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長安小公主
因為視線被阻隔,她沒有靈力,無法透過轎子得知轎子裏的人是何靈根。不過以這道氣息比皇甫玉堂三靈根的氣息要強,想來定然比三靈根好了。
也不知裏面是什麼人,楚妍有心探究,可是形勢不如人意,她只能從周圍百姓閑話中聽取信息,如果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或許她可以回去試探一翻楚南山。
“大牛……我的大牛呢?”
車駕一遠離,立刻傳來一婦人的焦急地喊聲。
小孩從糕點中抬起頭,然後說道:“姐姐,我娘叫我了。”
楚妍笑了笑,小孩子最純凈了,她從一側將還未拆封的棗糕遞給他:“以後呢,可別隨意鬆開你娘的手了。”
“我知道了!”
“還有,不要隨便哭!”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七歲的孩子多少知道好面子了。
楚妍起身掀開轎簾,送大牛出去,大牛一出現就被那婦人抱住。
婦人穿的很不錯,看來也是中等人家。
“謝謝楚姑娘……謝謝……”婦人激動的喊道。
剛才就有圍觀的百姓告訴她大牛在知府千金的車轎里,她雖然着急,但是轎夫和丫頭在外守着,她有些不敢叫喊。
楚妍並未出車轎,徑直放下車簾,圍觀的群眾只隱隱見到一個身影,到底未能見到知府千金的模樣。
“大牛很乖,大娘以後在人多的地方莫放手了。”
婦人連連答應,抱著兒子更緊了。
周圍的人隨着誇讚楚家姑娘善良又展升到楚知府愛民如子,他的千金也這般好心。
楚妍微微一笑,說道:“碧荷,回去吧!”
碧荷很高興,周圍的人讚揚老爺和姑娘,也對她好生恭維了一翻,她自是得意不已。
聽到楚妍的聲音,她立刻收起笑容,然後讓車夫重新啟程。
本是擁擠的街道,但是車轎經過的時候,卻被百姓空出了一條道,根本不需要驅策。
目送那對母子離開,皇甫晉收回來目光。張懷忠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如今皇甫晉的表情。
不過伺候聖駕日久,他也明白今天連續遇到楚家千金,已然給聖上留下印象,而且印象還不錯。
“走吧,回去!”
***
楚妍安穩回到家裏,梳洗過後,便前去給錢氏請安。
錢氏一如以前一般不大在意,面都沒見就讓楚妍下去休息了。
楚妍揮退了碧荷,鋪開了紙張,她已經將今日那位風靈根的樣貌記在心裏,本要將人畫出來,最後卻勾勒出一塊玉佩。
要找人從那人身上的飾物着手是一個非常好的法子。
又畫了簪子,扳指,楚妍頓時收了筆,隨後將三幅畫全部丟進了火盆。
原來她在回憶那人時想到他身上的衣物,若是她沒看錯,那料子分明是藍光錦。
說起藍光錦她也有一批,記憶中是楚南山從京城述職帶回來的禮物。
藍光錦只在京城京畿周圍幾城買賣,因為料子織成不易,十分稀少,往往一上架就會被達官貴人搶光。
在整個余同府,楚妍的那批藍光錦可謂是獨一無二。
穿着藍光錦的年輕男人,楚妍不得不將聖上駕臨余同的事聯繫起來。
雖猜不到他的身份,不過楚妍心裏又九成把握確定此人定是隨聖駕同來,本身只怕是京城人士。
想到這裏,在聖駕未離開之際,楚妍便打消去尋人的心思,因為現在太過敏感,楚妍不想惹禍,便將痕迹清理得乾乾淨淨。
她既然要選秀,那麼到了京城再說。
余同府她也看了兩三個月,並未發現什麼靈根者,京城人多,又無楚家管束,她可隱瞞身份自由尋找。
***
“皇上,今日那位楚二姑娘確實是去尋惠安大師的,這是她的資料。”張懷忠將一份資料送了上去。
果然伴君如伴虎,帝王猜疑之心實比海深。
楚二姑娘和皇上在浴佛寺相遇的事也給皇上懷疑了。
皇甫晉打開資料,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楚妍,楚南山過繼女,性格上怯弱良善、十分受楚南山喜愛。
楚妍是待選秀女,此次上山是請惠安和尚為其逝去親生父母靈牌供奉香火。
合情合理,真的是這樣?
皇甫晉微微皺眉,他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總覺得事情不像是表面這樣。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隨後,皇甫晉合上了資料。
一個女人而已,身世來歷都清白,今日表現也可看出她是個良善的人,真是他的錯覺了。
資料丟進了火盆,皇甫晉說道:“長安還未回來?”
“公主還在和老夫人說話。”
“罷了,便讓師母留長安住上一晚。”
“是!”
四年前的一場變故,皇后和國丈一家殉國,只留下馮夫人一個,最後心死的馮夫人悄悄帶着自己丈夫兒子骨灰回了五十多年前的老家。
提起馮家,張懷忠也不免喟嘆幾句。
他們對皇上可算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皇上獨自去浴佛寺,蓋因為馮夫人將馮家一家子的骨灰送入了寺中。
皇上對馮家尊敬有加,這次皇上南下巡視河道,后妃太后都未帶,獨帶了長安小公主過來,就是早有心思領公主和外祖母聚一聚。
***
楚南山難得請一家子兒女一起用晚膳。
老夫人坐在主位,楚南山和錢氏分別坐在他們兩邊。
一家子就坐的時候,楚妍本要坐在楚南山下首第二個位置上,卻被楚南山阻止了。
“妍兒,坐爹爹下首。”
楚妍瞧了瞧要就坐的楚管,她不是以前的楚妍,還真的坐了下來。
楚倩經過多天的調教,早就不像以前一般露出不甘心之色,然而楚管沒有,氣鼓鼓的瞧着楚妍。
楚南山說道:“管兒,妍兒是你嫡親姐姐,坐下去!”
楚管連忙垂下頭,有些委屈,不過還是坐在原本屬於楚妍的位置上。
嫡子,還是唯一的楚家男丁,地位向來極高,父親下首的位置常留給他的。可是今天,也是第一次家宴讓他給楚妍一個過繼女讓了位置。
揮退所有的下人,楚南山撫摸着留下的短須,說道:“今兒妍兒可是大功臣,可是給家裏免了一場災難!”
在場中,除了老夫人和楚妍,其餘的人都有些奇怪。
楚南山笑看着楚妍,欣慰地說道:“今日長安公主進城,為父手下差丁為了不衝撞公主車駕差點錯殺害一個小兒……”
眾人一驚,皇帝就在河道上,公主進了城,如果傳出余同差丁殺了一個小孩,不管是為了皇上和公主的名聲,還是為了主持公道,這裏的父母官定然官帽不保,甚至還有可能受牢獄之災。
“虧得妍兒在場,及時阻止后還維護了隊伍平靜。”
錢氏眼睛裏有溫度多了,楚倩有些意外的看着楚妍,而楚溫露出笑容,似有榮焉。
楚環說道:“二姐真厲害。”
楚妍做不好意思模樣,卻在聽完后,充滿驚訝地問道:“父親,今日車駕內的欽差是公主?”
楚南山含笑道:“是啊,是長安公主。”隨後對東北方拱了拱手說道:“長安公主為皇上唯一嫡出公主,公主進城是為了拜見外祖母的,沒想到,馮國丈竟然是出自余同府。對了,你們知道后也不可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