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總裁買了個表
第三章:總裁買了個表
在貨櫃車裏睡到天亮,唐傲在工具箱裏找到一瓶飲用水,勉強漱了口。聽見外面沒動靜,他打開車門出來。
e市依舊長街蕭蕭,沒有一絲人氣。只有太陽冉冉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殘破的牆垣上,照着殘缺不全的屍體。唐傲跳下車來,司機的屍體還在,矮個子的屍體卻被咬得亂七八糟。
一條白色的長毛狗正撕咬着他的腿,長長的嘴筒也被染成鮮艷的紅。
唐傲一腳將他踢開,車肚子底下就鑽出一個人來:“爸爸!”又是海沫沫!迎着漫天陽光,她仰起光潔的臉,唐傲可以看到她腮邊細細的絨毛:“又是你!”
雖然大清早看到一個活人是件不錯的事,但是看到這個人,真是糟透了。唐傲不耐煩地扒扒睡亂的頭髮:“老子再說最後一遍,我不是你爸爸!!再亂叫試試!”
他惡狠狠地道。海沫沫卻明顯沒有把他的威脅聽到耳朵里,她上前幾步,遞過去一大塊土司麵包。
唐傲一把打開她的手:“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讓你跟着我。我又不是幼兒園的保姆!”
海沫沫上齒咬着下唇,那條白色的長毛狗似乎發覺了什麼,沖他汪汪汪一陣狂叫。這聲音明顯又驚動了還遊盪在周圍的喪屍,唐傲罵了一聲,拿着消防斧和菜刀往前跑。
海沫沫忙又躲進卡車肚子下面,輕聲喚:“汪汪,過來!”
那隻長毛狗覺得自己把唐傲吼跑了,非常滿意,威風凜凜地鑽進車底。海沫沫緊緊抱着它,外面沉重的腳步聲慢慢逼近。她躺着,只看到一雙雙的腳,步履蹣跚地走過。這些腳有的穿着皮鞋,有的穿着短靴,有的已經只剩下一半,走過之後,留下一路泛着深綠的血水。
“爸爸……”她緊緊閉上雙眼,抱着那隻白色的長毛狗,輕若無聲地喊了一聲。
等所有的“腳”都走過了,外面安靜得可怕。海沫沫從車底悄悄探出一個小腦袋,看了半天,終於爬出來,繼續往前走。那隻叫汪汪的長毛狗警覺地跟着她,一邊看四周有沒有敵人,一邊嗅周圍有沒有吃的。
等到道路漸漸通暢的時候,唐傲終於找了一輛車,他得去往亞撒的經營部。那裏的負責人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晏滔。現在滿地喪屍,孤身一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經營部離亞撒生活園本來就不遠,他開車不過十分鐘就到了。路上撞飛了幾具喪屍,陽光灑在臉上,他甚至開了音樂。一首輕舞飛揚在車裏流淌,唐三公子的心情也隨之好轉——什麼喪屍,什麼海沫沫,都見鬼去吧。
經營部門口,幾具喪屍正圍在一起享受大餐,地上躺着的是個女人,腳上還穿着高根鞋。唐傲一個加速,猛然撞過去,把這一堆正忙着開飯的傢伙撞了個人仰馬翻。此舉顯然激怒了喪屍們,幾具屍體撲上來,唐三公子故伎重施,輾過好幾隻喪屍。
“什麼人?”經營部裏面已經有人看見了他,唐三公子見四周暫時安全,打開車窗探出頭來:“我。晏滔呢?”
門口的居然是經營部的主管雷豹,看見唐傲,他明顯愣了一下,卻沒有馬上開門。唐傲心中一沉,就見他打了個電話,似乎在請示什麼。
等了兩三分鐘,幾十個人從樓上下來,站在安全門前面。站在前面的瘦高個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溜光發亮,正是經營部的經理晏滔。隔着安全門,他打量了唐傲好一陣。唐傲聲音冰冷:“什麼意思?”
又過了好一陣,晏滔才開口:“看在同窗情分,我不殺你。走吧。”
唐傲終於暴怒了:“晏滔!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他媽的……”
他話沒說完,就被晏滔打斷:“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唐少將的公子,我是司機的兒子。最後我爸連司機的工作都丟了,在煙廠打工。”他一字一句非常冷靜,“十幾年來你幫襯了我很多,我一直清楚。大一的時候我沒錢交學費,你幫我交了。我感恩戴德的時候,你說那就是你一個星期的零花錢。我爸在家待崗的那個學期,我有三個月沒有吃過肉。我還記得你聽說后馬上帶我去路邊吃了頓白菜燉豬蹄。那菜真香,我口水都流出來了,結果你跟我說,說你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路邊攤吃東西!”
他抬起頭直視唐傲,思路清晰,條理分明:“還記得那年校慶,我想在晚會上向校花表白,你借給我一身衣服,登喜路的牌子。我向校花表白了,結果她說她早就是你的人了,讓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唐傲在門外站了很久,晏滔一點一滴地回憶:“後來我喝醉了,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我想買一件來還你。但是我查了一下牌子才知道我他媽的根本就買不起!我爸從小就告訴我要出人頭地,他為了送我進重點高中打了三份工!我一直都很努力,可結果呢?我只有跟在你身邊,整天說是是是,對對對,總裁英明!像個傻逼一樣只為了襯托你是多麼的優雅,多麼的高貴,多麼的英明神武。”
唐傲緩緩地退,晏滔緊緊盯住他:“唐傲,如果不是你有個將軍爸爸,你以為這e市誰真的會把你放在眼裏嗎?你算老幾啊?”
唐傲想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該怎樣措詞。附近徘徊的喪屍開始向這邊聚攏,他必須要走了。
媽逼的,他在e市呼風喚雨這麼多年,敢情從頭到尾只是一隻自以為是的猴子?一邊討人嫌一邊還以為自己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難道這些年的奮鬥和辛苦,最終還是全部倚仗着那個與他脫離了父子關係的唐將軍?
唐傲用消防斧砍掉一個喪屍的頭,慢慢退進車裏。晏滔的臉隔着車窗的玻璃,特別陌生。晏滔也一直盯着唐傲,突然一個喪屍衝過來,一巴掌拍在車窗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手印。
十年同窗好友,想不到最後以一個血手印劃上句號。唐三公子發動汽車,想起以起來經營部,每次都是晏滔搶着幫他開車門。
真是諷刺啊。
前面是e市市中心了,道路重新被丟棄的車輛堵塞,行走不暢。前面一個胖子被兩隻喪屍撲倒在地,唐傲正考慮要不要停車,他已經慘叫一聲——它們咬住了他的屁股。
唐傲用力扒了扒頭髮,又有人斜里衝出來,不停地拍着車窗叫救命。唐傲舉起斧頭示意,對方瞪了他幾眼,似乎覺得不好收拾,轉而又向後面的車主求救。
後面的越野車主是個中年男人,臉色蠟黃,還留着一掇鬍子。他見喪屍開始圍攏,一時動了側隱之心,開了車門。
車門一開,周圍不知道從哪裏躥出兩個男人,三人一起把他從車上拖下來,搶了他的車。中年男人一直拍着車門求救,但又有誰理他?他慌亂中只好去找別的車,最後被一隻喪屍抓住腳脖子,一下子拖倒在地。
他一倒地,喪屍瞬間圍攏,一蓬血濺起老高,呼救聲嘎然而止。唐傲目光冰冷,這麼多年浸淫商場,他什麼場面沒見過?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之下同情別人,就是斷絕自己的生機。
血腥味刺激了周圍的喪屍,這些傢伙越聚越多。而道路被亂七八糟的車擋了大半,很難通行。饒是他駕駛技術一流,一時之間也甩不掉這些貪得無厭的傢伙。
車門被兩隻喪屍用力一撞,玻璃已經有了裂痕。喪屍們還在再接再厲,唐三公子暗自心急,正打算避讓加速,右側的越野車直撞過來。一聲驚天巨響,所有的喪屍包括正在開飯的都抬起了頭。唐傲捂着血流如注的額頭,如果他手裏有槍,想必這時候已經對着旁邊越野車裏的無恥之徒一陣狂掃!
但是他沒有槍,而且更糟糕的是——車裏的安全氣囊彈出了。他整個人被卡在安全氣囊中間,流着血。
所有的喪屍瘋狂撞擊奧迪tt,很快玻璃就碎裂,一隻喪屍的手已經伸了進來,幸好另外兩隻喪屍的頭也伸進來,卡住了車門。唐三公子幾乎能聞到它們血腥腐爛的味道,他卻被安全氣囊死死卡住,額頭上全是冷汗。
那隻手被新來的喪屍擠斷了,一個喪屍的頭越靠越近。右邊的車門本來就已經撞碎了,這時候另一個喪屍也鑽了進來。唐傲右手死命地想要抽出菜刀,但是空間太小了,他的手根本就動不了。
這死法,真的是任人宰割了。
他吸引了所有喪屍的注意,那輛越野車安全地開了過去,車裏有個長頭髮、混混模樣的男人還探出頭,得意萬分地對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唐傲呼吸加重,腦子裏快速想着脫困的辦法,右邊一個沒有了眼珠的腦袋慢慢向他靠近,咬向他俊美無儔的側臉。
那腐屍幾乎舔到臉,唐傲眉頭都皺到了一起——這個喪屍好大的口氣!!外面突然一陣鈴聲,那個費力擠進來的喪屍轉過頭,鈴聲越來越大,還伴着血腥的味道。所有的喪屍都開始向後移動。
唐傲不用轉頭也知道誰來了——那條白色的長毛狗跳進變形的車裏,背上還背着海沫沫的書包。它看了一下,似乎也發覺唐傲為什麼不能動彈。它用力啃破了安全氣囊,唐傲終於能動了。但是車身變形得厲害,座椅卡住了他的腳!
那條長毛狗急得咬住他的褲腿,用力往外拖。但是它畢竟只是條狗,怎麼可能拖得動一米八二的唐傲?唐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扯出了那把消防斧。他拼盡全力用斧頭把座椅砸開。
隔得太近,腿難免也被傷及,一時之間只痛得一張俊臉都變了形。但這時候也顧不得了,他鑽出車子,就見到了海沫沫。
她穿着白色襯衣,外面是粉色及膝公主裙,洋娃娃一樣精緻。這時候她左手舉着個擴音器,右手舉着一條斷臂,一邊跑一邊發出巨大的聲響。追着她的喪屍足有一個排。
好在她個頭小,十分靈活,不一會兒就跑出了老遠。
唐傲費力地爬出車外,卻癱軟在地。他臉上有輕微的擦傷,腿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手臂剛才扯斧頭的時候好像脫臼了。
長毛狗急得上竄下跳,活像一個憤怒的拖把!它覺得這個人肯定在偷懶,咬了唐傲好幾口。唐傲揮手趕開它,他發燒了。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耗在爬出車外的時候,這時候全身軟綿綿的,連指頭都動不了。
他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那條長毛狗正汪汪地好像在跟主人告狀。一雙小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扶起來。
“爸爸?”甜甜糯糯的聲音響在耳畔,他努力睜開眼睛。海沫沫吃力地把他扶起來。她人小,力氣當然也不大,試了好幾次,唐傲終於站起來。他咬緊牙,一邊撐着斧頭,一邊由海沫沫扶着,艱難前行。
但這樣一來,速度就比喪屍同志更慘不忍睹了。
走了約摸五分鐘,唐傲終於開口了:“放開我吧。”
海沫沫貝齒緊咬,光潔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爸爸不要說話!”唐傲太重,她一說話會撐不住。
唐傲就任由她扶着,走了約一百來米,他突然抬抬下巴:“去車裏。”
前面有個小型貨櫃車,海沫沫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唐傲扶上去。裏面有一具喪屍們留下的“剩飯”。海沫沫聲音嬌嫩:“汪汪,扔!”
那隻長毛狗就叼着散碎的屍體往車外扔。它動作居然非常利落,不一會兒車裏已經只剩下血跡了。
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海沫沫扶着唐傲坐下來,唐傲已經不省人事。她在書包里翻了半天,書包里有不少葯,但她也不認識哪些是消淡止血的,只好用酒精替唐傲清洗傷口。
唐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全身上下像是連骨頭都被人敲碎了一樣。模模糊糊中他喊了一聲“水”,一隻小手就給他灌了些注射液。他睜開眼睛,先是看見注射液的瓶子,然後才看見海沫沫的臉。
見他醒來,海沫沫目光中溢出滿滿的驚喜:“爸爸!”
唐傲無力:“我不是你爸爸……”他沒再說下去,他有件更尷尬的事要解決——他的膀胱快要爆炸了!
可是現在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海……海沫沫是吧?”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海沫沫小狗一樣湊上去。他吃力地抬起手臂:“扶我一把,我……上廁所。”
可是追着海沫沫的喪屍們已經全部回來了,這時候外面響動不斷,肯定是不能開車門的。海沫沫想了一陣,從書包里取出一大瓶可樂,用可樂把車裏的血跡都沖刷了一下。
然後她舉着空瓶子放到唐傲面前,低頭去解他褲子的皮帶。
唐傲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他現在沒有一點力氣,恐怕真要解皮帶也夠嗆。海沫沫把他的褲子拉下來,再拉下內|褲。然後看着裏面的東西,她明顯有些困惑——爸爸這裏怎麼還接了個管子……
素來不可一世的唐三公子,終於是落魄到家了。唐傲真的明白當初西楚霸王自刎於烏江的心情了——他算是感同身受了。但是問題還是得解決,他輕聲道:“拿起它,對着瓶口,乖,扶一下。”
海沫沫於是拿起那條長長的東西,對着瓶口,然後塞進去了一截。
“為什麼爸爸這個和沫沫的不一樣?”那雙手真的又嫩又滑,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清冽純凈。數日奔波不知肉味的唐大總裁,竟然有了反應。
唐三公子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臉上——精|蟲入腦了吧!對着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也能發情!他突然想起影星楊纓纓那身光滑細嫩的肌膚,蜂腰肥|乳的火爆身材……
他這麼一想,果然是把邪念從小小的海沫沫身上轉移了。然後一轉移,唐大總裁就發現大事不好了——他的寶劍前端在瓶子裏怒髮衝冠……拔、拔、拔……拔不出來了……
我|操!!我去年買了個表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