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蕭容慶還是主動來見她了
等待揣測的感覺令蕭容慶很不安,向來都是旁人等他,很少有他去等待別人的時候。
這種無法預知而又難以壓制的期待,他很不喜歡。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告訴舒雲羽機關的位置,至少還能自欺欺人。
雲羽並不曉得他的心念百轉,她繼續待在屋裏給他做賀禮,忙到困了就睡,根本沒想太多。
兩日之後的一天,太后特地命人將蕭容慶請了過來。
蕭容慶猜得到太后的目的,但他還是去了一趟永壽宮。
果不其然,他一到場,太后便開始與他說起趙明奕的事。
“那件事,哀家已經知道來龍去脈,明奕這孩子自作主張,確實有錯在先。他被禁足在家的這段時日,受了嚴厲的家法,被他爹狠狠的打了鞭子,一直在家中自省。
他被你罷了官職,也算是得到了教訓。他有錯,哀家不為他求情,只不過此事關乎到錦嵐的聲譽,她公然說出那番話,說自個兒與明奕有私情,往後哪個達官顯貴還敢娶她呢?”
蕭容慶不以為意,悠閑的理了理衣擺,“她可是***,想娶她的人多不勝數,此等小事,無需介懷。”
“話雖如此,可眼下不是特殊情況嘛!其實哀家看得出來,錦嵐不願與安南國聯姻,才鬧這麼一出,偏偏明奕喜歡她,哪怕知道她的用意,也願意配合,可那三王子卻不是好糊弄的,他一直在詢問兩人何時成親,說要喝杯喜酒呢!”
蕭容慶面露不耐,“先帝才駕崩沒多久,錦嵐身為他的妹妹,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成親?”
“哀家也是這麼回話的,可那三王子又說要喝他們的定親宴喜酒。說白了,他懷疑這是一場局,所以哀家認為還是應該趁早讓明奕和錦嵐定親,如此一來,既能保住錦嵐的聲譽,又可以消除三王子的疑心。”
太后認為這是最佳選擇,她一再跟蕭容慶商議說好話,希望他能應下這樁婚事,成全這兩個孩子。
與此同時,端王也在關注着此事,他曉得太后將蕭容慶叫到了永壽宮,便特地派人去打探消息。
聽到答案的端王難以置信,“你說睿王為趙明奕和錦嵐賜婚了?”
太後有此意願,端王能夠猜得到,但他堅定的認為蕭容慶與太后勢不兩立,絕對不可能答應,卻沒想到他竟然應承了?這是什麼狀況?
康王亦覺怪異,“這倆人一直針鋒相對,明眼人都知道趙將軍站在太后這邊,蕭容慶怎麼可能讓錦嵐跟趙家人定親?這不合理!”
輕撥着茶湯,端王苦思冥想,不禁想到了一種可能,“除非這兩個人已經在暗中達成了某種交易,選擇合作,才會同意定親。”
“不能夠吧?他們不是對立的嗎?怎麼會合作?”
端王沉吟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共同的利益。也許他們是想合夥,先扳倒本王。”
三足鼎立最為穩固,可一旦有兩方要合作,打亂了原來的平和,那便會有一人遭殃。
實則端王也曾有意想跟蕭容慶合作,打算先對付太后,怎奈蕭容慶根本不接招,似乎並沒有合作的意向。
他以為蕭容慶習慣了獨來獨往,未料有朝一日,蕭容慶居然會選擇跟太后合作!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計劃就得有所改變。
原本蕭容慶不打算妥協,可後來他轉念一想,有些局面必須得有一個人率先打破,才能改變眼下的僵局。
趙明奕堅持要娶錦嵐,這似乎是一個突破口,他可以假意答應,依照端王那多疑的性子,肯定會懷疑他跟太后達成了某種合作。
一旦這個念頭在端王心中升騰,他必定會坐立不安,甚至有可能自亂陣腳,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那麼蕭容慶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即便是最壞的結果,端王什麼也沒做,趙明奕和錦嵐也只是定親而已,離成親還早着呢!在此期間,他還可以找其他的理由讓兩人退親。
不管怎麼算,他都虧不了。
掂量局勢之後,最終蕭容慶才順勢答應了太后的提議,還故意裝作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
太后只當蕭容慶是顧念錦嵐的清譽,不捨得讓她與安南聯姻,才被迫答應,殊不知他另有自己的計劃。
錦嵐只當此時很難辦,她甚至還在琢磨着該怎麼向皇叔求情,赦免趙明奕的罪,哪料賜婚的消息突然間就傳來了,來得猝不及防!
許香禾猜測道:“可能蕭大哥回頭細想想你的話,覺得有道理,這才改了主意,讓你們定親,一是護你清譽,堵住悠悠眾口,二則能讓三王子真正的死心。”
雲羽卻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蕭容慶是個利益至上的人,他若顧念錦嵐的清譽,先前不至於鬧得那麼僵。
原本他拒絕得十分乾脆,如今卻突然改了主意,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此事對蕭容慶有利!
但這只是猜測,雲羽沒有實證,一旦說出來,許香禾可能會認為她在污衊蕭容慶,請把他想的太壞了。
既然此事會引起爭議,那她還是不說為好。
不管蕭容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這也算是一件好事,賜婚聖旨一下,趙明奕就被免了禁足,且官復原職,錦嵐也就不需要再為此事而愧疚。
且錦嵐本人也被解了禁,她終於可以自由出入重華宮,雲羽也替她高興,但高興之餘,她又有一絲傷感,身在皇宮的人,皆在棋盤之上,沒有誰能倖免,她們都有可能成為被利用的那一個。
此乃深宮女子的命運,誰也躲不掉……
入夜之後,雲羽照例做了會子賀禮,接連打着哈欠的她實在撐不住,便打算先行就寢,改日再繼續做。
她才將東西鎖起來,恍惚聽到腳步聲,雲羽回首望去,便瞧見了蕭容慶的俊逸身影。
他似乎有三四日沒過來,今晚突然來此,大抵是得空了吧!
雲羽定睛一看,發現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不似平日裏那般沉穩,“殿下晚上可是有酒宴?莫不是喝高了吧?”
自入內之後,蕭容慶的視線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熱燥的他隨口扯了扯衣領,懶應道:
“沒有酒宴,只是獨酌。”
“殿下真是好興緻,居然獨酌?最近有什麼喜事?”雲羽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情都格外的輕鬆,蕭容慶面沉心躁,峰眉之間隱着一層化不開的愁霧,
“心情好,大都會找人共飲,一個人喝的,多半是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