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猜測
鳳錦書看着眼前的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張寬變化挺大的,背影看去,比同齡人都高。
想是日子過得沒有以前舒心,瘦的厲害,反倒有了一副類似書生那種文質彬彬的氣質,當然,至少背影看着是這樣的。
但是,哭泣?
鳳錦書存疑。
學過心理學的都知道,除非受過專門訓練,不然的話,人的肢體動作,會有意無意的泄露你的情緒。
就比如現在,雖然看不見張寬的表情,但他抖動的肩膀,讓人會誤以為他在哭泣。
可那緊緊握着的拳頭呢?
鳳錦書覺得,那是憤怒至極的表現。
當然了,鳳錦書也不至於去用自己半吊子的心理學,去與阮如是幾人論證一下張寬到底是傷心的哭,還是無法忍受的憤怒。
她只是搖搖頭,小聲道:“不清楚,我們走吧,沒人了。”
其他人見此,覺得被張寬轉頭看見更尷尬,於是也不敢待了,連忙悄悄走了。
“雖然這話說出來不好聽,但我還是覺得,張寬這運氣也太差些了吧?”路上,岳知希吐槽道。
“什麼意思?”阮如是不知她緣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便問道。
“你們看啊,雖然張瑞去世是件很值得同情的事兒,但是你們想想,本來沒了張瑞,張寬往後等我日子應該也不至於太好吧。
但也因為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張本嫌棄歸嫌棄,老了還得依仗這個兒子,即使衛氏不喜歡,大概張本為了自己的利益,好歹還會護着他一些。
如今衛氏肚子裏又有了小寶寶,這張寬往後還能有好日子嗎?又回到爹不疼娘不愛的日子了吧?”
岳知希撇撇嘴,甚是感慨道。
“你這樣一說,還真就這麼一回事兒,這張寬是衰神附體了嗎?這麼倒霉,每當境遇要改好的時候,一轉眼,情況更糟了。”阮如是不禁咂舌。
“你們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我是說如果。”鳳錦書見她倆討論的熱火朝天,不禁打斷道。
“什麼?”岳知希、阮如是和游書茗都看向她。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張寬也不是什麼好鳥?”鳳錦書壓低聲音道。
“什麼意思?”三人被鳳錦書突如其來的話搞得挺好奇。
畢竟,張寬之前跟她們發生過衝突,鳳錦書跟長安認識的早,關係又比較親厚一些,她們難免會以為,鳳錦書還在為之前張寬打長安的事耿耿於懷。
鳳錦書一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她們誤會了。
於是,她把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趕緊說出口。
“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在一個巷子裏看到張寬?”鳳錦書緩緩說道。
“張寬?你是說他一個人,不知道扛着什麼,賣給一個陌生人是吧?”游書茗對這件事有印象,在她的提點下,岳知希和阮如是也想了起來。
“對,你們說他賣的是什麼?”鳳錦書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是試着問道。
“賣的什麼?這咱也沒看見啊?”岳知希沒反應過來。
但一旁的游書茗卻是,瞬間明白了鳳錦書的意思。
“哦!阿錦,你不會覺得,那袋子裏是張瑞吧?”游書茗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看着三人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鳳錦書擺擺手道:“我也不確定,但我總覺得張寬的性格沒有咱們平時看到的那樣無辜,而且這些事兒發生的都太巧了。
還有,你們還記得濟世堂的夥計,說他曾經買過砒霜的事兒吧?”
“對呀,不是他娘讓買的嗎?”岳知希不解的問道。
“具體是不是他娘讓買的,我不知道,我也只是覺得,楊氏自殺的莫名其妙,明明不是自殺的性子,反而自殺了,簡直不合常理。”
鳳錦書真的不相信楊氏會自殺,而且明明都要和離,和自家娘一起開鋪子。
有錢,有閑,日子這麼滋潤,誰會想的自殺。
別告訴她,楊氏是為情所困。看着她那樣,都不像是對張本愛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阿錦,讓我捋捋,你的意思是,張寬不僅賣了張瑞,還……還有可能殺了自己母親?”
游書茗咽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
阮如是和岳知希同樣驚的說不出話,嘴巴張得老大,能生吞下一顆雞蛋似的。
鳳錦書看着她們震驚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就是猜測,倒也沒有證據。”
游書茗三人卻是越想越覺得離譜,甚至有點毛骨悚然。
“不應該吧?張寬雖然長得比較高,但年齡和咱差不多,真的有這樣狠……複雜的心思嗎?”
阮如是原本想說狠毒的心思,最後覺得沒有證據的事兒還是保守一點好。
“對呀!他也犯不着啊!年紀小,被虐待,嫉妒弟弟有可能,甚至恨他都有可能,但也不至於把他賣了吧?
再說了,那楊氏可是他的生母,他殺了生母,去討好後娘,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岳知希也附和道。
“哎!要不我說只是猜測呢,連衙門都沒找着什麼疑點,我也沒證據,只是有些疑點說不通,跟你們嘮嘮。”
大家不相信,鳳錦書也不勉強,畢竟還是那句話,證據為王,雖然,她也想不通張寬殺母背後的真實原因。
“呼~”
見鳳錦書不再堅持,其他三人默默鬆了口氣。
“哦!還好,還好,幸好只是猜測,不然,打破我的腦子都想不通,張寬這麼小的孩子,會犯下如此大的罪。”游書茗誇張的拍着胸脯,一副怕怕的樣子。
阮如是卻是沒怎麼開口,像是陷入了沉思,聽了鳳錦書的分析,她反而覺得,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這段時間待在鳳錦書她們的身邊,讓她的性格慢慢變回了最初那種很單純的樣子,讓她一度忘了曾經被迫殺人、被迫流浪的生活。
這個世界從來不乏好人,但壞人也比比皆是。
誰又知道張寬的心裏想什麼呢?
鳳錦書同樣不置可否,因為在她看來,古人本來就成熟的早,而且時常生長於不太好的環境中,難免耳濡目染,漸漸長歪了性子。
再說了,衛芙蓉雖然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她有句話,鳳錦書很贊同。
那就是,張寬很有可能就是她口中那種壞種。
“喂~回神啦!回神啦!你倆都在想什麼呢?怎麼都不說話?”岳知希見她左右兩邊都沉默不語,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道。
陷入沉思的鳳錦書和阮如是瞬間回過神來,擺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走神兒了。”
“哦!這樣子啊!”岳知希見她倆沒什麼不舒服,便繼續道:“沒事兒的話,我們就快回家吧!”
“行吧!不想了,反正張寬的事兒,與我們也沒有半點兒關係。”鳳錦書聳聳肩,暗暗覺得自己就是咸吃蘿蔔淡操心。
既不是府衙里的人,也不是張寬的親戚,甚至連朋友都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可取,不可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要躺平,閑事莫管,愛咋咋地。
想到這裏,鳳錦書徹底舒坦了,重振精神,放鬆心情,腳步都輕快起來。
“馬上就要過年節了,學堂快放假了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睡個懶覺了!”感受着越來越冷的天氣,岳知希感慨道。
“嗯,今年你們會留在巴州過年吧?”阮如是突然抿抿嘴,問道。
“應該會吧,雲中城的房子都好久沒住了,再說樊大叔他們應該會繼續做生意。”鳳錦書看着阮如是緊張的表情,安撫道。
她大概知道阮如是在擔心什麼,害怕大家都回去過年,把她丟下。
怎麼會呢?即使回,大家都是齊齊整整的回。
“阿錦,你看前面,那是莫掌柜嗎?”游書茗指着前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