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自私
這天早上昱辰坐在密室門口的一塊石頭上，雙手收攏，獃獃望着前方。
今天陽光格外明媚，雪地表面被映照得晶瑩。
今天臘月三十。
根據情報王家發難最晚就在今夜了。還好這一個多月來不知日夜的準備，終於有了一搏之力。
他不由的回憶起自己這些日子用到的手段，便先說幫了自己大忙的那靈身，是還在山裏的時候王琳教給他的。
只是自己實在笨了些，這門手段學了許久也只是學到皮毛，而反觀滄浚則全然不同，僅僅月余便已經感傷他一年的功夫了。
除此之外，王琳還教給他們符籙、陣法等等手段，但這些對天賦的要求實在有些高。
以昱辰的天賦若是放在外面的宗門，教他這些東西的師傅怕是早就將他放棄。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天賦太低，初學還好可以照葫蘆畫瓢，但越往後其中精髓越是精妙，受天資局限，最終不得大道，也因此沒必要教。
而王琳教給他們這些都是一時興起，沒指望他們能將此法修鍊到什麼程度，可昱辰偏偏就是做事愛較真。
等王琳新鮮勁過了便也不教了，可昱辰一旦有什麼不懂的還是回去問，王琳雖是沒什麼耐性，但還是會細心講解。
也因此昱辰這十多年，除了修行，還學會了雜七雜八的許多目前來說還是旁門左道的技能。
呼！
昱辰呼出一口白氣，起身將密室封閉，向著城內走去。
大年三十了，起碼要吃口熱乎飯菜。
他從儲物手環中取出一張麵皮，這同樣是芷若當時交給他的，今天正好用上。
附在臉上，頓時昱辰從一個沉穩少年變成一個中年大叔。
雖說現在店鋪都已經關了門，可自己也是會做的。
隨後他在城外的森林一處樹洞中打到了一頭正在冬眠的黑熊。
昱辰微微挑眉，倒是省了力氣。
他掏出之前絕塵暫借的重劍，一劍刺下，滾熱的鮮血噴射而出，灑在昱辰身上，冒着白氣。落在地上，將積雪融化，匯聚成一條細小的水流，不一會兒被就被凍上。
黑熊便在睡眠中不知不覺的去往了陰曹地府轉世投胎。
昱辰熟練的放血、扒皮、清理、切片、穿串、生火、燒烤。
真他…香！
終於這一個多月來，除了在墨淵堂吃到的那一個包子，吃上一頓熱乎飯。
……玉雲府邸……
今天早上，芷若、悅瑾、李洛汐、絕塵四人少有的聚集在一起吃早飯。
只是這大年在即，他們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之色，甚至眉頭緊皺。
四人也只有絕塵吃着這頓豐盛的飯菜，頻頻點頭，說著：“這個好吃。”一會兒嘗了一口別的，便又道：“這個也不錯。”
“哎，我說你們，幾位好姐姐，這大年三十的，別吃頓飯都愁眉苦臉的啊，你們是都已經辟穀了，可弟弟我還沒有啊，你們這樣很影響食慾誒。”
悅瑾聞言扯出一個相當不友好的笑，皮笑肉不笑道：“嫌看見我們煩你滾蛋啊。”
絕塵輕哼一聲道：“我才不呢，外邊多冷，我出去喝西北風啊？”
芷若趕忙制止二人的打鬧，她知道的，身為自己弟弟的絕塵只是想緩解一下這裏的氣氛，怎麼可能與他表面表現的那樣沒心沒肺？
旁人不了解也就罷了，可她可是他的親姐姐啊。
芷若嘆了口氣，拿出一封信，推到李洛汐面前，道：“昱辰送來的，看看吧。”
李洛汐聞言抬頭，看向已經被推到自己跟前的一打紙。
她下意識去拿，只是手指剛剛碰到便又收了回來，彷彿這是什麼禁忌之物一般。
芷若笑道：“都是好消息。”
李洛汐最終還是沒有去看，道：“既然是好消息，那就讀給大家聽聽吧。絕塵你來。”
絕塵哀嚎一聲，道：“怎麼什麼苦活都是我來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拿起信件讀了起來。
眾人默不作聲認真聆聽着，果真如芷若所說，都是好消息。
大概就是，現在除去王府之外的七大府邸，墨淵堂、華府、沈府、陳府表面上站在玉雲府邸，而其中墨淵堂可以完全信任，其次可信任的便是沈府。
而華府發現了端倪，雖然與自己往來之間沒發現什麼，但仍舊要小心，他將初次造訪華府的事情在信中詳細說明了一下。
而陳府便有些難以捉摸，從語氣神態以及他的調查來看，這陳府忠心不假，但絕對有事情相瞞，導致現在是在摸不透對方的具體情況，仍舊需要地方。
除此之外，昱辰還做了諸多後手，若是局面逐漸劣勢，他會憑藉這些盡量扳回一些。
並且其中還有諸多形式的應對之法，不是怕他們想不到，而是怕雙方想不到一起，最後耽擱事情。
最後信中他說了幾句話：若局面變得不可控，我希望你四人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即便背上罵名，活下來是首要的，之後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若你們四人有一人出現閃失，我便會拼了姓名去讓對方付出些代價。
安好，勿念。
當絕塵讀完信之後，屋裏的氣氛變得沉重，便是絕塵也不再想着緩解。
昱辰信中最後幾句話，言語之間儘是威脅之意，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挾，讓他們不去冒險。
雖然不道德，但落在四人耳中，心裏卻是暖暖的。
這樣自私的人，才是人。
李洛汐下意識攥了攥拳頭，這信件她也有一份，同樣是昱辰送來的，只是比起這份卻只有單零零的一張罷了。
而這一張紙上也僅僅有寥寥數句話。
無論如何活下去，帶着芷若她們都活下去，即便境況再怎麼糟糕，我回來幫你攔下。
一切安好，勿念。
信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或許是因為這些日子昱辰想這應局之法想的太多，所以他的心思沒有半點藏掖的意思。
芷若看着李洛汐的神態，潔白的眉心皺成“川”字，眼中的擔憂不加掩飾。
芷若微微搖頭嘆息。世間男女最怕有情而己不知，物是人非才追悔莫及。
她扭頭對悅瑾道：“悅瑾你去吧，按照計劃來，計劃按照昱辰所說適當做出改變。”
悅瑾點了點頭起身離去。
芷若又對李洛汐道：“洛汐，你也小心點，若是不可行不要犯傻。”
李洛汐“嗯”了一聲，“姐姐放心吧，我有分寸。”
目送二人離開，她在原地呆愣片刻，在絕塵期待的目光中也起身欲要離去。
絕塵急了，忙道：“姐姐，姐姐，我幹嘛？”
芷若回頭看去，和小時候一樣的面龐、神情，只是長大了少了幾分幼稚，多了幾分成熟。
她微微笑道：“急什麼，你可是咱們得殺手鐧啊，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
絕塵明顯有些泄氣，低頭小聲道：“我就知道。”
芷若看着這麼一個大小夥子竟流露出些許委屈的神態，不由感到好笑。
她伸手摸了摸絕塵的頭髮，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待芷若離開后，絕塵才抬起頭。
哪有半分委屈，眼中儘是狡黠，他嘿嘿一笑，“姐姐啊，這可是大事，怎麼能少了我呢？現在你可看不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