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二天
進入萬安的第一個夜晚平安無事，除了後半夜有幾頭沙漠狼對營地圖謀不軌外，也沒有其他危險的事發生。
據上官素梟的說法，萬安沙漠中遊盪的幻數量要比落方少上一倍，主要是環境實在過於惡劣，就連大部分的幻都無法生存，而進化后的幻也不會在白天有太大動作，這方便了眾人白日的行前。
不好的消息是，生存在如此惡劣環境中的幻皮糙肉厚實力強大，等級二級往上，若是在夜間發動天襲，將會給人帶來巨大威脅。
因此守夜的工作必須落實到位，千萬不可放鬆警惕。
幸運的是，一天下來小隊都沒有遇見什麼天災或者生物跟隨，一行人在夜晚到來之前到達了第二處落腳點，這裏有着大量新月形的背風沙坡，每道坡都橫跨數百米高達二三十米，人類在此面前就如螻蟻一般。
“哇……這麼大啊。”
收拾好了帳篷，棱仰望着將視野中將半邊天空所遮擋背風坡驚嘆道，李筱雪抬頭看了一眼坡，拉緊面紗說道：“見識過毀天滅地力量的笨蛋卻在這裏大呼小叫。”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簡直棒呆了好吧！”棱說道，“還有，我哪有這麼笨啊！”
李筱雪冷着臉聳了聳肩，往營地走去的同時還不忘提醒棱說：“該回去了。”
吃晚飯時天已經完全黑暗，時間還早眾人也不着急休息，他們圍着火堆有說有笑，只有上官素梟不見了人影。盤腿的棱撐身立起，跟李般雪說了聲去找上官素梟。
為了震懾對隊伍懷有敵意的生物，上官素梟大膽地將自己的全部氣息展露，棱第一次感受到時彷彿看見滔滔江水撲涌而來，拍擊橋岸，掀起百米之高。
棱很輕鬆就找到了立於背風坡頂的上官素梟，他隱藏了氣息想要偷偷靠近他，結果被一下識破抓了個現行。
“我都藏這麼好了，你都能發現啊?”棱尷尬地撓撓臉，“我哪裏沒有做好嗎?”
“不，你做的很好，只是忘記了一件事。”上官素梟合上書，禮服在風中輕舞飛揚。
“什麼事啊?”棱虛心請教。
“你忘記了，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有你的存在。”
棱呆若木雞着看向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理解的他大腦中一片空白，棱是唯物主義者，他確信身邊的一草一木都是真實存在的，可上官素梟為什麼會說自己忘記了?
等等……
難道說！
棱抬起手張開，風吹過他指縫的感覺是無比清晰，好像風也是人，正在友好地與他握手。
上官素梟滿意地轉過身說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只用雙眼去看，是無法窺其真面的。”
“我懂了……”棱攥緊拳頭，在心裏給出了自己會被發現的原因。
雖然他隱藏了氣息不會被人發現，但他並沒有停止風的流動或沙的塌陷，就算無法感知到人的存在，只要能察覺到這些微小的細節變化，就能輕鬆判斷所處現狀！
回想起陳默所纏在眼前那幾乎連空氣都無法透進的繃帶，棱不禁想，他對周圍的感知到底有多強！
不對，聽小雪說，在阿爾必及時，陳默遠在龍守國北凌就可以感知到他們陷入危機，這得有多麼令人驚嘆的感知能力啊！
“我大概能明白他為什麼是最強了……”棱擦汗小聲自語道，在慢慢成長的歷程中，他懂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明白別人的強大是如此艱辛。
“你在想陳默嗎?那個傢伙，還真是強到離譜啊。”上官素梟輕嘆道。
“同為禁守級別的高手，你們實力相差很大嗎?”棱問。
“雖然這個等級在我們國家的標準中確實最高，但實際上具體的實力都大有不同。”上官素梟回答道，“我們能在這個等級立身證明我們有着各自的本領，有着各自的高處，但陳默，是將幾乎所有的能力修鍊至極處的男人。可以說，我們所有幾位禁守聯合，也不一定可以戰勝他。”
“真的假的……”棱驚得下巴着地，“那要是他反水的話，龍守豈不是……”
“陳默不是會反叛的人，他的為人我們都清楚。只是……”上官素梟突然頓了一下，輕輕皺起眉頭，良久才說道，“在他所擁有的力量中，有一股如泥潭般渾濁不清的力量……那不像是他，不，人類所能擁有的……”
“什，什麼意思?”棱嚇得臉上失色，頓時嚴肅下來詢問。
上官素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不，沒事，也許是我多慮了。在我們這支隊伍中或多或少有着這樣的人，楊千誠就是典型人物。我想，他們應該都有着一段不可告人的經歷。”
“你難道認為陳默會背叛我們?”上官素梟放鬆表情看向棱，棱啊哦呃呃地支支吾吾，最後輕輕搖了搖頭。
“放心好了，那個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陳默調皮搗蛋宛如孩童的模樣令上官素梟抿嘴而笑，但隨後，他的臉陰沉不去，用棱無法聽見的聲音自語。
“如果你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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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時的你，已經不是你了吧?”
上官素梟微微搖了搖頭，邁出腳步向坡下走去。他說道：“沒回去吧，一個小時後會迎來一場沙暴，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真的假的?”棱小跑跟上他，“這你都知道?”
上官素梟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說：“星空現千相，萬識終眼歡。”
一個小時后，正如上官素梟所說，一場巨大的沙暴襲卷了這裏，所幸大家提前做好了準備，加上他們躲在背風坡下，這場沙暴並不能奈何這支小隊。
只能看見沙石的棱利索地鑽進帳篷，抓抓頭髮說道：“他說的還真准，說一個小時真就一個小時。”
李筱雪端正地坐在帳篷的另一角閉目養神，她輕聲道：“還請不要小看‘萬識’的傳承。”
“真帥啊……”棱鑽入睡袋裏，“要是我也能被選為某個人的傳承就好了，三兩下就可以把敵人干翻，霍霍哈義！”
“有些傳承是選定的，而有些傳承早已指定。”李筱雪說道，“有些傳承之名淹沒在了歷史長河，如今還存在的已經屈指可數。”
“欸……你是說遺失了嗎?真可惜啊……”棱遺憾地翻了個身對向李筱雪，又問，“小雪，你說……陳默這麼強，是不是也是誰的傳承?我們是不是可以繼承啊！”
“據我所知，老師並非任何傳承之人。”
“好吧……”棱又翻到另一面，“可惜了……”
不久后便傳來棱輕微均勻的呼吸，李筱雪睜開眼，看到地上豎著的像是香腸的睡在袋子裏的棱，一抹淡淡的笑意湧上她泛紅的臉頰。
李筱雪拉開睡袋的拉鏈拉到底部，隨後又不知做了什麼，睡袋松馳而散變成了被子，李筱雪拉起它蓋好身體，看了眼身旁的香腸，輕輕關掉了燈。
“晚安。”
“笨蛋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