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三年
三年光陰，轉瞬即逝。這三年裏，宮輕語常打着探望輓歌和楚墨萱的幌子，實則意在攻略楚立修。憑着那鍥而不捨（甚至是不知羞的勁兒），最終成功將這位宛如高嶺之花的男子拿下，搖身一變成為了兩人的大嫂，而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兩位小姑子的助力。
最令人意外的，當屬陳月瑤這位三公主了。一位是在深宮中謹小慎微生活的公主，另一位則是冷情這般冷漠之人，真不知這二人究竟是如何結識的。就連左辭都倍感詫異，這冷情向來對姓陳的沒什麼好臉色，怎的就一下子成了駙馬？
在這三年中，楚輓歌的名聲呈現出兩極分化的態勢。恆親王左辭自三年多前將自家父母之事查得水落石出，又被曝出流連煙花之地乃是為了查找證據。世家貴女們紛紛指責楚輓歌配不上左辭，奈何她多數宴會都不參加，就算必須出席，也會尋個角落躲起來，不與她們碰面。不少人為此幸災樂禍，即便左辭如此優秀又怎樣，還不是得依照先帝聖旨娶自己不喜歡的人。
依着年齡，本該是陳月瑤等幾位年長於輓歌的先成婚，怎料一紙婚約，將當時還叫慕輓歌的楚輓歌許配給了左辭。於是，國孝期一過，首先忙碌起來的便是左辭與輓歌的婚事，接着便是陳月瑤與冷情的。但他們倆的情況又有所不同，還需禮部着手安排，因而成親的日子又得往後推遲幾個月。
“輓歌，你來瞧瞧這些布匹怎麼樣？”
“對啊，嫂子。你快看看，要是合適我就讓我哥買回去。”
三年的時間，因着楚墨萱的緣故，楚輓歌與左雲心也漸漸熟絡起來。再者，楚輓歌的不少事情都是楚墨萱還有左九告知左雲心的。而左九早已不再是左辭的屬下或是婢女，左辭為左七、左九置辦了宅院，供他們自行居住。然而，他們都習慣了跟在左辭或者楚輓歌的身邊，那宅院幾乎成了擺設。
楚輓歌僵着一張臉，配合著楚墨萱和左雲心，最後還是牧蘭馨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僵局。
“郡主，楚小姐。大姐姐有入股我這布匹和成衣店，想要什麼直接讓我送上門就行……你們還是饒了大姐姐吧，她最是怕麻煩。”
楚墨萱對這個低調內斂的牧蘭馨，也是後來才有所了解。她從前很不喜歡慕家的人，比如那慕若涵以及慕巧雲。這位牧蘭馨（慕蘭馨）雖不像那兩人，但她起初還是不怎麼喜歡。直到見到輓歌與她交好，這才熱忱了許多。
“你倒是了解輓歌，對了，那霖兒是跟着你弟弟踏青去了？”
“倒也不算是踏青，是去看望祖母了。”
牧蘭馨倒是毫不隱瞞，這些彼此心裏都清楚。再者，燕王府的人對他們有所顧忌也是理所當然，雖說不是他們做下的事，但他們也享受了慕府的榮華富貴，哪怕並不多。
當年慕老夫人江氏得知喬燕在靜安寺落髮為尼，喬家又不肯見她，於是便獨自到靜安寺山腳下置辦了些田地耕種，將那些蔬菜果實等素食送給靜安寺，分文不取。牧宇祁曾多次勸說，最終還是楚輓歌說隨江氏去吧，畢竟即便吃些苦，又怎能彌補喬燕的人生，又怎能換回喬燕的家人？
“原來如此，還以為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做了。”
“額，祖母她……”
“墨萱姐，我想去德賢樓吃飯。”
楚輓歌尋了個借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着實不想在此談論這些事，反正與她無關。至於弟弟霖兒隨牧宇祁去看望江氏，她自然不會阻攔。這弟弟畢竟是江氏的嫡孫，哪怕如今姓楚，作為孫輩探望長輩，再正常不過。
“好，這就去，走啦。雲心姐。”
楚墨萱自然知曉楚輓歌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這人向來慵懶，要不是她今日費盡唇舌才將人帶出來，估計能在屋裏待上一整天，也不知做些什麼。
這三年裏，楚輓歌被太后多次宣入皇宮陪伴。不少人以為陳玉看中了楚輓歌，要與左辭爭搶。結果觀望了三年，卻毫無動靜。就連那些大臣們挑選了不少面容與輓歌相似的女子，都被退回。於是，又有傳言說太后想讓輓歌入主東宮為太子側室。此謠言一出，太子立馬從東宮傳出話來，稱並無此事，與太子妃相處融洽，暫時沒有另娶側妃的意思。
這些年，儘管太后與陳玉都未將身世告知她，但楚輓歌還是有所猜測，自己並非慕恆的孩子。當年之事，想必牽扯眾多，其中一些細節，也只有當事人陳玉和楚宛然才清楚。而楚宛然當時難產而亡，未留下隻言片語，楚輓歌這才得以在慕府生活這麼多年。既然如今大家都不想揭開這塊遮羞布，那楚輓歌便也裝作不知情。
當然，這也是太后所期望的。從血脈來講，楚輓歌可是正兒八經的嫡公主，是皇帝陳玉唯一的血脈。但楚宛然與慕恆的孩子又該如何？為何楚輓歌會是陳玉的女兒？那些陳年舊事若被再度挖出，陳玉又將顏面何存？先帝陳衍又怎能不再次蒙羞？
“咳，左辭，這都三年了，你和你那未婚妻……”
“……”
左辭看着眼前春風得意的冷情，想都沒想，抬腳就踹了過去。這人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往可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怎麼成了駙馬就變得這般賤兮兮的。
“可別踹，待會兒還得進宮去見月瑤呢。”
“冷情，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你們這是羨慕嫉妒恨，反正我這軟飯是吃定了，多舒坦啊，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了。”
冷情倒也說了實話，以前他們這群人的狀況大家都清楚。如今有了安穩的日子，自然是想要好好生活。那刀口舔血的日子，誰也不想再過。雖然陳月瑤自幼在宮中謹小慎微地生活，但她依然敞開心扉接納了這樣的自己。不就是吃軟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少人想吃還吃不上呢，那可是皇家公主啊！！！
“哼！！冷心、冷月，你們不也準備退下來了吧。”
“……”
冷血這個獃子，即便有這個想法，也不該現在說出來啊。這不左辭還在這兒嘛。
“你們若是不想繼續，都可以退下來，反正底下的人也都能獨當一面了。咱們只求自保，不會做那些事的……”左辭也明白這些年他們所受的苦，大多是自己不曾知曉的，就因為自己是前恆親王左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