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見如隔世

放學時分，校園景象蔚為壯觀。教學樓像一個巨大怪獸將一批批學生從幾張血盆大口中吐出，原本寂靜的校門口人頭攢動，被絡繹不絕湧出的學生堵塞得水泄不通。

林天歌背着書包加快腳步往前走着，她不想司機叔叔在門外久等。

“林天歌，我們一起走吧，以後做個伴。”林天歌轉頭，原來是陶一一，今天在班級里新認識的同學，而且還是同桌。陶一一圓圓胖胖的面孔上總是掛着甜甜的笑容，一看就是很好相處的同學。她從林天歌身後竄到前面，然後長吁一口氣，看來她為了追上林天歌也不免要消耗一點體力。

“好啊！”林天歌爽快答應着。

兩人並肩說笑着往前又走了幾步路，突然周圍的人群開始出現騷動，有的人停下腳步踮起腳尖晃動着腦袋拚命往回觀望，有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尤其女生們，興緻高昂。林天歌和陶一一兩人也好奇地往人群視線的方向望去。

“聶氏集團的公子聶一辰！”陶一一眼尖，一眼認出身後來人，她激動地指給林天歌看。

聶一辰？是小少爺嗎？那個在她心底塵封九年的人。

只見道路上的人群自覺地往道路邊緣挪了挪，為來人讓出一道空路。

一行人由遠及近走來，走在最前面的男生，身材勁瘦高挑，最是醒目。他的臉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俊秀的面龐稜角分明，濃濃的劍眉下是烏黑深邃的眼睛，高而挺的鼻子自帶陰影和高光。他緊抿雙唇，形成冷漠的線條。

林天歌專註地看着這張桀驁的面孔，她從他深刻的五官中隱約可以捕捉到他兒時的樣子。她確定他是她曾經認識的聶一辰，但此刻她又篤定他已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聶一辰。那個曾經帶給她歡樂時光的少年，雖然有時會有點小霸道，但更多的是向她展現溫暖的笑容和莫名的羞怯；而此刻的他，目光冷酷，神情孤傲，整個人散發著不可一世、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離她越來越近，雖然林天歌隱蔽在路邊人群中並不顯眼，可她還是莫名地心慌，她不確定他還能否認出她。她不由得低下頭，當她再抬起頭時，他已徑直從她身旁擦過。

“哥！”戴珍珍突然從人群中跳了出來，一把挽住聶一辰的胳膊，她滿臉笑容地望着他，朝他撒嬌。

聶一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寵溺地摸摸她的頭說：“今天坐我車回去吧。”

“耶！和哥哥一起回去我最開心了。”戴珍珍高興地在胸前拍拍手。

二人幾句簡單的對話后，很快出了校門，消失在人海里。

“那女孩好像是我們班的吧？她和聶一辰什麼關係啊？兩人居然很親密的樣子。”陶一一一臉八卦地吐出一長串疑問，心裏卻一陣發酸。

“聶一辰在學校居然那麼受歡迎？”林天歌也疑惑道。

“我的天，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聶氏集團的少爺！聶氏集團！聶氏集團！聶氏集團！他們家族企業是以紡織業起家，後來又進入通信和房地產等各個領域。生意是越做越大，名聲就越來越響。他們家可是我們省首富，這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據說他們還持有我們學校一半股份。”陶一一如細數家珍般娓娓道來，她看了眼林天歌，像她這種只顧學習靠着拿獎學金才進來的學霸不認識聶一辰彷彿也情有可原，可即便如此，也不至於啊，那她可太落後了，那就多講點給她聽吧，戴珍珍繼續說道：“他還蠻低調的，像這樣的有錢人完全可以送到國外就讀，可他父母卻選擇讓他留在本地，可能太寶貝他了，捨不得讓他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生活吧。還有人家就和普通學生一樣，明明有直升飛機可以坐，每天卻按部就班地車接車送，根本不會炫富。可是上到學校領導下到學校里的世家子弟們每一個對他都是畢恭畢敬的，都想跟他套近乎，攀關係。這個道理不用我講了吧。”

“原來不坐直升飛機就叫低調啊。那名牌跑車又算什麼？”林天歌在心裏犯嘀咕，她是真不懂這些有錢人啊。

由於戴珍珍有人護送，林天歌便一個人坐着私家車回到宅院。

接下來幾天，戴珍珍都由聶一辰的私家車往返接送，早晚都和聶一辰同一車門進、同一車門出。這一舉動在學校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戴珍珍所在班級里更是炸開了鍋。她往座位上一坐，同學們紛紛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問個不停。

“戴珍珍，你和聶一辰什麼關係啊？”

“你倆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你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

戴珍珍噗嗤一笑，清了清嗓子，一臉得意地澄清：“你們誤會了，他是我哥啦！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過他也一直很疼愛我，每年都會送給我很多禮物……”

戴珍珍眉飛色舞地講述着她和聶一辰的親密無間的兄妹情。坐在教室前排的陶一一沒好氣地低語，“我就說嘛，聶一辰的擇偶標準再怎樣也不會差那麼多。他可是我的男神啊，我的男神一定要配……”陶一一思?了一會，腦中電燈泡一亮，“一定要配像你這樣的仙女啊！”語畢，她轉過頭看見旁邊的林天歌正沉浸在書本中與世隔絕，她隨即朝她白了一眼，書獃子就是書獃子，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