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二更

只見元柳動作利落地將那粗壯結實的麻繩緊緊地捆綁在了自己身上，隨後活動了一下筋骨，展現出他輕盈矯健的身姿和非凡的輕功造詣。不僅如此，他那雙眼睛猶如鷹隼一般銳利，能夠洞察周圍環境中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緊接着，元柳微微彎曲膝蓋，然後如同離弦之箭般猛地一點腳尖，藉著這股力量，他整個人如飛鳥一般騰空躍起。在空中，他巧妙地調整着身體姿勢，以一種極為敏捷的方式向著崖壁上凸出的石台飛去。眨眼之間，便穩穩噹噹地落在了那塊狹小卻堅固的石台上。

站定之後，元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靜下來。然後，他緩緩地探出身子，小心翼翼地向著下方凝視而去。

只見山谷深邃而幽靜，宛如一個沉睡中的巨獸張開的大口。雖然這座山谷並沒有高聳入雲那般壯觀，但它的深度依然讓人感到驚嘆不已。元柳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從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到谷底那個清澈見底的水潭，大約有着二十四、二十五尺的垂直落差。這個高度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已經足夠令人膽寒，但對元柳而言，不過只是一次小小的挑戰罷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飄起了毛毛細雨，如牛毛般細密的雨滴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原本皎潔的月光也漸漸地被烏雲所遮蔽，使得整個山谷變得愈發昏暗起來。然而，這一切絲毫沒有影響到元柳的行動。他抬起頭，目光精準地望向了不遠處那個位於半山腰處的山洞平台。經過一番觀察和計算，他發現距離那裏已經不遠了。

元柳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略顯凌亂的衣衫，緊接着便毫不猶豫地踏上了陡峭的崖壁。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彷彿一隻靈活的猿猴一般。只見他縱身一躍，在空中巧妙地翻轉身體，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對面的地面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剛剛站穩腳跟，元柳就注意到了山洞裏面隱隱約約透出來的些許火光的影子。不過，經驗豐富的他並沒有立刻衝進洞裏去一探究竟，而是先在洞門外停下腳步，謹慎地開始探查周圍的情況。由於下雨的緣故，洞口附近的雜草和枯樹枝都顯得格外濕潤，地面上也滿是泥濘。

元柳緊緊地貼着崖壁，如同鬼魅一般閃身來到了對面，並迅速蹲下身子。他瞪大雙眼，仔細地端詳着地上那些雜亂無章的枯枝和雜草。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看似普通的草木之間，竟然有着明顯被人踩踏過的痕迹！而且，根據地上留下的腳印來判斷，這個人的鞋碼似乎相當之大。

元柳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的動作輕緩而小心，彷彿生怕引起一絲一毫的聲響。他緊貼着洞口，身子微微彎曲，每一步都邁得極為謹慎。他小心翼翼地掩住自己的氣息，就像是一隻警惕的貓，悄無聲息地向著洞內走去。

隨着逐漸深入洞穴，元柳心中對於裏面是否有人的猜測也越來越得到證實。當他走到洞穴中央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往前邁進。此時，他的心跳似乎也隨之放緩，呼吸變得更加輕微，整個人如同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一般。

接着，元柳迅速地將自己的身體掩藏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後面。他半蹲着身子，身體緊緊地貼靠着石頭，同時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傾聽着來自洞穴深處的聲音。

只聽得裏面傳來一陣嘈雜的交談聲：“這鬼地方，真是冷颼颼的啊！還好有火柴，要不然咱們非得被凍死不可。”另一個人的聲音緊接着響起：“可不是嘛，這裏可是純天然形成的洞穴，肯定會很潮濕啦。趕緊烤烤火，暖和一下身子。”這幾個人說話時帶着濃重的口音，那蹩腳的中原話聽起來讓人感覺十分怪異。

“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這裏有金子嗎？老子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頭戴斜帽子，大鬍子臉的男人起身走到牆壁處，狠狠踹了一腳。說著往外處走“老子待不住了，出去方便。”

元柳微微抬頭，眼神緩緩掃向頭頂上方。只見上方竟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凹槽，仿若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在那滿臉絡腮鬍的彪形大漢逐漸逼近之時，元柳身形一晃，仿若鬼魅般敏捷地躍上了凹槽之中。此處位置極佳，恰能將整個洞穴的狀況一覽無餘。元柳定睛凝視，這才發現洞內共有五人。其中三人正圍坐在一堆熊熊燃燒的柴火前，不知低聲議論着何事；另有一人則懷抱刀鞘，斜靠在一塊巨石旁，緊閉雙眼，彷彿正在休息調養；

而最後一人，便是剛才那罵罵咧咧、正大步朝外走去的大鬍子。對於自身的輕功造詣，元柳一直充滿自信。待到那大鬍子走到前方稍遠之處，他悄然無聲地縱身躍下地面，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飄落。緊接着，元柳右手化掌為刀，以風馳電掣之勢猛地朝着大鬍子的後頸劈去。只聞得“砰”的一聲悶響，那大鬍子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呻吟，便已然昏厥過去。這人身軀異常沉重，元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其拖拽到洞外。隨後，他迅速解下腰間的繩索，緊緊地纏繞在大鬍子的身體上，並用力拉扯繩索，將大鬍子用內力推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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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自己腳尖輕觸地面，再度施展出精妙身法，仿若飛燕般輕盈地落回地面。上方眾人正奮力拽着繩子，後退間，一個龐然大物轟然落地，元柳亦隨之飛身而上。“如何？可有受傷？”唐裴鬆了口氣，上前捏住元柳肩膀，見其無恙，方才放下心來。“此人究竟是何來歷？洞中狀況如何？”柏玄走上前來，用腳尖挑起大鬍子的頭，微微皺眉。“先將她帶回綁起來，他即將蘇醒。回去再說，此刻雨勢漸大，天氣漸冷。”唐裴示意眾人先用繩子將大鬍子捆綁起來，抬回再說。

待大鬍子蘇醒后，便見自己被五花大綁，丟棄在一處庫房中。“這是何意？你們究竟是何人？竟敢偷襲老子！”大鬍子怒目圓睜，口中罵罵咧咧。“給我閉嘴！”元柳將抹布塞進大鬍子口中，命人看管好他，隨後出門。“大人，他醒了。”“簡單說一下那邊的情況。”柏玄頷首，元柳點頭，迅速而簡潔地將自己所見情形講述出來。“好，明白了。唐將軍，你有何看法？”柏玄眼眸微黯，“多半是岐西人。”唐裴透過窗沿縫隙望去，只見那人奮力掙扎，但身上繩索綁縛太緊，難以掙脫。“果然，岐西定有陰謀。那就審訊一番吧。此事在未有定論之前，切不可泄露出去，否則嚴懲不貸。”柏玄沉聲道。

回到庫房。柏玄扯出大鬍子口中的抹布，眼神冰冷地問道：“你是岐西人吧，你們王讓你們做什麼？你們盯着那座山有什麼用意。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打到你說？你自己選一個。”

。”大鬍子吐了口唾沫，哼道：“爺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柏玄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在燭光下閃爍寒光，他抵住大鬍子的脖子，“不說就死。你身在我們地界，我們可以用很多辦法找你們岐西茬。比如刺客，或者候者。要知道自古抓到候者可是下場很慘的。”

大鬍子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然而他依然緊緊閉着雙唇，似乎想要守住某個秘密。但他微微顫抖的身軀卻無情地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柏玄悠然自得地坐在大鬍子面前的椅子上，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鋒利的佩劍，眼神冷漠地盯着眼前這個頑固的傢伙。只見他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緩緩開口道：“不說？沒關係。不過，你可知道什麼叫做水刑嗎？”

聽到“水刑”二字，大鬍子驚恐地咽了咽口水，拚命地搖着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柏玄見狀，輕笑一聲，用一種近乎戲謔的口吻開始詳細描述起這殘忍的刑罰來：“所謂水刑呢，便是先將你牢牢捆綁起來，讓你的雙腳高於頭部，呈現出一種極為難受的姿勢。接着，用一塊巾帕嚴嚴實實地蓋住你的臉部，隨後，滾燙的熱水便會源源不斷地澆到你的臉上。水流不斷湧入你的口鼻之中，而那塊巾帕則會阻止你將水吐出。如此一來，你每次呼吸都只能呼出一口氣，就算你拼盡全力屏住呼吸，也依舊能夠感覺到空氣正在被一點點地抽離，彷彿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溺水身亡一般。怎麼樣？聽起來是不是相當刺激、相當‘舒服’呢？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玩法，那也無妨，咱們還可以換個別的花樣。”

柏玄這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此時正值入秋時節，夜晚的涼意已經漸漸襲來。大鬍子哪裏體驗過中原地區這般寒冷的天氣？更何況他之前一直在那陰暗潮濕的山洞裏躲藏了數日之久。如今被柏玄如此恐嚇，他的雙腿再也無法控制住地打起了擺子

“大人，此人似頗為強硬，果如傳言，岐西人骨頭硬，並非虛妄之談。然吾等未見其真貌，否則屬下願親自動手，將其扒皮拆骨，一探這骨頭究竟有多硬。”柏玄身旁心腹摩拳擦掌，只待一聲令下。大鬍子心急如焚，連連蹬腿，示意要開口。心腹上前摳出大鬍子口中帕子，棄於地上，“我說我說。”大鬍子趕忙應道，這中原人的刑罰着實磨人，光聽着便令人膽寒。“那便說說吧。你們王有何目的？”柏玄嘴角微揚，輕拍衣擺。大鬍子深吸一口氣，“可否賜口茶水？”柏玄隨意揮手，命人送上茶水。大鬍子默默嘆息，“實則，此礦山並無金子藏匿，而是包金之銅礦。”大鬍子緊咬牙關，如實交代。

柏玄微微蹙眉

大鬍子頓了下，繼續交代，“這個礦石含量不多，其實沒什麼開採的用處。只是裏面重要的不是包金銅石，重要的是裏面天然的氣息。是個很好的容器。“

“這容器，你們究竟拿來作何用途？”柏玄面色凝重地沉下目光，正欲進一步追問時，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嘈雜喧囂之聲。只聽得一名下屬腳步匆忙地推開房門，徑直走到柏玄身旁，壓低聲音焦急地稟報：“大人，不好了！門外來了一群岐西人，將咱們的驛站團團圍住了！”

聽聞此言，柏玄的眸光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之色。他轉頭看向被綁縛在地、滿臉胡茬的犯人，略一思索后，果斷下令道：“立刻把所有出入口統統堵住，務必看緊此人，絕不能讓他有任何逃脫之機！”說罷，柏玄伸手一把抓起掛在牆上的佩劍，身形如疾風般迅速起身，朝着門外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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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踏出房門，柏玄便瞧見趙旭已然聞訊趕來。顯然，趙旭對今晚所發生之事已有所了解。只見趙旭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盯着柏玄，冷哼一聲說道：“太子殿下在此，柏大人行事實在大膽啊！如此重要之事，竟敢瞞着本宮，莫非柏大人覺得自己可以獨斷專行、自作主張不成？還是說，柏大人有意越過本宮，妄圖自行發號施令，以顯威風呢？”言語之間，儘是嘲諷與責問之意。

“自然不敢。”柏玄雖然口中說著不敢，但實際上他心中清楚得很，他的背後可是當今聖上撐腰呢！對於趙旭，不過只是表面上做做樣子罷了。畢竟趙旭就算再怎麼看不慣他，又能把他怎麼樣呢？趙旭狠狠地瞪了一眼柏玄，心中暗自惱怒。這該死的柏玄，仗着有父皇給他撐腰，竟敢如此囂張！可自己卻偏偏拿他毫無辦法，誰叫父皇就看重這個傢伙呢？一個小小的宦官，怎會如此深得父皇的器重啊！趙旭一邊想着，一邊用充滿打量和懷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柏玄。哼，看來等回宮之後，定要讓母后好好查查這柏玄究竟是什麼來頭！柏玄感受到了趙旭那如芒刺背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想調查我？那就儘管去查好了，若是能查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來，都只能說明兩任皇帝的心腹們太過無能、辦事不力！就在這時，趙韞快步走上前來，擋在了兩人中間，說道：“現在可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皇兄，咱們如今需要共同應對的乃是來自岐西的那些人。這件事還是等到以後再慢慢計較吧。”聽到這話，趙旭不禁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岐西？不過是個小小的國家罷了，地處蠻荒之地，居然也敢起兵造反？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