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合同談判
“也就是說，大司馬和烤核桃會成為遊戲中的角色。”
周赫驚訝地問道：“角色？也就是說，烤核桃會作為遊戲角色出現在遊戲裏？”
“沒錯。”
吳主管打開了一個全息影像。
影像中是一個三頭身的小人。
是大司馬。
三頭身的3D角色完美地展現了大司馬標誌性的大肚子和憨厚的臉。
“怎麼樣，很棒吧？現在都有3D掃描了，身體數據都有。只要我們這邊同意，馬上就能做出來。”
陸鳴不自覺地連連點頭。
‘哇……’
隨着直播行業的蓬勃發展，以主播為原型的遊戲角色並不少見。
但大多都是獨立遊戲。
像Ubisoft這樣的大公司製作的手游中出現主播角色的情況非常罕見。
‘這也太棒了吧？’
陸鳴努力控制着自己上揚的嘴角。
這可是出乎意料的高質量廣告，也難怪他會這麼高興。
陸鳴尚且如此，愛錢的周赫就更不用說了。
吸。
他甚至屏住呼吸，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雖然他想把視線轉向吳主管，但他的目光就像被磁鐵吸住了一樣，無法從搖搖晃晃走動的大司馬全息影像上移開。
陸鳴也是一樣。
大司馬的全息影像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設備的範圍。
陸鳴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它，就像逗弄流浪貓一樣。
呲呲。
只產生了微弱的靜電，看來還沒有實裝互動功能。
“現在還沒有互動觸摸功能。等做好了應該會加上。現在很多流動裝置都支持全息AR功能。要抓住這部分用戶的需求。”
注意到他們被全息影像吸引，吳主管貼心地解釋道。
“啊，抱，抱歉。您還在講解的時候……”
周赫為自己分心而感到不好意思，連忙道歉。
“沒事。這本來就是體驗的一部分。沒什麼。”
啪。
吳主管拍了拍手。
“那麼，現在來談談錢吧？”
進入正題。
咚咚——
“吳主管。廣告主那邊的工作人員到了。”
看來Ubisoft的員工到了。
“啊。正好。讓他們進來。”
***
Ubisoft來了兩名員工。
一位是經理，另一位是組長。
看起來他們沒有最終決定權。
大概只是來簽合同的。
經理先報出了價格。
“價格就是這麼多。”
聽到價格后，周赫和陸鳴都沉默了。
‘這麼多？’
‘這麼少？’
有趣的是，他們沉默的原因完全相反。
在陸鳴看來，這是一筆巨款。
所以在他看來……
“說實話，這個價格和合同內容相比，確實有點低。”
說這話的周赫在他眼裏就像個瘋子。
‘20萬呢。’
雖然對周赫的反應感到驚訝，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現在談判已經開始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出動搖的表情。
‘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陸鳴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對方。
周赫也盯着Ubisoft的經理，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甚至讓人覺得他有點生氣。
雖然這樣顯得有些不禮貌或咄咄逼人，但這也是談判的基本技巧。在談判中，一旦示弱，就會被牽着鼻子走。
周赫和陸鳴合作多年，陸鳴也深諳此道，所以並沒有因為周赫的強勢而感到慌張，而是保持着鎮定。
“嗯……20萬對現在的烤核桃先生來說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
Ubisoft的人直接跳過了吳主管和周赫，向陸鳴問道。
因為陸鳴看起來最溫和，最沒有攻擊性。
吳主管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幕，想知道他們會如何應對。
周赫搶先說道：“首先——”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筆，指向了合同。就像事先準備好了似的。
Ubisoft的人輕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咳咳。”
眼神彷彿在說：我們問的不是你。
“怎麼了？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周赫也用眼神回敬：問他就是問我。
“啊，沒有。嗓子有點癢。你繼續說。”
一場無聲的交鋒已經開始了。
吳主管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比他預想的還要精彩。
吳主管很滿意，而Ubisoft那邊則顯得有些慌張。
因為對方的談判態度比他們預想的要強硬得多。
但他們仍然保持着冷靜。
他們大概在想：不就是個主播和經紀人嗎。談判能有什麼厲害的。
我們是廣告主。沒必要怕他們……之類的想法大概就是他們保持冷靜的支柱。
現在，周赫要做的就是打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周赫重新握緊手中的筆，就像握着一把刀。
“這份合同有期限。三個月。”
周赫用筆尖指着合同上的期限條款。確實寫着三個月短期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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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裏。”
接着，他用筆尖指着“角色化”的條款。
也就是說，這份三個月的合同包含了廣告代言和角色化兩部分內容。
這就是周赫要抓住的漏洞。
“角色化的條款里沒有寫明期限。也就是說，它包含在這份三個月的合同里……這說不通。角色肯定是要用到遊戲停止運營為止的。對吧？”
“沒錯。”
Ubisoft的人無法反駁。
因為遊戲運營過程中不可能刪除角色。
“那麼，這應該算是一份永久的‘附屬’合同，考慮到時間因素，這個價格太低了。”
價格與時間不符。
周赫強調了這是一份永久合同，以此作為他的主要論點。
“20萬已經是烤核桃先生目前能拿到的最高價了。這是根據B站訂閱人數、直播觀看人數等數據，按照我司的標準計算出來的。”
Ubisoft的人也有他們的說法。
我們有標準，而且標準不會改變。
我們只是按照系統辦事。
這幾乎是所有大公司在談判時都會使用的第一種反駁方式。
但周赫和陸鳴都很清楚。
如果標準不能改變，根本就不會有這場談判。
周赫繼續攻擊他們的盾牌，尋找漏洞。
“那是短期合同的最高價吧。如果是長期合同，標準也應該改變，不是嗎？”
“不，不管是長期合同還是短期合同，標準都是一樣的。”
“期限不同，標準怎麼可能一樣？”
就像一場乒乓球比賽，你來我往。
啪！
周赫發球，對方立刻回擊。
嗒！
“準確地說，我們已經考慮到了長期合同的因素，給出了最高價。也就是說，這個標準已經包含了長期合同的因素。”
“也就是說，20萬是烤核桃‘永久’代言的最高價？”
“至少根據我司的內部標準，是這樣的。”
啪！
即使是難以招架的攻擊性問題，Ubisoft也成功回擊了。
攻防節奏越來越快，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陸鳴的眼睛隨着兩人的嘴巴左右移動。
“你們的標準是什麼？”
“B站訂閱人數、平均觀看人數等等。我們不能透露Ubisoft的內部標準。”
“烤核桃的訂閱人數是5萬，但平均播放量可以和30萬播放量的視頻媲美，最近一周的直播平均觀看人數是7到8千。這些都考慮進去了嗎？”
“沒有公司會以最近一周的數據為標準。至少要以一個月為單位。這樣算下來，平均3到4千人都有點勉強。這才是烤核桃先生目前真實的體量。”
這句話里有什麼玄機嗎？
周赫的嘴角微微上揚。
“目前。沒錯，是目前的體量。”
“？”
Ubisoft的科長和組長面面相覷。他們說錯什麼了嗎？
“這款遊戲能運營多久我不知道，但至少5年吧。”
“沒錯。”
“那麼，假設一隻股票5年後會漲5倍，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
對方沉默了。
這個問題顯然對他們不利。
但周赫並沒有放過他們。
“在人們知道它會漲5倍的那一刻，它的價格就會立刻上漲5倍。因為知道未來價值的人肯定會以這個價格買入。所以股價會立刻上漲5倍。市場不會等你5年。也就是說，如果未來的增長是確定的，那麼它也會影響現在的價格。”
“你是說烤核桃5年後身價會漲5倍？”
“5倍都少了。至少10倍。”
“口氣真大。”
雙方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就連吳主管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陸鳴也做好了隨時插話的準備。
唰。
周赫不顧對方的強勢，攤開了一份文件。
“我不是在吹牛。”
文件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烤核桃的觀看人數、訂閱人數增長曲線圖。
它們的共同點都是急劇上升。
他還準備了其他新興主播和發展勢頭良好的主播的數據對比圖。
烤核桃的數據遙遙領先。
“這些曲線圖不就說明了一切嗎？未來的增長趨勢一目了然。”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已經把這些都考慮進去了。”
“是嗎？考慮進去了？在這種快速增長的曲線圖裏……”
周赫的筆尖點在了曲線圖的最低點和最高點上，然後將兩點連成一條線。
他將這條線段平均分成兩份。
從二分點向下畫一條垂線，並在旁邊寫上“Ubisoft的定價”。
“你們就用簡單的起點和終點的平均值來定價？這不對。正確的方法應該是這樣。”
接着，他在上升的曲線圖後方畫了一條虛擬的延長線。
這是未來的曲線。
這條線的斜率和之前的曲線圖幾乎一致。
然後，他在延長線上標了一個點，並在旁邊寫上“市場定價”。
“這才是正確的市場定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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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曲線圖只是你的假設，不是嗎？”
“不，那不是假設，是未來。未來不是假設，而是四維坐標繫上必然會到達的空間，我們現在就要考慮到這一點。”
吳主管擦了擦額頭的汗。
陸鳴也一動不動地等待着周赫的下一句話。
周赫肯定會在這裏一錘定音。果然，周赫使出了他的扣殺。
“Ubisoft的市值比亞星高，對吧？”
“沒錯。”
“那是因為Ubisoft目前的規模比亞星大嗎？”
“…….”
對方不知道亞星的實際規模。
但周赫知道。他一個月前還是那裏的員工。
“亞星的凈利潤遙遙領先。看看這個。”
雖然Ubisoft也是一家發展迅速的熱門企業，但和老牌勁旅亞星相比，還是差得很遠。
“確實如此。”
“那為什麼Ubisoft的市值更高？”
“那是因為人們對Ubisoft的期待更高，不是嗎？”
“為什麼期待更高？”
“…….”
對方沒有回答。
或者說，他們無法回答。
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掉進了陷阱的最深處。再掙扎反抗只會讓自己傷痕纍纍。
“因為未來。對未來的期待！即使Ubisoft現在的規模比亞星小，但因為人們相信它的未來更光明，所以市值更高。”
對方感覺自己被將死了。
如果他們否認這個邏輯，就等於貶低了自己的公司。
“Ubisoft是一家販賣未來的公司，股東們也為此買單。我們也想這樣做。”
啪，啪，啪。
吳主管在一旁鼓掌。
這是一場精彩的演講。但吳主管的認可毫無意義。
‘他們會怎麼回應呢？’
陸鳴看着Ubisoft的兩名員工。
他們低聲商量了一會兒。
經理嘆了口氣。
“唉。”
他緩緩地拿出平板電腦，在原版合同上劃了一條線。
滋——
【金額400,000元】
陸鳴和周赫的目光相遇了。
兩人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