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虹島正統
“鈴木櫻天語，拜見上庭上皇！”
“御宮千籟，拜見泱墟大帝！”
“藤原紀香，拜見泱墟大帝！
“神秀端木，拜見泱墟大帝！”
鈴木天語儀錶堂堂，身材俊拔，身着灰色長裳，衣着與中原人無異。
御宮千籟面容緊緻，身形玲瓏，身穿紫色和服，服裝上吊墜着些許粉色的櫻花，顯得嬌小可愛。
藤原紀香神情淡漠，身材高挑豐滿，一身天藍色和服竟然有些罩不住傲人的軀體，另有一番風味。
神秀端木臉龐上略顯稚嫩，身體矮小瘦弱，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顯得略微寬大，這黑底赤紋的衣服，是從大虞便流傳至今的。
幾人的出現讓千羽鶴子臉上有些掛不住，陰沉着臉看向他們。
而陸毅則是皺了皺眉頭，發聲問道：“既都來自虹島，為何來這麼多使臣？”
幾人面面相覷，唯獨鈴木天語站出來，用標準的中原話恭敬的說道：“我僅代表鈴木家族來尋求貴國合作，若是泱墟願意承認虹島南郡的獨立，並且庇佑我島，我島願意奉泱墟為宗主國！”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眾人都能聽見。
聞言，其他幾人一臉震驚的看向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陸毅眼神微眯，然而腦子裏已經亂的不行：怎麼回事？
“朱清衍”見陸毅遲遲沒有動靜，小聲提醒：“陛下！”
陸毅驚醒，又向御宮千籟問道：“你呢？”
“御宮家願奉泱墟為宗主國！只求泱墟大帝認同我御宮家是虹島皇室正統！”御宮千籟說道。她嗓音清冷，與這副身軀形成反差。
陸毅將視線移動到藤原紀香身上，淡淡說道：“你。”
藤原紀香行禮，回復道：“請泱墟大帝承認藤原家虹島皇室正統！藤原家願奉泱墟為宗主國，赴湯蹈火！”
“笑話！我御宮家才是虹島正統，你藤原不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反賊！”
藤原紀香扭頭看向她，眼神帶有寒意。
一時間，二人眼神交織，針鋒相對的意味蔓延開來。
陸毅眉頭微微顫動了一下，呵斥道：“安靜！”隨後又將目光移道那弱小的神秀端木身上：“你呢？也要承認這正統之位？”
然而神秀端木並未有所動作，而是獃獃的站在那裏。
怎麼回事？
“朱清衍”眉毛輕挑，心中有所猜測后提醒道：“虹島太子！陛下在問你。”
神秀端木這才如夢初醒，聲音羸弱：“啊？那個，懇請陛下出兵，助虹島平叛！”這位更是重量級，一時間，除了鈴木家族的人，其他幾位虹島使者都齊刷刷的看向了他。
感受到視線壓力，神秀端木的腦袋不由的縮了縮，似乎在懼怕這幾人。
看着台下的爛攤子，陸毅捏了捏眉心：頭疼。
嘴上說道：“桉王看來，意下如何？”
實則傳音：子檸救我！
“朱清衍”嘴角抽抽，嘆了口氣，心想表面功夫做的不錯，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他說道：“那臣就直言不諱了。”
“當說無妨！”
象徵性的問了一句后，“朱清衍看着台下幾人說道：“虹島內亂，該由你們自身處理，由泱墟出兵平叛？那我等何不直接發兵虹島，將海上版圖擴大呢？”
神秀端木臉色煞白，結結巴巴說道：“可是…可是您是宗主國！附屬國出事，宗主國理應援助！哦！這裏，這是我們作為附庸的憑證！”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一卷羊皮卷送了上去。
陸毅打開后，一字一句的念道：“瀘奉元年，神武宗順塹閭上皇，奉大虞為主………呵，且不說此乃前朝憑證，若是當真要上綱上線，朕可治你為前朝餘孽！還要朕調兵幫你？真是笑話。”他不屑的笑着。
幾人聞言，神色一頓，隨後陷入沉思，每個人都是各懷鬼胎，但他們將敵意統一放在了一個人身上——千羽鶴子
鈴木櫻天語思量片刻，便開口說道：“我鈴木集團願意成為泱墟大帝您個人的附庸。”
此言一出，無論是百官還是使臣都一片嘩然，就連“朱清衍”也意想不到。
陸毅饒有興緻的問道：“這麼說，你鈴木家是不打算侍奉神秀了？”
鈴木櫻天語朗聲說道：“神秀之衰乃是數代人貪婪積攢起來的後果，國家矛盾已經達到無法自主解決的程度，若無更高等的勢力介入，唯有改朝換代才能將虹島局勢重新洗牌！”
神秀端木死死咬着牙，眼眶中淚水瘋狂打轉，看着鈴木櫻天語的目光充滿了不甘與無奈。而這一切都被陸毅看在眼中。
其他幾人的表情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共同看向鈴木櫻天語。
然而鈴木櫻天語的發言並沒有結束，他緊接著說道：“如今的虹島，群雄割據，各個勢力的野心都蓋過蒼天！改朝換代需要整合勢力！整合勢力就會出現戰爭！戰爭必定給民眾帶來災難！而事實如何？當今各大勢力都沒有統一的手腕！請上庭上皇為虹島百姓，再三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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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盡於此，朝堂內安靜得可怕，眾人都在等待陸毅的反應。
只見陸毅雙眼微眯，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這一次，沒等“朱清衍”提醒，他便說道：“朕記得，你叫鈴木櫻天語對嗎？”
“稟上庭上皇，臣是！”鈴木櫻天語不卑不亢的說道。
陸毅點了點頭，眼神中多出幾分讚許：“泱墟初建，大虞留下的爛攤子還未處理妥當。這樣，給朕一點時間，一定在你離開之前給你答覆，這幾日，先好生待着，如何？”
見陸毅沒有立刻拒絕，鈴木櫻天語當即鬆了口氣，恭敬說道：“聽上皇安排！臣以無異議，便退去了。”
“嗯。”陸毅滿意點頭，轉頭看向其他幾位虹島使者，眼神銳利了起來：“倒是你們，四個正統！特別是你，神秀家的小子！”
他特別點名神秀端木，是因為他在這位虹島太子爺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幾分模樣，只不過神秀皇室的條件，比他蠻國的要好太多。
陸毅一臉嫌棄的問道：“這虹島人，神秀一脈沒人了嗎？讓你這種貨色來當太子？”
神秀端木頓感壓力倍增，弱弱的想要辯解：“大…大帝，我………”
“哼！我什麼我？神武的後代，竟然有你這般懦弱的儲君！你是虹島太子！是虹島未來的主人！如今虹島內亂，需要的是鐵血手腕，而非婦人之仁！”陸毅再次壓力道。
神秀端木被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陸毅見狀，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罷了罷了，來人，將虹島一事編成摺子送到御書房。”見幾人依舊不動，陸毅沒好氣問道：“怎麼，莫非要朕請你們入座。”
“臣惶恐！這就告退。”
陸毅搖了搖頭，問道：“後面的呢？一併進來了。”
“妖國青狐王青宣，南邵太子唐鍾…………”太監一個一個點，將在殿外等候的使者一個一個請了進來。
“諸位，朕知曉你們的來意，如今國家初立，百廢待興。也就軍備方面能拿得出手，多餘的，就有桉王來介紹了。”陸毅說道。
“朱清衍”白了他一眼，顯然是在責怪他，但依舊無奈說道：“我泱墟積貧積弱，八境不過百餘，半聖數十，偽聖六位。兵聖霍老將軍依舊老當益壯！或許在陰陸，這些實力足以。可放眼世界，則微不足道。但倘若有宵小之徒膽敢挑釁，我泱墟必將傾盡所有，不死不休！泱墟只歡迎朋友。”
霸氣側漏的發言十分振奮人心，但洛擎空可不這麼想，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泱墟對標的，已經不是大奉了，而是當年的神話——封。
他悄悄問竹聽月：“聽月兄，桉王說的可真？”
竹聽月（朱清衍）說道：“八九不離十。朱鎮馮、張念之本就是八境巔峰，再加上從龍封賞，依靠龍運突破枷鎖，踏入半聖序列；桉王和桉王妃傳聞遇到了奇遇，如今也已經是半聖序列中的翹楚；前朝太上皇一直都是偽聖級別，那怕失去龍運加持也依舊有半聖實力，還有羨楓帝也一樣。陛下在龍脈加持下也已經達到偽聖實力；大儒錢穆距離聖級只差一個聖位。而且上泱墟本就繼承了大虞與南蠻的大部分高戰，所以戰力數量只多不少。”
洛擎空聽得冷汗直冒，若是大奉的敵人是泱墟，那麼戰力對比之下，大奉只有六成把握勝利。
“繼承了大虞的高戰…那豈不是說霍千愁和霍家軍也在序列內？”他顫顫巍巍的問道。
竹聽月搖頭：“與太玄的決戰中，霍千愁修為盡滅，空有聖位而無修為，保守估計，所剩的實力六境都不到。”
還好還好………洛擎空鬆了口氣。
但他又想一件事，問道：“那鶴鳴庄？”
“這我就不清楚了。”竹聽月攤手說道。不過他細細核算了一下，如今鶴鳴庄內八境若干；半聖九位；白毒和宿孤是偽聖；青宣和寒梅得到徐凝的賜福，也有偽聖實力；朱清衍自己不顧及雷劫，將所有實力釋放也有偽聖實力；還有醫聖柳茗花。
這一系列戰力都能稱霸一方了。
而洛擎空此刻也默默記下，不能與泱墟成為盟友，也絕對不能成為敵人。
陸毅見人到齊了，便說道：“今我泱墟初立，實力空虛，諸國往花春祝賀，朕甚是感動！今日朕於此設宴，招待諸位！願諸位與泱墟之間的羈絆安如磐石！晚些，禮部會幫助諸位將建交事議擬定，明日朕一一處理！開宴！”
陸毅此刻喝的有些醉了，舉着酒杯說道：“諸位，朕還要宣佈一件喜事！桉王——乃是朕出生入死的兄弟！朕的皇后都是桉王搭的線。決戰前，就連朕的婚禮，都是桉王一手包辦，而他與桉王妃的成親禮卻草草了事。如此大恩，朕無以為報。今日，朕替桉王做主，重辦桉王與桉王妃！一切按照朕的規格來辦！來！敬桉王！”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朱清衍”此刻“受寵若驚”，回敬道：“承蒙陛下厚愛！”
台下，竹聽月嘴角抽抽，心說陸毅好小子………
酒過三巡，宴會將近，在回去的路上洛擎空對竹聽月問道：“聽月兄，此行你可還有事？若是無事我們過幾日便回爍林。我記得你要找誰來着？”
竹聽月正欲開口，一位公公便來到跟前說道：“竹公子，桉王要見你。”
竹聽月與洛擎空對視一眼，洛擎空詢問道：“這麼晚了，桉王有何事？”
“咱不知，咱只是個傳話的。”公公畢恭畢敬的說道。
“太孫先回去吧，在下去拜訪一番。”竹聽月大概知道什麼事了，心中微涼。
洛擎空眉頭一皺，覺得桉王估計要挖牆腳，於是說道：“本王同你一起去。”
“大奉太孫，桉王特別交代過，只見竹公子。”公公卑微說道。
洛擎空眉頭一挑，心想果然如此，定是竹聽月的實力與背後的背景被桉王看上才如此召見。
於是他假意說道：“行吧，你去便是，本王走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
見他走遠，竹聽才鬆了口氣，礙於目前身份，還是說道：“勞請帶路。”
“這邊走………”
在二人轉身的瞬間，洛擎空悄然跟在了身後，他使用了某種秘法將自己的所有氣息屏蔽，跟了上去。
沒走兩步，朱清衍就感覺身後有人，回頭查看卻沒有任何異常，他挑了挑眉，並沒有放在心上。
來到桉王府，公公說道：“桉王就在裏面等您，下人就不進去了。”
“多謝。”朱清衍說完，跨步邁入門中后反手將門合上。
身後，洛擎空自然沒有走正門，而是翻牆而入。
穿過房屋，來到後花園，朱清衍停在一個亭子外，藉助燭燈不算明亮的光芒，看到桉王正端坐在內里閉目養神，而洛擎空則找了處假山爬上去，開始偷窺。
朱清懿假扮的“桉王”見朱清衍到來，打趣道：“喲，聽月兄可真是日理萬機啊，閉關剛剛結束就尋上了大奉太孫。”
朱清衍嘿嘿一笑：“那還請桉王殿下再多等些時日，等使臣回去之後，一切便塵埃落定。”
洛擎空聞言，暗道：什麼意思，莫非他們認識？
朱清懿眼皮跳了跳，換回原聲說道：“好了，鬧夠了沒有，這裏又沒外人。”
洛擎空一愣，四處找尋，卻不見第二個人，還是個女子。
怎麼回事？
朱清衍也不裝了，自己家還裝什麼呢？抬手將偽裝扯去，長舒口氣：“呼～雪憐呢？怎麼不在？”
朱清懿變回原來的模樣，嘆了口氣：“陸毅不是說給你倆再辦一次婚禮嗎？知道這個消息后她親自去了。”
朱清衍哭笑不得。
牆上偷窺的洛擎空看清二人的變化，反應過來身邊的竹聽月一直是桉王幻化，頓時吃了一驚，手沒抓穩，噗通一聲栽了下去。
啊…好疼…他掙扎着站起來，再次爬上牆準備繼續偷窺，結果亭子內已經空無一人，正當他疑惑人哪去了的時候，一絲寒意從脖頸傳來。
“朋友，私闖民宅可是重罪，何況這裏還是王府。”朱清衍冷冷說道。
洛擎空頓時一激靈，下意識的想要釋放洛行逃脫，但下一刻他只覺得毛骨悚然，因為自己與洛行之間的聯繫居然被切斷了。
境界壓制！他意識到，連忙將氣息露出，求饒道：“聽…聽月兄！？不不，是桉王殿下，是我啊，我們見過。”
看清此人，朱清衍眉頭一挑：“太孫？看來剛才的事，你都聽見了。”
“桉王殿下，我也不知道那是您………此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私闖王府，偷聽政要………在下任憑處置。”洛擎空鞠躬說道。
見狀，朱清衍眼中多出幾分欣賞：“敢做敢當，倒是條漢子。子檸，放下吧。”
朱清懿眼神凜冽的看了洛擎空一眼，將太阿放下，先前她正打算親昵一下朱清衍，畢竟許久未見甚是想念，結果洛擎空做出的動靜頓時將二人的心提到了脖頸。
若是“桉王與親妹妹苟且”這種事被發現，那可就大條了。
洛擎空見狀，鬆了口氣。
“行了，來者是客，一起喝杯茶吧。我相信太孫閣下一定有許多問題想問。”說著，捏了捏朱清懿的手，向著亭子走去。
朱清懿哼了一聲：“你的劍。”
朱清衍自顧自的坐下，沏上三杯茶，抬頭看向她：“不好用嗎？”
“我有其他武器。”朱清懿搖頭。
朱清衍明了，這丫頭是覺得不能一直用我的。於是將長劍接過，也不點破她。
太阿化作光芒融入他的體內，做完一切，他轉頭看向站在亭子外不知所措的洛擎空，笑道：“愣着做甚，隨便坐便是。”
洛擎空聞言，在朱清衍對面坐下，接過茶水問道：“桉王…還是聽月兄？”
朱清衍笑了笑：“我與太孫一見如故，何必如此見外。”
洛擎空聞言，嘴角抽了抽：“之前有許多失禮處，還請桉王莫要怪罪。”
朱清衍擺了擺手：“你是王，我也是王，不用這麼拘謹。”
洛擎空見狀，意識到朱清衍相處起來和竹聽月沒區別，於是壯膽說道：“聽月兄為何假扮？”
朱清衍抿了口茶說道：“那種情況，我如果直接自報身份，你會如何？”
洛擎空聞言，下意識就要說話，但突然間他意識到，這一路過來都是隱姓埋名，猥瑣說不上但一定帶點嫌疑，這種情況要是遇上桉王，除了裝傻速溜不會有任何辦法。
他默了半天，愣是沒有出聲。
“本來我也只是路過，陰差陽錯間感受到你身上有龍運加持，我以為你是大虞遺留或是蠻國皇室的倖存，便偽裝跟着，誰曾想竟是大奉未來的皇上，着實是嚇我一跳。”朱清衍調侃着。
洛擎空很尷尬，本來想着突然出現在都城能給泱墟一個下馬威，結果卻………
他訕訕一笑，窘迫道：“這不是想見識下陰陸的風景嘛。”
朱清衍聞言，笑了笑沒說話，二人心照不宣。
“師父！你看，我金丹了！”洛冰蹦蹦跳跳的來到面前炫耀，由於洛擎空是背對着她，並沒有被第一時間認出來。
朱清衍頷首，說道：“冰兒，來客人了。”
洛冰聞言，這才把目光放在那背對她的人身上。
這背影很熟悉，她記得再大奉的時候見過，走近查看，頓時瞪大了眼睛，但片刻后又歸於平靜。
因為洛擎空的到來對她而言算是情理之中，但在這個點來到桉王府，是意料之外的。
她平淡說道：“小空子，你來幹嘛？”
洛擎空抬頭強裝微笑的看向她，支支吾吾道：“我來……找桉王談……外交的事情。”
洛冰看了眼朱清衍，立即說道：“師父師叔，弟子先退下了。”
朱清衍搖頭：“不必了，坐下把你的想法說清楚就好，想走我不留你，不想走他也帶不走你。”說完，他倒了杯茶遞放在桌上，示意洛冰坐下。
見狀，洛冰只好乖乖入坐，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洛擎空也一句話都不說，場面進入凝滯的氣氛。
朱清衍嘆了口氣，問道：“太孫此番前來除了與泱墟建交，還有一事便是尋到長公主洛冰並將其帶回對嗎。”
洛擎空點頭：“不錯。”
“如此效率，與過去可大有不同，我不相信以大奉的實力舉國找不到一個人。”朱清衍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道：“洛青海放水了，他只發佈了懸賞，卻沒有動用皇室的力量。我說的對不對。”
洛擎空眼中閃爍着震驚，而一臉茫然的洛冰在察覺到洛擎空異樣的神態后也肯定了這件事。
洛擎空深吸一口氣，說道：“對，爺爺是這個意思。父親和幾位叔叔叔都在爺爺的安排下獲得了不俗的成就，但這終歸是爺爺給他們鋪的路，過程艱苦，手段強硬，他們沒得選。”
“但小姑不一樣，她以女子的身份，卻展示出比父親和二叔更盛的反抗之力。或許是想通了，強勢了大半輩子的爺爺第一次心生惻隱，於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洛冰這才知道，自己一路過來，引以為傲的偽裝與躲藏居然如此小丑。
她冷聲說道：“那他這次讓你來幹嘛？”
洛擎空嘆了口氣：“這次不是爺爺讓我來的，是父親。爺爺的身體已經無法理政，父親和二叔正在用一切辦法為他續命。而爺爺最後的願望，是見你最後一面………”
話語如同驚雷在洛冰耳中炸響，她猛的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大將茶杯打翻，滾燙的茶水潑在她手上，燙起一道紅印，她卻不覺得痛。
朱清懿眉頭一皺，起身去為洛冰治療燙傷。
洛冰顫顫巍巍說道：“你的意思是，爺爺快不行了？”
洛擎空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猜想。
“呵…呵呵，一定是那臭老頭騙我回去的把戲！我才不上當！他怎麼說也是半步人皇！怎麼會！”洛冰說道。
洛擎空抬頭看着她，語氣中多了幾分嚴肅，更多的是無奈：“青海傳說已經快四百年了，二叔已經被召回爍林，是爺爺的旨意，防止其他叔叔有二心。”
四百年，對於偽聖強者來也不過堪堪遲暮，但洛青海多年征戰，身上留下的出處隱疾已經讓他燈枯油凈。
最後一絲幻想破滅，洛冰只覺得一陣恍惚，若非朱清懿在一旁扶住，恐怕就要栽倒下去。
“凝神。”朱清懿輕聲呼喚，讓洛冰清醒幾分。
“跟我回去吧………爺爺時間不多了。”洛擎空再次勸道。
洛冰臉色蒼白，在朱清懿的攙扶下坐回去，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比大奉，這裏的人更把她當普通人的多，而在大奉，因為是青海帝唯一的女兒，所有人都把她當作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沒有一個人是真心與她做朋友。
而在泱墟，她有師父師娘師叔，還有楚洛陸毅一眾朋友，在這裏她不是什麼長公主，只是還未成學出師的小姑娘洛冰。
洛擎空見狀也不急於一時，說道：“不急着回答，爺爺將皇室族譜也帶來了，若你不想回去，便將你的名字劃出，從此大奉不在存在什麼長公主，在回去弔喪結束后，你就能逍遙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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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冰苦笑：“這是要清理門戶嗎？”
洛擎空搖頭：“父親，二叔還有我，會一直是你的後盾。國庫中的金銀只要是你需要，只要國庫有，你隨便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卷火紅的捲軸遞出去，那是大奉的聖旨。
洛冰顫抖的手接過，展開來看，映入眼帘的並非金墨寫下的“奉天承運皇帝”，而是黑紙白字書信：
吾女洛冰，近來可好？吾老矣，恐時日無多，靈前與冰至，便是夙願已成。冰恐懷恨吾亂做嫁衣，不願歸來。吾有罪，吾知錯，吾反省，吾改正。只願遠兒歸鄉。拒之無妨，族譜除名，並非驅逐，而是還以自由。爍林皇室永為後鄉，吾兒吾孫，皆在此。若冰有需，國庫金銀皆歸其所有，奇寶異物，庫有冰需，隨意取之。言盡於此，珍重。
念着念着，洛冰已經淚流滿面，她慌亂的擦拭着眼淚，不讓淚水低落在聖旨上。
這聖旨字跡工整，一筆一劃都沒有鋒利的筆鋒，就像兒童學字方方正正，但部章公整筆畫老練。
“聽月兄。我說完了，還得回去寫摺子，就失陪了。”洛擎空對朱清衍行禮便離去。
朱清衍點頭：“時間確實不早了。太孫慢走。”目送他離去。
“去休息休息吧。使團會在泱墟留三五天，你有時間考慮。”朱清衍平靜的說道。
洛冰紅腫的眼睛看向他，問道：“師父建議如何？”
朱清衍低下眼眸，說道：“我不會左右你的思想，遇事不決，不如聽天由命。這枚銅板你收好，想不通是拋一拋便知。”說著，遞過去一枚銅板。
洛冰點頭，接過銅板放入口袋，在朱清懿的攙扶下失魂落魄的回房間去。
朱清衍嘆了口氣，剛想抬起杯子喝一口，突然的一陣震動將茶水顛出。
怎麼回事！
遠處傳來的洛行波動讓朱清衍眉頭緊皺。
震動還在繼續，是有人打起來了嗎？
抬眼望去，只見衝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