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老夫人的葯可以停了
屋裏主僕幾人聞言都止住了笑聲。
“姑娘,人到了。”春柳說。
“不急。”洛玉書道:“去把小豆子找來,我有事吩咐他。”
春柳起身將屋外的丫鬟打發走,又去外院尋了小豆子來,不大會兒功夫人便到了。
洛玉書把他要辦的差事交待清楚后又囑咐道:“要儘快,得了消息馬上來告訴夏蟬。”
小豆子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點頭應是轉身便出了屋,一路小跑的出了府。
待人走後,春柳拿出一套琥珀色妝花緞如意紋的衣裙服侍洛玉書換上,一頭青絲盤成凌虛髻,中間用花頭簪做點綴。
衣着頭飾雖簡單,但此時的洛玉書從氣度上遠比剛回京時更盛,只稍加打扮,一個端莊睿智的侯門貴女便呈現眼前。
臨出門前洛玉書又轉身對夏蟬道:“小豆子那一有消息到延福堂來尋我。”
等一切都妥帖后,洛玉書這才由春柳陪着往延福堂而去。
還未等進院,秋兒就迎了上來,小聲道:“姑娘,方才姑奶奶同老太太正商量着如何奪了您的管家權。”
她就知道張氏此次將洛如深接回府定是有所圖謀,原來目的是為了這個。
洛玉書眸光一冷,“祖母的病怕是又要犯了。”
言罷便抬腳往屋裏走去。
秋兒有些不明所以,拉過春柳皺着眉問道:“春柳姐姐,二姑娘是何意啊?”
春柳淡然道:“老夫人的葯可以停了。”
秋兒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進了屋,就見張氏頭戴着寬邊抹額,斜靠在床榻的金錢蟒紋大引枕上,身下鋪着秋香色的厚實錦褥,不知道的還以為此時已經入了冬。
可見張氏這身體極為畏寒,若不是一直用藥吊著,怕是過不了這個冬天。
她福身給張氏行了禮,剛一起身,內室的帘子便被人挑起。
“呦,二姑娘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勢,你祖母差人去請了這半天你才過來,真是野雞飛上了枝頭,還真當自己是鳳凰。”
洛如深尖酸刻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裏捧着碗葯坐到張氏床前,一邊吹一邊餵給張氏。
這畫面儼然一副母慈女孝的場面,洛玉書心中不免冷笑,這般會演戲,下輩子該去投胎當個戲子去。
洛玉書微一欠身,“姑母說的哪裏話,玉書是晚輩怎敢託大,無非是府中有些瑣事需要處理,哪比得了您,終日在莊子上待着無所事事,清閑自在。”
“你說什麼?”洛如深撂下藥碗起身便罵道:“小賤蹄子,幾日不見翅膀硬了,學會頂嘴了,看來是你祖母的病便是被你氣出來的,今天我非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說著拿起方桌上藥碗抬手便要砸去,張氏大驚,立時便從榻上坐起,“別。”
她曾聽聞張府醫說起,她的病需要幾味極其難尋的葯來醫治,若不是靠着崔府在大齊的人脈廣,即便是王孫貴胄府中怕也是不易得到。
因此,這葯便是她賴以續命的東西,眼見着要被女兒砸了,張氏的心都提到了喉嚨,伸手便要去拉洛如深。
李媽媽瞧着趕忙上前阻攔,“姑奶奶可使不得,這可是老太太的葯。”
“不過一碗葯罷了,打了重新熬便是。”洛如深呵斥道:“你少攔着,若再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怕不要上天了。”
她被關在莊子上近一年的光景,沒有一日不在心中咒罵洛玉書,若不是她,自己堂堂伯府夫人,怎會淪落到被那群該死的莊戶婆娘們奚落的地步。
如今好不容易被母親以侍疾為由接回府中,結果看到這死丫頭如此猖狂,心下更是火大,便再不管不顧的將怒火都發泄到洛玉書的身上。
只是下一刻她舉起的葯碗便僵在半空。
“我勸姑母慎重。”洛玉書說,“此葯是由幾種極為稀少的藥材熬制,若姑母打翻了,怕是要再等上個一年半載才能尋得。”
她上前眼含輕蔑的瞥了洛如深一眼,而後從她僵在半空的手中輕輕拿過葯碗。
“到時候祖母若有個三長兩短。”洛玉書語氣加重,一字一句道:“姑母怕是要擔上個謀害生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