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宿敵
葉夢茵強嗎？
那自然是強的。
同為築基三層，她也是實力強勁的那批人中的一份子。
但朔衡能看出來，徐子龍從這場戰鬥的開始，就在醞釀一記殺招。
所有的躲避，所有的進攻，都是為這個殺招做的掩飾。
而破綻，也很簡單。
他所修鍊的這門武技，乃是玄階上品——幽夜凈土。
這門武技雖然只有玄階上品，但修鍊難度卻不低於地階。
究其原因，也是因為這武技跟陣法有些關聯。
所以，只要找到徐子龍隱匿在場地之中的“陣符”並將其破除，就能簡單將殺招破解。
可惜，葉夢茵因為徐子龍時不時的騷擾，並未及時察覺。
於築基修士而言，他們體內的靈氣正常情況下根本無法支撐他們使用地階以上的武技。
玄階上品，已然擁有此階段中頂了尖兒的威力。
朔衡點了點手指：“要來了。”
話音剛落，擂台中央，風暴裹挾着黑霧瞬間散開。
漆黑的霧色籠罩之下，葉夢茵甚至感覺自己體內的靈氣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她不由得面色大變。
“你……！什麼時候？！”
徐子龍沒有回答。
只有他手中閃耀着黑光的匕首，表達了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決心。
葉夢茵立刻召回綢緞，將自己裹成一個圓形的粽子。
可惜，為時已晚。
“給我——破！”
轟——
剎那間，轟鳴聲炸開。
看台之上眾人一片嘩然。
原本他們都以為徐子龍的手段被克制了，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在憋着大招。
這一仗，打得漂亮！
“徐師弟，好樣的！”
“徐師弟威武！”
黑霧散開后，露出了擂台上的場景。
葉夢茵本是個光彩照人的美人兒，如今卻灰頭土臉，衣冠散亂。
她的肩膀上有一道被利器刺穿的傷口，正冉冉流着鮮血。
危機時刻，徐子龍自然是移開了原本對準人脖頸的匕首。
比武切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人性命。
至此，勝負已分。
“擂台賽第一局，望月峰內門弟子徐子龍勝！蒼瀾仙宮守擂成功！”
葉夢茵幽怨的看了兩眼這個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的男人。
“哼，等着瞧！”
她向後一躍，落回看台上，取出丹藥獨自療傷。
徐子龍收回視線，對看台上的長老拱手：“常長老，我也已無力再戰，這一場就算平局吧。”
他雖然受傷很輕，但靈氣枯竭，沒有了繼續戰鬥的資本。
常長老微微頷額：“既如此，便算平局，下去休息吧。”
“是。”
朔千夜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得對徐子龍多了幾分欣賞。
在眾人心中，誰勝誰負自有分曉。
所以口頭上承認的東西，反而沒那麼重要。
徐子龍退了一步，卻盡顯風度。
這一步，走得很妙。
“下一場，依舊由蒼瀾仙宮守擂。
想上台者，盡可上台！”
這一次，觀望的人變少了。
誰不想在宮主和諸位峰主面前出風頭呢？
若是表現的好，能在這些前輩們心中留下哪怕一絲絲印象，都是他們未來展翅騰飛的最大機緣！
所以第二場比試的名額爭奪十分激烈，幾乎有數百人同時從看台上飛了出去。
當然，最後只會留下其中一個。
…
反觀皇龍劍派。
雖然輸了一場，鍾長卿卻並未氣餒。
他的神色只有平靜。
“白離，下一場你上吧。”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俊秀少年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微微拱手道：“是，少殿主。”
…
白若璃也無愧於氣運之子的稱號，一把雪白長槍舞得虎虎生風，直接連敗四人。
甚至，還有一人是築基七層的仙宮弟子。
“能越階戰鬥，已是難得。”沈越看着場上意氣風發的俊秀少年，恰似當年他持槍應戰強敵的不屈模樣。
蒼凜笑了笑。
“此子天賦不俗。”
…
朔衡原本看比賽看的津津有味，但越到後面，便越覺得無趣。
以至於當月上中天時，朔衡已經靠着柱子迷迷瞪瞪的睡了一覺。
“哈——還沒打完啊？”
他打了個哈欠，順手把手臂搭在旁邊陸縱橫的肩膀上。
“還沒，不過快了。”陸縱橫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臂，“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被鍾少卿打下台了。”
“？”朔衡眨眨眼，“你上台竟然不叫我看？”
“我也沒想到你睡得……”這麼熟。
連他們打架造成的那般動靜都吵不醒。
“所以現在這是？”
朔衡說著，目光望向擂台。
白衣出塵，青衫沉靜。
可不就是朔千夜和鍾長卿兩人嗎？
“陳塵上場后，連贏四局，而後被鍾長卿擊敗。
鍾長卿守擂，我上場，也被擊敗。”
陸縱橫的語氣很淡，他垂眸看着場面上劍拔弩張的兩人，“現在，是鍾長卿的第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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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之眼。
朔衡眸光閃動，看見了擂台上各佔半邊的金光和黑暗。
這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據說氣運之子的誕生都會有對應氣運反派的存在。
陸縱橫的對應之人是誰，他尚且無法分辨。
但看到眼前這副場面，他突然就知道朔千夜的命定反派是誰了。
鍾長卿。
這個同為26歲的築基巔峰修士。
…
“你很強。”
比武開始前，鍾長卿對朔千夜笑了笑。
整個蒼瀾仙宮年輕一輩中，除了那位頗為神秘的太初峰親傳之外，只有朔千夜能入他的眼。
倒不是看不起陸縱橫和陳塵的天賦，只是他們年紀尚小，修為低了一些，短時間內不足為慮而已。
“鍾道友過譽了，你也很強。”
朔千夜執劍與鍾長卿對視。
“我猜，我們之間的這場比武，或許是整個擂台賽的最後一場。”鍾長卿表情微妙，意有所指。
“便是最後鍾道友贏了，為何會覺得太初峰朔親傳不上台？”朔千夜皺皺眉，神色瞬間銳利起來，“你調查他？”
“多了解一番自己的對手難道不應該嗎？”鍾長卿並未在意朔千夜的惱怒，“在那之前，我會先送你下台。聽說你是他血緣上的親人？若是你受傷了，他應該會來為你“報仇”吧？”
朔千夜聞言，眸色微深。
他原本不是很在意輸贏，但現在，他在意。
“不會有機會輪到他上台。”
鍾長卿輕笑一聲。
“那麼，我拭目以待。”
——
無聲的片刻對視之後，兩人幾乎同時動作。
朔千夜的劍不快，但勝在足夠鋒利。
鍾長卿一掌拍來時，朔千夜旋身一斬，直接將那金色的掌印劈成兩半。
“哈哈，不錯！
那麼這一招，還請接好！！”
鍾長卿大喝一聲。
剎那間，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源源不斷的湍急水流從中奔涌而出。
這些液體並不是清澈透亮的水。
其上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什麼東西？好可怕的感覺……”
看台上的弟子們議論紛紛，卻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傳言，皇龍殿殿主的親生子擁有黃泉聖體，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蒼凜看着擂台上戰成一團的兩人，即便其中有一個人是他的親傳弟子，蒼凜也並沒露出別樣的神色。
無論是勝是敗，都好。
有這樣勢均力敵的對手，在年輕時反而是件幸事。
…
“黃泉——千絲掌！”
流動的黃泉水於半空凝聚成碩大的掌印。
十數米長的手掌上，繁複的花紋似是一朵悄然盛開的彼岸花。
既詭異，又美麗的不可方物。
朔千夜神色凝重。
他能感覺到，這一擊的威力甚至直逼金丹修士！
但，他會全力以赴。
這一刻，青年胸膛上的劍骨散發出極燦爛的光芒，金黃色的靈氣絲絲縷縷纏繞在他手中的雪白長劍之上。
金戈劍鳴，不絕於耳。
“此劍——天亦同光！”
剎那芳華，驚艷絕世。
劍氣掃蕩而過，形成一片金色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