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驚恐
她為了不打草驚蛇,自是隱了身形,只見雅間內只有李大柱一人,叫了四五個菜,四葷一素外加一壺米酒,挺悠閑的在自酌自飲,哪怕房間內充斥着米酒和飯菜的味道,她還是在李大柱身上聞到了丫丫的氣味,看來,綁架了丫丫的人確實是他無疑。
白宛霜很是不悅,對於她來說,李大柱就跟個螻蟻一樣的存在,可偏偏就是這麼個螻蟻,卻冒犯了她做為堂堂金仙的威嚴,可真是夠諷剌的。
只要她願意,只要伸伸小手指,立馬就能讓他灰飛煙滅,若她修的不是是仙道,不能無故傷凡人性命,她真想馬上讓他嘗嘗滋味,不過,雖然不能要了他的命,但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還是可以的。
白宛霜冷冷一笑,美麗的丹鳳眼閃過一道寒光,白宛霜伸手劃了一個圈,房間立刻被包上一層透明的結界,從現在開始,哪怕她把這間房子給砸的稀巴亂,外面都聽不到一絲聲音。
白宛霜做的這些,李大柱一界凡人,根本無從察覺,他的目光正落在眼前的這盤被烤得色澤金黃,香氣四溢,還冒着熱氣的燒雞上,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先吃個雞腿吧,他伸出雙手準備撕一個下來。
白宛霜有些幸災樂禍,她在心裏暗自想道:好戲即將開始。
她興趣盎然的對着桌子上的燒雞吹了一口氣,只見燒雞好似活了一樣,它脖子一昂,翅膀一拍,頓時撲騰着跳了起來。
“喔喔喔喔……”一陣雞鳴聲自燒雞嘴中響了起來,燒雞一邊打着鳴,一邊伸長脖子對着李大柱伸過來的手啄了過去。
李大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盤中跳將起來的燒雞,他被駭得眉毛倒立,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他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足足可以塞進去一隻雞蛋,喉嚨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發出“咕嚕咕嚕”的單音。
大約是被嚇傻了,眼瞧着燒雞尖尖的嘴巴啄了過來,他居然不知道躲,“撲哧”一聲,燒雞的尖嘴巴就啄上了李大柱的手背,鮮血瞬間就冒了出來。
“唉唷。”手上一痛,只聽得一聲慘叫,李大柱終於回過神來,捂着被啄得鮮血淋漓的手跳了起來,帶倒了屁股下面的椅子,再撞上了桌子,只聽得一陣“劈里啪拉”的聲音,桌子上的杯盤碗盞被撞得七零八落。
燒雞停止了撲騰,重重的跌落在桌子上,房間裏再沒有別的聲響,死寂一般的沉靜下來,只餘下“撲嗵、撲嗵”的心跳聲。
若不是手上還在流着血,他都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緊張得四處望了望,不止房門關得緊緊的,就連窗戶也拉得嚴嚴實實的,他使着勁眨眨眼,又伸出沒受傷的左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桌子上的燒雞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燒雞背部着地,翅膀夾得緊緊的,雞頭歪在一邊,看起來沒有絲毫不妥,可燒雞的眼睛卻瞪得圓溜溜的,全是眼白,瞧着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樣,李大柱被瞧的火起,一時忘記害怕,頓時惡向膽邊生,怒從心中來,他一把抓起燒雞使勁往地上一摜,同時大喝一聲:“是誰,給老子滾出來,裝神弄鬼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四周鴉雀無聲,李大柱沉重的喘息着,他從很久開始,就不再怕鬼,他認為世上根本就沒有鬼,他殺第一個人時,確實過過一段心驚膽戰的日子,每晚做夢都夢到被他殺了的那個人就在他眼前盯着他。
他開始也以為是那人的鬼魂在跟着他,向他索命,可後為他照樣活得好好的,於是他明白,這僅僅只是做夢而已,現實生活中,哪裏來的鬼,這些年,他殺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要有鬼他早就被鬼掐死好幾十上百回了。
可剛剛,那隻死得不能再死的燒雞的的確確跳起來咬了他一口,這難道是幻覺?可若是幻覺,又怎麼會流血,他又怎麼會感覺到痛?
“喔喔喔喔……”,燒雞又伸長脖子叫了起來。
李大柱嚇得打了個哆嗦,他的手不停的在發抖,這實在是太驚悚了,不是鬼怪,又是什麼,誰能讓死得不能再死的燒雞伸長脖子叫喚來着,他使勁咽了咽口水,不停的給自己打氣,不怕,不怕,這是別人在裝神弄鬼嚇唬他來着。
哼,想這樣就把他嚇死?未免太瞧不起他了,他可是見過血殺過人的,他幾步衝到門口使勁把門一拉,沒有拉動,再拉,還是拉不動。
真是奇了怪了,門明明沒有拴上,可他使了吃奶的力卻沒能拉開,他轉身沖向窗戶,同樣,不管他如何使勁,窗戶都紋絲不動。
他不信這個邪,嘴巴嘰里咕嚕的罵道:“到底是誰,給老子出來,來啊,老子不怕你,出來!”
一邊使勁用力拽着窗戶,見還打不開,他眼睛在房間裏轉了轉,乾脆舉起一張凳子衝著窗戶砸了過去,只聽得一陣“砰啪……哐啷……”的聲音一下接一下的響了起來。
“咔嚓……”,窗戶依然沒有反應,手中的凳子卻折了一條腿,他驚恐的瞪着手中殘缺破損的凳子,困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折騰半天,窗戶沒打開,卻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的,眼前的事情太過玄幻,太過不可思議,這應該不是人力能做得到的。
“鬼”這個字不期然的自腦海中冒了出來,內心的恐懼一點一點的從心底里升起,卻又被他強行給壓了下去,可哪怕就算如此,恐怖還是如久旱的野草遇到甘露一般,“沙沙”的、飛快的長滿了整顆心,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張,他一定能想到辦法,他不會死,他一定能活下去的。
干扁又尖銳的聲音在房間內響了起來:“丫丫在哪裏?”
募的出現的聲音讓李大柱嚇了好大一跳,手一松,一直緊緊抓在手中的凳子掉了下來,“砰”的砸在了他的腳背上,他顧不得喊痛,跳着腳在房間內看去,房間裏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地的懷盤狼藉,並沒有看到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