了幾句話,便懷疑善遠舟等人。
更何況他們以及他們主子都在人家地盤上,還是盤着好。
玄武飛身躍下屋頂,拍拍善遠舟肩膀:“上道,我就偷偷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回來。”
“你若是有能耐,就把他偷回來加入我們,我才佩服你。”
郝建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衝著玄武揶揄調侃。
玄武扁嘴,沖他揮了揮拳頭,轉身飛身向著夏國軍隊紮營的方向去了。
恰好戴御醫從主屋出來,郝建幾步竄過去,拉住面貌如同老頭的他焦急說道:“你可算出來了,快跟我去看看阿九,他又開始疼了。”
戴御醫體力大不如前,一邊氣喘吁吁跟着走,一邊不停讓郝建慢點,走太快他跟不上。
窗子開啟,慧明軒恰好看到這一幕,唇角微微上揚,眼底浮現出恬靜的釋然。
若是每日都能這般安靜祥和該多好。
可他知曉,這樣的日子沒多久便要過去了。
……
夏國營帳,蕭梓晨捂着胸口不停咳喘,臉色雖然還是青黑一片,但看上去較之前起不來床那陣好多了。
逍遙王低頭寫字,頭不抬眼不睜冷聲詢問:“殿下如此虛弱,還來找本王,有事?”
玄武如同幽靈,輕飄飄落在營帳頂端,隨即俯身趴下。
筆尖略頓,逍遙王嘴角忍不住上揚,眼底浮現出一抹暖意,卻仿若什麼都未發生,依舊筆若游龍,蒼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