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葉障目」黑井
此時整個隊伍還在緩緩前進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畢竟是坐在行李箱上,他們的速度並不快。
“鬍子哥,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劉耘在隊伍的第三個,此時他正抓在前方陳警官的把手上,在聽到絡腮鬍那粗重的聲音之後,他心裏也是落下了一塊石頭,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就這樣貿然的回頭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絡腮鬍組織了一下語言:
“鬼……偽裝成了你和趙雨,剛才就跟在我的身後,想要騙我上當……”
他簡略將事情說了一遍。
劉耘聞言不禁悚然而驚,絡腮鬍所聽到的“能不能牽着你”的那句話,他確確實實說過,但那是他在和前方的陳警官在說話,但沒想到,當時鬼竟然也復刻了這一對話。
“怪不得會有玻璃碎掉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陳武面色凝重,他幾乎不敢想像,若不是絡腮鬍選擇了斷後,而是他……那麼現在會發生什麼。
“看來這個建築里當真有一具屍體……也虧得你能從剛才這種騙局裏活下來。”
趙雨清冷的聲音響起,還帶着淡淡讚許之意,
“鬼只能使用屍體當做媒介,只是不知道,那具屍體的主人到底是誰……”
是周一,還是周六?
他們之中一定有人的屍體就在這裏。
又或者說……他們兩個人其實都死了。
這或許是最差的結果了,現在這個噩夢的兩隻鬼必然已經到齊了,那麼一旦有兩具屍體,他們也將面臨最為可怕的情況。
“所以我在上一個噩夢裏到底說過什麼?”
王誠有些疑惑,上個噩夢和這次的關係並不大,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他似乎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他奇怪的問道,
“你到底是怎麼識破鬼的真面目的?”
“呵呵呵。”即使是如今這樣的環境,絡腮鬍還是不禁不無得意的笑了起來,“其實很簡單,這鬼再厲害,也根本就不知道,非哥你和我早就在上個噩夢就說過眼鏡哥的事情了。”他嘿嘿的冷笑兩聲,“你還記得嗎?當時你就跟我說過……眼鏡哥曾經通關過三個厲鬼的噩夢,而且還推斷出了‘核心厲鬼’的規則,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或許就死在那棟老樓里了……”
“……啊?”劉耘聞言整個人一懵,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和自己扯上關係。
其後的趙雨眉頭一挑,神色微妙,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
“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
王誠回憶了起來,那些話他確實說過,雖然全是他胡謅的。
“那隻鬼輸就輸在它並沒有摸透眼鏡哥的性格。”絡腮鬍點點頭,冷冷道,“我當時確實受到鬼的影響了,一開始我還沒有覺得不對,但後來我才終於想明白……眼鏡哥縱然低調,也絕對不可能帶着哭腔向我求救,現在回想起來,這樣的表演簡直浮誇的有些可笑。”
“我大概明白了。”趙雨有些恍然,很快理清楚了前因後果,“所以,你就是這樣破解鬼的騙局的……”
不過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不算錯,劉耘在一開始雖然膽小,但卻也並不是懦弱。
“額……”劉耘半晌無語,最後憋出了一句:“鬍子哥,如果下次我帶着哭腔向你求救,請你務必……下手輕一點。”
這樣的交流多少沖淡了眾人心中的恐懼感,但在經過了這件事之後,眾人心中的警惕卻已達到了頂峰,很快,王誠一行人穿過走廊,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展廳之中。
展廳的面積並不小,處處陰暗破敗,四面八方都有着無數無法被光線穿透的陰影存在,讓人生出一種正在被注視着的感覺。
而展廳正中間的位置,也就是那個光源之下,竟然是一口漆黑的井。
“這個目的地,竟然會是這麼個東西……”
現在離開了走廊,他們也就沒必要排成一列了,而是分散着坐着。
絡腮鬍驚詫的看着正中的那口井,沒想到這便是這場旅途最終的風景。
王誠默默看着它,在他的眼下,井口處正有着無比濃稠的黑霧浮起又落下,那是最極端的惡意,這井裏藏着極為可怕的東西。
而井的四周還有着幾個斷裂的框架、一塊黑布,以及數不清的鏡子碎片,這讓那口井周圍的一片都彷彿變成了一個極度危險的空間。
“誰這麼有才,把鏡子碎片撒的滿地都是。”絡腮鬍頭頂上惡意翻滾,“讓我知道我非把他頭蓋骨掀了。”
他猜到了一個大概,這一片狼藉的景象多半是周一他們的手筆,只是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事,而他們的結局又是什麼。
他皺了皺眉,剛才跟在他身後的很有可能是一個附身在一具屍體上的鬼,那就說明,他們其中至少有一個人已經死了。
但是,誰也無法肯定,這是不是鬼故意下的迷魂湯,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將他們殺死。
“你們看那裏。”
趙雨忽然轉移了視線,出聲提醒。
她的視力在所有人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因此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某個藏在展廳邊緣的東西。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陳舊異常的公交站台,誰也無法理解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展廳里。
而那個公交站台的更後方,還有着一輛漆黑的公交車,它暗沉沉的停靠在其中,完全沒有存在感。
與此同時。
手機之上的導航消失,出現了一行提示文字:
「請將包裹放入指定地點。」
而導航路線所指示的最終位置,正是那一口黑色的井。
“它是要讓我們把包丟進井裏。”
王誠說道。
“這麼簡單?”絡腮鬍有點不敢相信,“絕對不可能……如果是這樣,那周一他們也就不會死了。”
看到了那輛公交車后,他幾乎已經肯定,周一他們一定都已經死了,而他們的屍體卻都不知道藏在哪裏。
他警惕的望着周圍,然而整個展廳空寂無人,一時之間安靜的可怕,他只能夠聽到同伴的呼吸聲,以及自己那沉重的心跳。
正在這時。
“要不……我一個人去放這個包裹。”陳武猶豫了一下,忽然一咬牙,“這樣就算出事了,我們也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