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二姑娘的畫作
這年代的男女之防並沒有楚妍想像中那般古板。
年輕男女可以出遊集會,從後院出來見客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當然,男女獨處過夜、失貞之事還是非常嚴重的。
兩人本是避見女眷,由着子安進來相看楚家姑娘,未想繞了個方向,還是讓他們遇見了女眷。
既然雙方都已經看到,再無可避之理。
亭子裏就數楚妍的年紀大了,兩位外來客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楚妍,非是年齡之故,而是楚妍一身打扮實屬奪目。
三靈根,楚妍興緻缺缺,不過想着他是個三靈根,他的同族有靈根的幾率大上很多,所以楚妍倒是主動起身給二人行禮。
“見過兩位客人。”聲音輕柔暖意,與其打扮頗有不合之處。
楚環忙跟着行禮,楚管倒是皺起眉頭看着這兩人,也不知道誰是傅家兄長,若是和三姐錯過了可真不是一件好消息。
“楚管見過二位世兄。”楚管快速走過去,小小年紀故作成熟與二人相交。他不認識兩位,但是叫世兄總是挑不出錯的。
錦衣男子笑道:“原來是楚家小公子,小小年紀,進退得當,乃肖父之風!”
楚管年紀尚幼,自然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聽得這般誇讚頓時喜於形色。
楚妍垂下眼,這人言論語氣對楚南山只有讚賞,卻無尊敬之意,到似楚南山是他下屬一般。
這人是誰?
楚管不樂意將人帶進亭內與楚妍相交,便提議由他帶領兩位閑逛園子。
兩位男子當然答應。
三人離去后,楚環說道:“二姐,五弟這般年紀怎可陪伴貴客?”
楚妍淡淡說道:“我瞧着五弟應對得當,年紀雖小,卻比我們兩位女眷待客要妥帖得多。”
楚環有些不樂意,她果然不能寄希望於沒脾氣的二姐的。
“我不放心,過去瞧瞧。”
兩位貴客實屬人中龍鳳,余同府所見的男子無一能比得上,大姐有祖母為其謀划,二姐三姐為嫡女,未來再不濟,所嫁之人也比庶女好上很多。以前楚環並無想法,只希望討好母親與三姐,力求自己的婚事不低於大姐即可,可今日匆匆一見,她就起了青雲之志。
“你自去吧,我回房了。”楚妍答應了說道。
轉眼間,亭子只剩下楚妍一人,她當然想弄清楚那位錦衣男子的身份,不過法子都的是。如果他是天靈根,楚妍定然會死纏爛打追過去,但是只想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必她這般豁出臉了。
看着桌上楚管練習的大字,楚妍將筆墨都整理起來,並且將楚管練習的大字送往亭外晾曬。
倒不是她想做好姐姐,而是這東西佔地方了,寫得真難看!
楚妍記得她五歲的時候字也寫得比楚管好看多了。
更何況他的性子……從小看到大,楚管以後也是個外表文儒內里奸的。
地上那一灘好墨汁,她才不行是他不小心的。
收拾好好,楚妍攤開紙筆,開始提筆作畫。
與其送上門,不如讓人主動送上門。
楚妍畫的認真,修仙世家雖然枯燥,可是因為多了個仙字,那麼一切的格調都顯得上揚。
就說舞,掌中舞凌波仙,是最美的舞技,但是在修仙界,是個修士稍微訓練一會兒就會跳。
楚妍是被家族送給結丹老祖的禮物,所進行的培養又怎會不優秀。
只是那時候她的身體被各種丹藥養着,絕不是這具身體所能比擬,不過很多才藝印在了她的腦海里,用不出十分,四五分還是有的。
尤其是琴棋書畫之類的,更能繼承九分。只是她需要遮掩楚妍的異樣。
好在楚妍不常留下筆記和畫卷,楚妍之需要模擬出幾分畫風,便可自由發揮,就是有心人查看,也只會認為她進步許多而已。
楚妍很認真的畫著枝頭杏花。
杏花不同於牡丹芙蓉,花冠碩大,重瓣層疊,花瓣層次豐富,需要刻畫入微。杏花的筆勁十分柔軟,畫杏花時需以暈染方能奪其真。
枝頭杏花含煙帶雨,笑臉迎風,夠成一種朦朧的意境。
朦朧的意境讓人欣喜,而脫離這朦朧意境去追看杏花的筆法繪姿,細看去,卻也栩栩如生。
枝頭杏花杏花粉白含俏、堆霜集雪之姿,現在畫中勾線精細,以粉白染瓣,富有層次。使得杏花盡顯其晶瑩剔透、冰姿雪清之雅韻。
放下筆,楚妍對這副畫還算滿意,想對此圖添上詩詞,卻在下筆之際放下了,不管前世今生,楚妍還是不擅長詩賦。
空白處處,留下一滴黑墨,她微微皺眉,隨後勾勒幾筆變作桃枝,然後在桃枝上畫了三朵嬌艷的桃花。
放下筆,楚妍將畫吹乾,然後前去收楚管所寫的圖紙。
最後將一疊楚管所寫大字蓋在畫作上面,然後離開了去。
未多時,楚管和楚環回到此地,成年男子與小孩和少女,可談的話題並不多,他們相陪,還不如兩個男人自己遊園。
可是楚環和楚管又怎麼拋棄客人,隨着時間久了,若是不想尷尬,楚環定然會領着兩人回來休憩喝茶。
亭子裏楚妍不在,楚管笑容真切了一些。
到了亭子,桌上擺着不少詩書,此時就是沒有話題,也不會那般尷尬。
楚環正要收拾楚管所寫的大字,楚管卻按住了楚環。
笑道:“黃大哥、趙大哥,你們瞧瞧我這字可還好?”
楚管的字得了不少先生誇讚,對此,他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兩人均是才子,對於好學之人有些很不錯的好感,那位黃公子更是拿起楚管的大字慢慢瞧看。
就楚管這年紀,字跡清晰,字體端正,可見是下了苦工的。
翻到後來,黃公子“咦”了一聲。
穿着白衣的趙公子湊過去一看,當看到那副枝頭杏花圖,不再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而是認真看起來來。
趙公子推了推黃公子:“玉堂,給我看看。”
黃玉堂嘆道:“好畫,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卻是不給趙公子。
趙公子是愛畫之人,玉堂雖是郡王世子,但是他見到畫作可管不了這麼多,當下就從黃玉堂,不,應該說是皇甫玉堂手中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