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HIDE
“追!”坐在輪椅上的切間逹器看到灰兔面具,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環形的中央樓梯盤旋向上,彷彿沒有盡頭。
波本和萊伊衝上十二樓,但是怪盜烏鴉在樓梯的另一邊,眼見就要抱着灰兔消失在樓梯口,就算他們倆跑得再快,也很難抓到他。
萊伊就看着波本突然加速,一腳踏上護欄,縱身一躍,身體騰空。
“喂!這可是十二樓!”萊伊腳步不停,眼睛盯着騰空而起的波本,心中腹誹道:這傢伙不要命了嗎?
剛掙脫束縛趕來的蘇格蘭看到這一幕後,咬緊后槽牙,對萊伊喊道:“我從另一邊包抄。”
萊伊看嚮往另一個方向跑的蘇格蘭,加快腳步。
懸空的波本伸手抓住水晶燈,鋒利的玻璃劃破了他的掌心,而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怪盜烏鴉。藉助水晶燈,波本躍向怪盜烏鴉所在的方向,但重力卻拉着他向下墜去。
樓梯另一側的怪盜烏鴉似乎被波本這一舉動嚇到了,往圍欄附近走了兩步,想看暹羅貓有沒有掉下去,卻見一雙染血的手抓在他面前的欄杆上。
波本舔了一下嘴唇,雙手握緊欄杆,躬身,雙腳一蹬,翻越護欄,穩穩地落在怪盜烏鴉面前,盯着黑色的斗篷下那張僅露出一個角的灰兔面具。周圍一片昏暗,波本無法確定怪盜烏鴉懷裏灰兔的真實情況。
怪盜烏鴉後退兩步,轉身就跑。
然波本怎能放他離開,“將灰兔留下!”
突然燈光劇烈閃動,明暗交替之間,眼前的景物變得不太真切,忽明忽暗的燈光讓人眼花,更有甚者扶着牆壁,低着頭,竟然吐了起來。
切間逹器頓感一陣頭暈,閉了閉眼睛,然而未能得到舒緩,沉聲詢問道:“誰在操控這些燈光?”
“不清楚,游輪的控制系統被人入侵了。”實沈調試半天耳麥后無果,微微眯起雙眸,看向十二樓的方向,那一層每十五分鐘都會有人巡邏,但弄出這麼大動靜竟沒一個人出現,而游輪的控制室也在那一層,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少爺,我上去看看?”
“那層的負責人呢?”切間逹器用手捂住眼睛,但明暗交替的光線依舊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不清楚,耳麥沒有回應。”實沈如實回復。
切間逹器低垂着腦袋,似乎難以忍受閃爍的燈光,“我會一直在這裏,麻煩你快去快回。”
實沈摸了摸唇邊十分精巧的八字鬍,收斂了笑容,幾個箭步衝上樓梯,越過癱倒在地的人群,宛若矯捷的獵豹,迅速往十二樓趕去,閃爍的燈光似乎未能影響他的動作。
而在十二樓,波本手指彎曲如鉤,想要抓住眼前的怪盜烏鴉,但閃爍的燈光會影響他的判斷,幾次三番讓對方依仗着靈活的走位,躲了過去。
然而幸運不會一直眷顧怪盜烏鴉,隨着波本出拳速度的加快,黑色斗篷終究被波本一把攥住。
兩人各持斗篷一端,相互撕扯了半天,隨着“滋啦”一聲,黑色斗篷承受不了拉扯被撕裂成兩半。
此時,萊伊和蘇格蘭從雙側包抄過來。
被三瓶威士忌夾擊的怪盜烏鴉宛若瓮中之鱉。
波本在閃爍的燈光下看清了那張灰兔面具,與之前在明月臉上看到的別無二致。
就在波本驚詫之餘,怪盜烏鴉竟將懷裏的灰兔丟向波本。
手掌接觸的那一瞬間,感受到柔軟的觸感,波本的臉陰沉的可怕,因為怪盜烏鴉丟給他的根本不是明月,而是一個和明月一樣大小的等身人偶!
但這個等身人偶臉上的面具的確是明月的,在閃爍的燈光下,波本看到面具上還沾着一根灰色的頭髮。
“你把灰兔藏哪了?!”波本憤怒地低吼。
怪盜烏鴉輕笑一聲,戲謔地說道:“我不是把它還給你了嗎?此時此刻,它不就在你的懷裏嗎?”
波本將牙咬的咯吱咯吱響,將手裏的等身人偶丟向身後的萊伊,自己則撲向面前的怪盜烏鴉。
包抄過來的蘇格蘭瞬間明白波本的意圖,攔截在怪盜烏鴉的逃跑路線上。
萊伊接住波本砸過來的等身人偶,身形頓了一下,眉頭緊鎖,因為等身人偶身上這件衣服他曾經檢查過,就是他和明月房間中衣櫃裏的一件,他不會記錯的。
突然輪船上所有的燈光亮起。
“灰兔在那!”
“這裏也有灰兔!”
“我也看到灰兔了!”
相似的聲音在輪船數個地點響起,很多人都發現了隱藏在陰暗角落裏的灰兔,人群再次沸騰。
三瓶威士忌被這些聲音干擾,略微分神了一瞬。
而怪盜烏鴉趁機利用撲克槍逃出了三瓶威士忌的包圍圈,但那些戴着空白面具的彪形大漢已經趕了過來,穿着浴衣的羅斯也混在人群之中。
一群人沖向了萊伊,另一群想趁亂奪走克什米爾之星的人繼續追逐着怪盜烏鴉的身影。
萊伊果斷摘下等身人偶上的面具,將人偶拋向混亂的人群。
波本和蘇格蘭趴在護欄上,朝樓下看去,試圖在亂作一團的人群中發現明月的身影,卻看到每個樓層都有幾個人舉着戴着灰兔面具的人偶。
“注意衣服,那些都不是。”萊伊瞥了一眼蘇格蘭和波本,跟在怪盜烏鴉身後跑出了船艙。
蘇格蘭和波本緊隨其後,就在他們踏出船艙的那一瞬間,所有燈光全部熄滅,整艘游輪再次陷入黑暗。
波本敏銳地感覺到有一道目光鎖定了他,但等他望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蘇格蘭察覺到波本的異常,“怎麼了?”
“沒什麼。”波本看向湧上十二樓的人群,眉頭微微蹙起,思索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
在九樓自助餐廳里,瑪菲亞·卡倫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嘴角微微勾起,周圍光線的明暗變化對她這雙“眼睛”沒有任何影響,她可以清晰地“看見”跑來跑去的人群,周圍人的動作和表情盡收眼底。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樣做到的,但這種體驗簡直太妙了。
戴着麋鹿面具的女管家聽到杯子與杯碟輕碰的聲音,揉了揉眼睛,漆黑的環境讓她無法看清楚周圍發生了什麼,卻勾起往昔不好的回憶,擔憂地喊了一聲:“大小姐。”
“怎麼了?”瑪菲亞·卡倫將身邊麋鹿女管家的表情盡收眼底,“周圍吵吵鬧鬧是發生什麼了?”
麋鹿女管家環顧四周,有些遲疑地回復道:“好像聽到有人說發現了灰兔小姐。”
“哦?”瑪菲亞·卡倫好似在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誰找到了?”
突然有人爆了粗口,“操!全是假的!都是穿了衣服的充氣人偶,就連面具都是假的!”
“用紙糊的,做的很逼真,那些人偶看起來就像真人一樣。”另外一名受騙者聲音里全是埋怨。
“我們都被騙了!灰兔一定還在十二樓,我們上去!”
憤怒的人群往十二樓擠,這讓原本健步如飛的實沈變得寸步難行。
盤旋向上的旋轉樓梯上全是人,擁擠的人群將圍欄擠斷,被擠下樓梯的人尖叫着下墜,第三層甲板上傳出重物墜落的悶響。
尖叫聲、叫喊聲、推搡聲、重物墜落的悶響聲,讓大岡紅葉縮成一團,她極度害怕的縮在物部老管家的身後。
黑暗中,她臉上的粉紅色的兔子面具看起來就和灰兔一樣,若不是紅狐狸面具男守在她的身邊,估計她早就被當成灰兔帶走了。
在這艘沒有秩序沒有法律的游輪上,大岡紅葉感到恐懼,聽着周圍混亂的人群,小聲說道:“小月亮究竟去哪了?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紅葉小姐,灰兔小姐她一定會逢凶化吉的。”物部老管家像一隻老母雞一樣,將大岡紅葉護在身後。
紅狐狸面具男踢飛一名想要靠近大岡紅葉的賭徒,眉頭緊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飄蕩在深海之上的游輪宛若一口漆黑的棺材,彌散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彷彿是隱藏在幽暗角落裏的惡魔。
游輪最頂部的戶外甲板上擠滿了人,怪盜烏鴉將手中的撲克槍指向游輪巨大的煙囪,隨着鋼絲的收縮,怪盜烏鴉飄在半空中,煙囪里冒出的滾滾白煙將怪盜烏鴉包裹,就像穿梭在雲層中的黑鴉。
“把他弄下來!”
憤怒的人群將手裏的東西投向怪盜烏鴉。
怪盜烏鴉微微側身躲開所有投擲物,漆黑的滑翔翼在他身後展開,海上的風將他托起,就像一隻翱翔在天際之間的巨大烏鴉。
羅斯眼見怪盜烏鴉就要帶着克什米爾之星離開,心中焦急萬分,這可是她求來的任務,若是無法完成,回到組織必定會被嚴懲,她可不想進體罰室。
毛利小五郎透過五樓的玻璃窗,仰着頭,看到夜空中黑色的滑翔翼。
游輪里的燈光閃了兩下后,全部亮起,游輪上的燈光將周圍的海域照亮。
有人將探照燈對準了天空中的怪盜烏鴉。
在探照燈的照耀下,怪盜烏鴉優雅地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他從禮服中掏出那枚克什米爾之星,好似炫耀地開口道:“這枚克什米爾之星,我怪盜烏鴉收下了。”說罷,還囂張地放了一束煙花,就像慶祝他的成功一樣。
毛利小五郎瞪大了雙眼,若克什米爾之星真的被帶離這艘游輪,永遠的從他的視線里消失,那麼小蘭和英理是否也會從他的生命中永遠的消失。
“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毛利小五郎握緊了拳頭,看向被一群戴着空白面具的彪形大漢保護在中心的切間逹器,迅速地跑過去,卻被彪形大漢攔下。
毛利小五郎見無法擠進去,隔着彪形大漢對切間逹器大喊:“拜託,請借我一艘船,讓我去追那個小偷!”
切間逹器循聲看去,見是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眉頭微蹙。
毛利小五郎以為對方沒有認出他,連忙喊道:“我們在滿是積雪的山坡上遇到過,那時候……”
切間逹器擔心毛利小五郎會說出太多信息,便連忙讓戴着空白面具的彪形大漢讓出一條道路。
毛利小五郎瞄了一眼窗外,那個怪盜烏鴉挑釁似的在游輪附近滑翔,“我答應蜂鳴小姐要保護好克什米爾之星,現在它被偷了,我有責任找回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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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先生,你不必太過憂慮。”切間逹器不希望毛利小五郎為此冒險,那顆寶石只不過是切間家眾多收藏中的一枚,雖然它的價格不菲。
毛利小五郎想到羅斯曾經評價切間家的人都是重利的商人,便一臉嚴肅認真地說:“我想用所有籌碼向你租賃一艘船,讓我追上那名小偷。”
一直在五樓看戲的梅花鹿小姐聽聞后,嗤笑一聲,“籌碼?多玩兩輪,那些籌碼就是切間家的了。”
切間逹器瞥了一眼說話的梅花鹿小姐,環顧左右,沒看到那名一直在毛利小五郎身邊的綁架犯,想要將警方的信息透露給這位焦急地父親,但周圍聚集的人群讓他無法將信息有效地傳遞給毛利小五郎。
突然毛利小五郎鄭重地向坐在輪椅上的切間逹器深深鞠了一躬,“拜託了。作為一名偵探,每一個委託我都要全力以赴,請借我一艘船。”
毛利小五郎看着自己的腳尖,只有去追怪盜烏鴉,才能穩住羅斯,小蘭和英理才會有一線生機。
“偵探!”
“桀桀桀,竟然是偵探啊。”
“和那些條子一樣讓人討厭!”
一道道兇惡的目光刺向毛利小五郎,讓他感到一陣不安。
切間逹器微微蹙眉,他不相信這位曾經救他於水火之中的偵探不知道他剛才的那番話會在這艘游輪上引起多大的風波。
若自己執意不讓毛利小五郎離開,這艘游輪上的惡人會瞅准機會,殺了他這位救命恩人,而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便故作沉思狀,伸手摸了摸耳麥。
身處十二層甲板的羅斯突然感到一陣殺氣,但周圍的人太多了,一時間無法確定殺氣來源,猜到切間可能已經認出她了,頓感不妙。
想到被她留在五樓的毛利小五郎,迅速在人群中穿梭,往五樓跑去。此時,她必須緊握毛利小五郎這張保命牌。
同時,人群中有幾個人動了,他們緊跟在羅斯身後。
游輪五樓,切間逹器垂眸沉思,想要詢問蜂鳴直子是否已經解決掉目標,然而耳麥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親愛的,抱歉,我沒能抓住那個怪盜,讓他跑了。”羅斯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毛利小五郎身邊,瞄了一眼輪椅上的切間逹器,伸手挽住了毛利小五郎的胳膊。
蜂鳴直子好不容易擠到七樓的圍欄處,就看到羅斯已經出現在逹器面前,將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切間逹器看着面前將白色浴袍穿在緊身皮衣外的羅斯,知道蜂鳴直子的行動失敗了,“借你一艘船也不是不行,但你是我請來的客人,請允許我安排好隨船的舵手。還有艘船僅靠幾個人是無法駕駛,我會安排水手與你們同行,畢竟抓住那個小偷,也是切間家的事。”
“那樣就太好了!”毛利小五郎連聲道謝。小蘭!英理!你們一定要等我!
羅斯笑得很燦爛,畢竟她終於可以離開這艘游輪了。
很快一艘救生艇就被切間逹器安排好了。
毛利小五郎將探照燈對準天空中滑翔的怪盜烏鴉。
漆黑的大海上,一艘小型救生艇脫離了游輪,追蹤着天空中縹緲的身影,駛向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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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當唯一一次的電話被打通,聽筒里傳來的聲音竟讓工藤新一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