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正場比斗
兩人協商一番,決定還是按照典藏的方法,偽裝成邪修的人,從南面直入正中的十八魔地,先探清十八魔地情況,其他再便宜行事。
老頭自稱虛空子,正稀罕地拉着身上的黑衣長袍擺弄,間或一兩聲嘿嘿,笑得一旁的白典藏直搖頭,“虛空子前輩,一會遇到邪修的人可不能這樣。”
“什麼虛空子前輩,我就叫虛空子,你這娃娃就是啰嗦。”
虛空子雖然有些童性,正事還是不含糊的,剛才殺掉那個邪修,手法快得白典藏來不及反應。白典藏本就有一個影惡淵的木牌,兩人自然是先來影惡淵殺人奪牌了。
影惡殿內,魔氣明顯比外面濃烈,白典藏進來不久,就有些受不住。全身躁動異常,很想嗜血殺人。就在她即將逝去最後一絲清明的時候,左手及時傳來一股涼意,沿着體內經脈行走,匯至上丹田而終。
白典藏一個機靈,清醒過來,回想剛才的異狀,不由一陣后怕。差點走火入魔,輕吐一口氣,感激地望了虛空子一眼。
“你這娃娃,膽子太大,這點修行就敢來闖秘境!哼,受點委屈就盲目行事,你還不如被冤屈死來得自在。”虛空子傳音入耳,尤不解氣:“要是被魔化了,變得人不人魔不魔的,我看你怎麼辦。”耳邊又傳來虛空子的兩聲哼哼。
白典藏可憐兮兮地望着虛空子,傳音道:“我知道我是有點衝動,從火山口下來就覺得不對了,又不能再上去。想來上天還是厚待我的,讓我遇到虛空子你這麼厲害的前輩,你不是說有法寶嗎?”聰明如白典藏,當務之急自然賣乖。
白典藏的馬屁讓虛空子很受用,“嗯,那是,想來你這娃娃也有些福緣。眼力勁也不錯。甚好、甚好。”說完就拿出一顆比丹藥略大的土色珠子遞給她,“吞下去。”
這是?“快點。”虛空子的催促聲打斷了她的猶疑,連忙吞下,也沒明顯感覺,“這吞下了,怎麼拿出來?”白典藏回過神來,才想到問題。
似乎她的一番舉動讓虛空子心情不錯,“呵呵,得空我教你運氣和手決,自然能拿出來。這可是好東西,不過與我也沒用了,送給娃娃你了。”
白拿的東西,白典藏趕忙道謝,再細細感受,似乎沒了浮躁,心情漸趨平穩。也沒了缺少靈氣的不適感,果真是好東西,這是撿到寶了。
要說這秘境的魔氣,她是吃過一次虧,不說了解十分,也有個一二了。
這裏的魔氣厲害異常,比當初在熔岩火山的黑精石室的魔氣更霸道三分。白典藏還隱約覺得,這魔氣似乎能引人入魔。
這一顆小小的土珠,不過片刻,便讓白典藏能適應這裏,想來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了。可自己此番境地,白典藏也只能在心裏感激虛空子,希望以後有機會相報。
再說這影惡殿內,一樣的黑石地,黑石壁,不過與外面的窄道想比,黑石質地更密實,更平整。
石壁上同樣的火把,不過每走一段路,都能看見紅石地。池子不像池子,活地不像活地。密集的紅石就在那翻滾,涌動,有的還有黑煙升起。
而且每個紅石地旁,都有一個鎖住的鐵門,裏面黑霧瀰漫,也看不清,隱約聽到唰唰的聲音。
白典藏仔細想了想,傳音道:“虛空子,這紅石地很是古怪,還有那鐵門裏的東西,我們不如過去看看?也許能有些發現。”
其實兩人也走了有一會兒,路上遇到不少影惡淵的人,都是統一的黑長袍,互相也不說話。想想也是,全被罩着,誰知道誰是誰。
她還留意到,一路上遇到的影惡淵邪修,其中就有兩個是進了紅石地旁的鐵門的,而且並沒有人把守。
虛空子身體力行,拉着白典藏就往最近的鐵門而去,以他性子,早就按捺不住了。“就這破鎖。”白典藏來不及提醒,就聽哐啷一聲,鎖被虛空子給劈開了。
她眼疾手快的接住就要落地的半截鎖,側身就看見一個正要路過的黑袍人停住腳步,他似乎是聽到劈鎖的聲音,轉頭疑惑地望着兩人。
白典藏側前一步,擋住空虛子半邊身子,怕他玩性一起,又做出什麼事來,“呵呵,這鎖真不好使,非要使勁才打開。”說著還輕推了鐵門,示意門已經打開。
黑袍人沉默半晌,朝兩人點點頭,便不再理會,繼續走過。還好,白典藏鬆了口氣,轉身對虛空子說:“你小心點,不能打草驚蛇。”
空虛子似乎不滿意白典藏的啰嗦,嘀咕道:“就你事多,老頭子我不高興了,這樣憋着,不好玩!”
“我們這是在偷偷地探查魔族虛實,不能被發現了,我覺得這裏有不少秘密,你難道不想知道。”白典藏用傳音,小心駛得萬年船。
“想啊,我可以抓幾個邪修逼他們說,再去找他們的魔主比劃比劃。”這樣行事的確符合虛空子的性格。
“這裏那麼大,你要抓多少人?而且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秘密的,再說了,我和你一起,你找魔主比劃,不覺得我會礙手礙腳嗎?”白典藏慢慢解釋。
空虛子傳音道:“你的確挺礙手礙腳,會讓老頭子我打得不痛快。”
白典藏忍耐,繼續遊說:“而且魔主也不一定回了。現在,我們偷偷地潛入,裝得和他們一樣,不也很刺激嗎?等我找到弄清楚事情真相,我會自己先離開,不影響你和魔主對戰,如何?”白典藏一邊講道理,一邊哄他。
“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扔下你自己玩。你說的也對,偷偷地不能被發現,也挺有意思。好吧,我就陪娃娃你玩會兒。”空虛子一興奮,隨手就推開面前的半開鐵門,碰地一聲,用力過大,估計撞石壁了。
天,這動靜!白典藏不報希望,僵硬着脖子回身一望,果然!這側有七八個黑袍人全都停下來,望着兩人。
“呵呵,沒事沒事,有點小摩擦,都是誤會,沒事、沒事……”白典藏轉着身子對面前站着的黑袍人故作輕鬆地解釋。
話音落地,立馬就感到七八道打量的眼光,其中一人開口道:“不能在殿內比斗,你們小心點。引來殿主,有你們受的。”聲音略顯年輕。
白典藏趕緊回道:“你說的對,都是誤會,我們哪有膽子在殿內比斗。”一邊傳音讓空虛子暫且不要出聲。
接着又一道尖細的聲音:“你們是等不及正場的比鬥了吧,這精力旺盛,小心遇到合歡殿的娘們,被啃得渣都不剩。”其餘黑袍人聽見均悶笑,猥瑣地不行。
閑話兩句后,倒是都沒懷疑,反正是他們說什麼,白典藏就應和,中間的黃段子,就當聽不到。不過幾句就各自走開了。好險!
這動靜一次比一次大,白典藏呼口氣,轉身咬牙道:“說好了要、偷、偷、地,動作要輕!”
“知道了,啰嗦。”空虛子意識到差點闖禍,小聲低估一句。
不過,這正場比斗又是什麼?念頭一閃而過。白典藏跟着空虛身後走進鐵門,裏面黑霧瀰漫,對自己並沒有傷害,不然前面的空虛子就示意了。
白典藏伸出左手,黑霧有些濕稠,微熱的觸感,像是舌頭在舔着皮膚。一個打顫,好怪異的感覺,“空虛子,你有什麼發現,我什麼都看不清。”室內的唰唰聲一直沒停。
說完半晌也不見迴音,白典藏正覺奇怪,側身向前一步,見空虛子輕鬆地單手一撥,黑霧裏就顯出真章。
白典藏嚇得左手猛地抓住空虛子的右臂,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因為所見實在太噁心了。
一個人形物體,雙手抓着紅石,攢勁地往身上刮,颳得血肉模糊,身上的白衣已是破破爛爛,面部全毀了,刮下的皮肉搭着,面骨清晰可見。
紅石上散發的黑煙在他身上四處遊走,他似乎已經完全沒意識了,就這樣面對面,也沒發現兩人的存在。
他一遍一遍刮著自己的皮肉,伴隨着唰唰聲,“這、這……”白典藏轉頭想問虛空子,就見他單手又是一撥,室內居然不只一人。
空虛子兩下,就讓白典藏看清室內全部情況。五個人型物體零散着坐在地上,每人身邊一堆紅石。他們已經不能算人了,神識已滅寂滅,徒留肉身。
其中兩個上半身已經全部見骨,流下的血肉似乎在餵養一旁的紅石,被它屯的乾淨。難道他們要將全身颳得只剩骷髏架子嗎?除此之外,室內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虛空子似乎發現什麼,走向左側的一人,蹲下,從地上撿起一枚玉牌,“是天宮門的人。”說完將玉牌遞給白典藏。
玄色的雕花玉牌,是內門弟子。白典藏閉上眼睛,想起剛入天宮門時,丹辛子發給他們的儲物袋裏,就有這樣一枚象徵內門弟子身份的玉牌。
心裏一時滋味莫名,酸澀,難過,還是懷念……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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