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印斯茅斯
黑色的陰霾壓迫天空，當蘇啟和勞倫斯來到靠近印斯茅斯的沿海時，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被密佈的烏雲所籠罩，近海特有的潮濕腥鹹的味道已經撲面而來，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自然旋律。
踩過破落的木板，馬兒在殘破不堪的棚子下抖着身子甩掉令它難受的雨水，蘇啟和勞倫斯則是沒在乎雨水，遙遙望着遠處若隱若現的小鎮。
“這就是你說的依靠捕魚發展的還不錯的印斯茅斯？”
細雨朦朧，加上臨近深潛者的據點，蘇啟反而將自己的感知收束回體內，有些深潛者是有心靈能量以及精神魔法的，為了避免有敏銳的深潛者發現和光之子一模一樣的感知，蘇啟在靠近后就決定暫時關閉感知。
但哪怕是用眼睛看，蘇啟也能看到遠處能看見輪廓的小鎮和他們身後的棚子那樣，同樣的殘破。
印斯茅斯說是小鎮，但蘇啟覺得用小漁村稱呼更為恰當，一眼能看到頭的範圍，只看那十幾座稀稀落落歪七扭八的房子，裏面住的人也不可能多。
勞倫斯不好反駁：“因為印斯茅斯是深潛者上岸最便捷的路徑，百年前管理局還來做過數次統計，印斯茅斯有近兩千的人口，小鎮也比現在大得多，差不多邊緣就在這個位置。”
回想着管理局給自己的情報，指了指身後的棚子，勞倫斯的語氣帶着幾分無奈：“但自從天外來客出現，佔據海底的伊哈斯雷（深海之淵）后，調查員就很難接近印斯茅斯了，但普通人卻不用太在乎深潛者的問題，因為有着音律鎖鏈的緣故。”
“但還是不對勁.....五年前有調查員接過調查印斯茅斯的任務，回到管理局時上報的情況是和百年前沒有太大改變，因此管理局才沒有在印斯茅斯投注多少注意力......”
表情越來越嚴肅，拉着還是不怎麼情願挪動腳步的馬兒，勞倫斯向蘇啟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快點進入印斯茅斯看看了，或許是印斯茅斯就在這幾年，在深潛者的頻繁動作下出現問題，亦或者是調查員出了問題。”
無論是哪個，管理局肯定都要介入，但更大的問題還是深潛者是如何越過音律鎖鏈，影響到在印斯茅斯中生活的普通人的？
如果他們有這種能力，那管理局對深潛者襲擊調查員是為了血肉的想法就是完全錯誤的，有能攻擊到普通人的方法，深潛者們還會千里迢迢的襲擊各地的調查員，而不是在沿海城市引發血腥的殺戮？
疑點重重，勞倫斯已經不想呆在棚子下休息了。
“如果你的猜測沒錯，那我們就不能直接進入印斯茅斯，你給我的資料是‘印斯茅斯是座依靠漁業起家的小鎮子’，但顯然，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了。”
蘇啟提醒道，勞倫斯顯然也做了充足的準備，從挎包里拿出個類似於噴霧瓶樣式的東西，但裏面沒有噴出來的不是細微的水粒，而是段讓人眩暈的難聽旋律。
對着自己全身上下噴着，直到各個部位都確保沾染上了那段難聽的旋律后勞倫斯才將噴霧瓶收回。
見蘇啟投來好奇的目光，勞倫斯介紹道：“這是一級污染物迷霧噴瓶的衍生物，裏面噴出來的旋律可以影響到沾染人的周圍，讓讓他們暫時混淆對我的感知，只要是不超過二級的深潛者，都會把我當成個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迷霧噴瓶的副作用是讓使用者失去方向感，以及視覺錯謬等種種問題，如果我突然說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或者是走歪路的話，希望您可以提醒我一下。”
打量了勞倫斯半天，蘇啟也沒看出什麼不同。
“我好像沒看出來你有什麼變化？”
蘇啟實話實說。
勞倫斯嘴角抽了抽：“迷霧噴瓶只能遮掩超凡層面上的超越正常的感知器官，像是正常的視覺聽覺還是沒有多大作用的，除非是受到副作用影響的使用者才有全方位的影響。”
看着背朝他解釋的有理有據的勞倫斯，蘇啟直觀的感受到了迷霧噴瓶的副作用，但還是問道：“你是能遮掩成普通人的樣子，我呢？”
“如果不能遮掩正常的感官，那我一個飄在空中的‘二級污染物’走進印斯茅斯的話，傻子都知道有問題吧。”
“......”
踩過水窪，勞倫斯氣喘吁吁來到了現在的印斯茅斯小鎮範圍邊緣，身後還背着個比他還大一圈的黑色鎧甲。
“呼......呼，為什麼要用背的啊，不能在袋子裏......或者是穿在身上嗎？”
經常漂浮在空中的蘇啟實際重量大的可怕，勞倫斯只是背着上馬走了幾步，馬兒就罷工不願意幹了，勞倫斯只好改用背的方式，幾百米的路硬是走出了遠征的感覺。
“我不喜歡被當成物品裝進袋子，至於穿上我，你敢嗎？”
愜意的靠在勞倫斯身上，蘇啟通過魔紋傳音道。
“嗯？”
久久沒有等到勞倫斯的回復，甚至連前進的步伐都停下了，蘇啟輕輕轉頭頭部，也看到了印斯茅斯的情況。
印斯茅斯雖然破壞，但確實有人在裏面生活，可在這裏生活的人長相奇怪，他們眼球鼓脹到要凸出來似的，鼻子扁平，只能看到兩個大大的圓孔，前額與下頜都向內收縮，還有蘇啟很難看到的發育不全的耳朵。
他臉上的器官分佈扭曲，有着厚實像香腸的嘴唇，面色青灰一片，沒有一根能氣息看見的鬍鬚，不規則的黃色塊狀斑點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得了皮膚病，他的雙手很大，佈滿了血管，呈現出一種非常不同尋常的青灰色。
蘇啟知道，他們已經開始從人類向深潛者轉化的過程了。
“看來連真正的活人都沒有了，他們可以說是深潛者的預備役，再過段時間就會變成真正的深潛者，無論是思維還是身體。”
勞倫斯雖然不清楚，但單單從前面那些奇行種就能看出很多問題，他臉色難看，一句髒話難以遏制的罵出。
“這是連裝都不裝了，管理局的人居然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