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塵埃散去

章節名：第144章塵埃散去

很快的，天氣就涼了。而東北部邊疆戰爭還在繼續。

落葉瑟瑟，花園中那些參天大樹葉子開始在秋天的肆虐之下紛紛落葉。每天早上田萌萌和安姐兒出去散步的時候，都能聽到那些下人掃落葉的聲音，沙沙的，如同蠶食桑葉一般。

而就在這時候，田萌萌收到隱衛的來信，說是冷謙受傷，這次指揮戰爭的老將軍派人把他了回來，而目前已經過了雁翎關。雁翎關是東北一個要塞，是東北羌族和大業皇朝連接的一個重要據點。過了雁翎關就到了內陸了。

田萌萌心驚膽戰，她剎那間就想起了“馬革裹屍”四個字，如果他受傷不嚴重的話，怎麼會被人送回來？

要多嚴重才被送了回來？如果隱衛不告訴她的話，她是不是至今還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她坐不住了。立刻收拾了幾件衣服還有些必需品，然後把孟管家叫來吩咐了一番，讓他打理好侯爺府。而她甚至來不及和老武安侯爺和小侯夫人說一聲，乘着馬車就去了。

而她這次只帶了如男和另一個武功高強的叫琪琪的二等丫頭。

路上，她只希望在快一些，在快一些。心裏過去那些陰霾似乎被一把刀劈開了一般，此刻只剩了茫然不知所措。心裏哪裏還有過去的那些怨恨，此刻的她，也只是一個無助的期盼自己丈夫而歸的婦道人家罷了！

很快的，田萌萌除了一年多之前的南下，並沒有經過這麼遠的行程。而且那次還是慢悠悠的，哪裏是這次這般，顛簸不已呢？

馬車日夜趕路，反正都是官道，估計冷謙的車子也是從官道而來。田萌萌算計着距離，從雁翎關到京城，最快也要十幾天的時間。

田萌萌只想快點和他會合。幾人日夜兼程。趕路的是隱衛。馬車日夜不停歇，幾個隱衛輪流趕路，從未停歇。而田萌萌在馬車裏，剛上來兩天還受得了，接下來幾天則是連屁股都疼，只覺得渾身酸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而她心裏還挂念着冷謙，一想到冷謙的危險，那心就像是生生的被揪痛了一般。

如此行程之下，動作迅速。而越到邊關，地方也越荒涼，而天氣也慢慢變冷。而在一個陰天的下午，隱衛傳來消息：侯爺正在前面的一個鎮上的驛站休息。

田萌萌一聽，立刻讓人加快了速度。而田萌萌到了這鎮子之後。方發現，這哪裏算個鎮子呢？也就幾十戶人家，充其量也就是個村子罷了！而這地方應該是個驛站聯絡點，然後才慢慢有了這幾十戶人家，都是經商的，客棧，飯館，都是商戶人家。

那驛站在遠處看上去像是碉堡城樓一般，土黃色的外牆，而二層還有一個小亭子。遠處看上去極為的顯眼。田萌萌到了之後，立刻就有人來接，然後田萌萌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走了進去。

裏面是幾間屋子，極其簡單，土坯黑瓦頂。壓的結實的黃土路面，田萌萌在捉驛的帶領下，去了冷謙目前下榻的屋子。

突然地，她就莫名的心慌了。而那抬腳即將邁入屋裏的步子怎麼也抬不起來，似乎被魔怔了一般。所謂，近鄉情怯，也不過如此吧！

只見她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釵環有些散亂。而那衣服上更是帶着一層黃土的氣息，哪裏還有半絲優雅婦人的公主形象？

而這時候，就聽到裏面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醜八怪還不進來？難不成等他死了你才進來看一眼？”

田萌萌一聽那個“死”字，立刻就提起裙擺走了進去。說話的那個嘴巴惡毒之人不是怪醫是誰？

一進門，那火盆的暖熙就迎面撲來。而田萌萌像是沒有感覺一般，一步又一步的接近床，只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一般，沉重無比。

而最終，田萌萌看到了那個容顏。印堂發青，嘴唇發紫，奄奄一息，而那胸口傷口還未癒合，一看就是中毒的模樣。

田萌萌此時的心只覺得被什麼打中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她的耳邊還響起怪醫的話絮絮叨叨道：“醜八怪怎麼走得這麼慢？你傳話給老夫，老夫都到了，你還沒到！”

然而田萌萌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只是慢慢在床榻邊蹲了下來，然後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那手，那臉。入手之下，只覺得那手指骨更加分明，而那臉也更加的輪廓分明，分明是瘦了這麼多啊！甚至她都能熟悉的感到哪裏瘦了，瘦了多少！

明明她以前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愛，覺得中間隔着那麼多的東西，早就把愛這個字給蒙上了一層塵埃。可是，如今看來，那只是沉澱在了心底，依然是那麼的純粹，不經意間，那一顰一笑就刻入了心底，成為了永恆。

心裏那些堵塞像是突然被一股山洪奮力沖開，一下子就潰不成堤。愛也好，怨也好，原來在死亡之前都顯得那麼無力，那麼渺小！

而自己的心從未像是在此刻般顯得那麼的揪心！像是有人把自己的心揪起，又狠狠地蹂躪一番。

一剎那間，田萌萌的淚就流了出來，她沒有一絲聲音，只是無聲的哽咽哭泣。而那怪醫看到田萌萌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道：“哎，丫頭，你哭什麼！他不是還沒死么！”

田萌萌一聽到這個字，然後聲音悶悶的道：“他這是中了什麼毒？為什麼身子這麼涼？”

的確，他的身子像是被冰凍一般，入手沁涼不已。否則，為何他被送了回來，而跟着的軍醫束手無策？如果是單純的刀劍之傷，這軍醫就能解決了。

那怪醫臉色有些凝重道：“是冰魄歸魂散。”

田萌萌一聽這個名字，道：“什麼？”

那怪醫道：“這是羌族皇族特有的毒藥，卻未曾想到被用在了戰場上。看來是特意用來對付這小子的！重了之後大羅神仙都難救！毒發三天，冰寒如心臟，全身血液被封凍，繼而整個人也被凍成冰塊，最後一命嗚呼！”

田萌萌算了一下時間道：“現在過了七八天了，他還活着？”

把怪醫道：“要不是這小子以前因為偶然機遇服用了一枚烈龍果，而且身子底子好，早就一命嗚呼了！

田萌萌聲音有些顫抖道：”那麼他還有救么？“

那怪醫嗤笑一聲道：”遇到老夫我，算他們倒霉！這些庸醫！可知道萬變不離其宗！有時候，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最有效的法子！不會活學致用，簡直都是蠢材！愚不可及！“

田萌萌聽到有救才放下心來。然後就聽到那怪醫道：”老頭子先把他喚醒，然後找幾個武功高強之人，運功配合老夫的銀針把他的毒逼到腸臟一隅，然後在用一劑瀉藥宣洩出來，再用藥固本培元，大約當可無事！“

田萌萌這才放下心來，但是卻又再次確定道：”真的無事么？“

然後那怪醫就吹鬍子瞪眼道：”你懷疑老頭子的醫術？“田萌萌搖了搖頭道：”不敢！“

很快的，那怪醫就拿出銀針，立刻在他的身體各處要穴扎了一遍，然後就看到冷謙悠悠醒來。

而田萌萌看着他睜開的眼睛，立刻眼睛就不受控制的澀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那淚就出來了。

田萌萌只覺得有千言萬語堵塞在心間，而她最後只有凝聚了成了一句沙啞的聲音道：”你覺得怎麼樣？“

冷謙似乎覺得是做夢一般，夢裏的人此時在自己的眼前，是真的？

田萌萌似乎看出了他所想一般，然後笑了笑道：”是真的！我就在你眼前！“說罷，雙手緊緊握着他的，似乎就這樣地老天荒。

冷謙張了張嘴，田萌萌道：”要喝水么？我餵給你！“

而一邊的怪醫道：”不成，醜八怪！不能給他水！你想要這水在他血液里凝固成冰么？你想他死得更快么？“

田萌萌一下子就坐了下來！她的心慢慢沉到水底，讓她窒息。然後她就道：”你快點幫他醫治吧！“而那怪醫則是搖了搖頭道：”我還要需要配藥！“說罷，他就出去了！

剎那間，這屋子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田萌萌只覺得兩人似乎從未如此接近過，心，從未交心過。

田萌萌看着他臉色發青，而那眼睛內更是沒有精神。只見他一身中衣如雪，而胸口那血跡卻到現在還像是新的一般。

田萌萌仔細的描繪着他的容顏，然後手顫抖的撫摸着他的臉頰，道：”冷謙，此時，我的心很痛！原來，一切的愛恨痴怨在生死面前是那麼的渺小！這次在來的路上我不敢想，如果你去了，我會如何？“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泣不成聲，似乎是受不住這個結果一般。而冷謙則是眼裏有心疼，內疚，而手只是用力握了一下她的！

田萌萌突然就有些恨恨道：”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早早的告訴我我的身份？你怕我怪你么？既然如此，你為什麼當初還要接近我，向我表白？這些是不是都是假的！你說！“

田萌萌想到這些，依然覺得憤憤不平，手更是抓上了他的衣襟。她自始至終都怪他這個，其實最恨的是他以愛為名，卻不愛！

想到這裏，田萌萌手下力量加大，就把心中這些日子以來心底最憋悶的一句話如此直白的道：”你到底愛過我么？你愛我么？“

這才是她心底最介意的！她可以忍受任何的傷害，但是以愛為名的欺騙她獨獨不能接受！

冷謙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候那怪醫又走了進來，然後一臉不耐煩道：”你個小丫頭，人都只剩一口氣了，你還如此折磨他！什麼愛不愛的！先保住他的小命再說！“

說罷，從懷中瓷瓶里拿出兩粒藥丸，清香撲鼻，道：”吃下去！“

可是，此時的他似乎連吞咽都困難！

那怪醫瞪了冷謙一眼，然後看了一眼田萌萌，把藥丸扔到田萌萌的手裏，道：”讓他吃了！不管用什麼法子！“

說罷，自己先走了進去。

田萌萌看着那藥丸，黑黝黝的，而且個頭不小。田萌萌於是放在了口裏嚼碎，然後俯首與他的口相接，最後，以嘴渡口，把葯喂進了他的嘴裏。

冷謙睫毛一動，臉上表情變換不已。田萌萌覺得葯在他嘴裏沒有變化。於是索性舌頭抵着他的。

只聽到咕咚一聲，那葯才吞了進去。

田萌萌又依法炮製，第二枚藥丸也被這麼餵了進去。正當她要退出之時，只覺得一陣涼意撲面而來。

田萌萌有些氣息不穩的要推開他，可是看到他突然皺眉，一下子就想起他還受傷中毒。

於是也就隨他了，然後就被他里裡外外啃了個遍。而他的眼神此時如同那雪山上的冰晶一般，那般的明亮耀眼。而他更是輕柔的撫摸着田萌萌的眼睛，甚至拇指還抹上了她剛才的那些淚花，在他修長的指尖上慢慢凝固成一個水滴，如同皎潔的珍珠般，最終從指間慢慢落下。

兩人呼吸有些急促，而田萌萌更是罵道：”真是受了傷還這麼不安分！“

田萌萌沒注意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美目流盼，顧盼神兮。雖然眼中還有淚花盈動，而且眼皮還有紅腫，卻掩飾不住那貌美如花，梨花帶淚的神態。

冷謙伸手，慢慢的把她的淚擦乾，緩慢而疼惜，動作溫柔，神態小心，如同是擦拭他最珍貴的寶貝一般。那眼裏更是一片柔情不悔。田萌萌此時看向他的眼底深處，突然的就釋然了：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口。此時，他的眼裏都是她啊！而那眼底的深情任其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吧！她以往是如何的被自己的怨所蒙蔽，才沒發現啊！亦或者是發現了也當做沒有發現？

而正在此時，那怪醫又端進一碗烏黑的葯道：”丫頭，趕緊給他服下再說！“

田萌萌於是接過葯碗，二話不說，張嘴含進一口葯汁，但是那滋味立刻讓她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這葯汁熱辣如火，又苦澀如麻，讓她的舌頭和嘴唇都覺得腫了一般，彷彿不是自己的了。

冷謙看着她皺起眉頭的樣子，嘴唇一扯，竟然透出了一絲笑意。

田萌萌一口葯汁渡進了他的口中，然後又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最後一口之後，田萌萌才鬆了口氣。

田萌萌此時只覺得她的口腔里像是受了火烤一般，熱辣辣的，又苦澀不已。田萌萌立刻喝了一口清水，里裡外外漱了一遍。然後田萌萌才覺得滋味好了一些。

而田萌萌看着他的模樣，哪裏有吞咽困難的模樣？分明就是引誘自己喂他葯罷了！而自己心急擔心之下，自是什麼都忽略了！

田萌萌有些羞惱道：”你個登徒子！“

然後那怪醫走了進來，然後道：”別在這打情罵俏了！老夫要給他治病了！你先出去！“

田萌萌本想在這裏的，可是冷謙又和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田萌萌就出去了！

很快的，田萌萌就出去了。而那怪醫則是叫進幾個隱衛，那隱衛武功自是高強的。比起冷謙來也相差無幾。然後那怪醫拿出銀針，把冷謙的周身大穴封住，又用另一根銀針導流。而那幾個隱衛則是一起運功，不一會兒，冷謙的周身就冒出絲絲寒氣，不一會兒，就把他的周身給縈繞了。

而其中兩個暗衛手抵在冷謙的身上，另外三個暗衛則是在周圍用真氣護着幾個人，怕被冷謙身上冒出的寒氣所反噬而傷。

如果田萌萌在這個房間的話，一定會被這寒氣所傷！整個房間冷凝如冰，凍得人幾乎不能呼吸，而那兩個炭盆早已經被這寒氣所熄滅！

運行三周天之後，這屋子裏的寒氣才有所稀薄。而田萌萌此時在外面輾轉反側，來回的走動。天氣寒涼不已，她幸虧帶着厚衣服，披上了披風。此時的她在這土色的城堡中，儼然如同那皎皎一株梨花，美麗而高雅。

如男和琪琪陪着她站在這裏，而田萌萌此時覺得心神不寧，但又無可奈何。於是索性起身去了廚房，然後開始細心給冷謙熬湯，他受了傷，中了毒，失血過多，好了之後，肯定要調養的。於是她就給他做養氣補血的紅棗枸杞粥，又熬了豬骨棒子和野雞湯。這驛站里真是物資太匱乏了。而且更是連一點青菜的影子都不見。

等到做好之後，田萌萌出來發現那怪醫已經出來了，只見那怪醫的臉色有些蠟黃，見了田萌萌之後，才道：”好了，沒事了！恩，真香！老頭子正好真氣失去過多！“說罷，上廚房裏先自個盛了一碗湯喝了起來，一邊喝還一邊咂嘴道：”你這醜八怪哪裏都不好，就是這廚藝讓老頭子掛得慌！“

田萌萌眼睜睜的看着他對自己準備的食物狼吞虎咽，於是大怒道：”你才醜八怪！你全家都是醜八怪！這是我給冷謙準備的東西！你為毛要吃？你太不要臉了！為老不尊！“

那怪醫瞪眼道：”你準備了這麼多他吃的下？而且你這些東西不頂用！只給他留一碗就好了！等會你去給他煎藥！“

田萌萌聽他如此說，才放下心來。但是又瞪了他一眼道：”以後不準叫我醜八怪！否則和你沒完！“

怪醫嘖嘖道：”真是小氣！真不知道你哪點好，讓那不沾七情六慾的臭小子竟然娶了你！你可知道，當初那臭小子為了你求了老頭子多少次才讓老頭子答應給你恢復容貌和給你的女兒治傷的？你可知道，老頭子給你用的歡顏草可以保你容顏十年不變？“

田萌萌心裏剎那間掀起驚濤駭浪，如果她覺得以前冷謙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因為愛。那麼，他有何理由對她好？

十年容顏不變，都如此時一般！那該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

田萌萌熬了葯，然後給冷謙端進去。

屋裏重新燃起了火盆，很溫暖。而冷謙則是緊閉着雙眸躺在床上。只見他的容顏不似原先那般青黑，只是有些蒼白而已，像是失血過多的模樣。

此時的他，褪去了以前那些外衣，只見他睫毛很長，薄唇緊抿着，沒有一絲血色。着一身中衣，那顏色比起他的臉來沒有白了多少。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而田萌萌不知道時間過了多少，她就那般痴痴得看着他，彷彿這樣他才不會飛走一般。

不自禁的，手就執起她的雙手，然後輕輕放在自己的臉上，那大手粗糙的感覺，摩擦在自己的臉上，有些磨臉，可是，只有這樣，她似乎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而這時候，床上的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田萌萌就看到他的丹鳳眸子黑白分明，目光如水，薄唇輕笑的看着她。

田萌萌的心放了下來，然後那聲音似是幽怨又似是開心道：”你終於醒了！“

冷謙然後緩緩啟唇開口，聲音帶着一絲沙啞道：”讓夫人擔心了！“

田萌萌的淚緩緩流下，那是歡喜的淚啊！她突然就道：”你個混蛋！你怎麼捨得我如此傷心！捨得我劉如此多的淚！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嚇壞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

冷謙眼裏劃過一絲心疼，然後道：”是我不對！為夫這不是好好的！哎，我的傷口！“

說到這裏，冷謙臉色有些變化，嘴唇一扯，似乎扯痛了傷口一般，田萌萌一下子就着急道：”你是笨蛋么？不知道閃開啊！我拉你你就讓拉！“

而冷謙則是道：”夫人喜歡就好！“

田萌萌覺得這人現在平白添了一絲無賴的特性，和他這個人真是大相逕庭！

而冷謙就抱住了她，田萌萌待要掙扎出來，又想到他的傷口，然後就上半身子倚在他的懷裏，也不敢動彈。

然後田萌萌就聽到冷謙緩緩道：”萌萌，為什麼你總是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愛，不需要說，需要體會才成！如果我當初真的因為別的原因接近你，你覺得可能么？你是逝去的母妃的女兒，也是姑母痛恨之人。如果我不愛你，讓她派的人殺了你豈不是更好？還有如今你我的天作之合么？也許，剛上來是因為好奇，畢竟有哪個女子活的和你似的如此肆意張揚？竟然去青，樓搶人？然後太子派我調查你，我就覺得自己目光漸漸的離不開你了！而你和如玉公子合作，我能不提心弔膽么？可是心裏又患得患失，直到最後，錯誤越來越多，如堆雪球。越來越大，而到你知道的那一刻，卻一下子就爆開了！但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對你的愛，只會越來越多，從不會消融過！“

田萌萌想着以前的種種，是啊！自己這身份本來就危險，如玉公子他們牽扯自己入局，不就是為了太子與寧王殿下的皇位之爭么？那麼太子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要除去自己的！皇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必定不容自己。可是冷謙卻派了暗衛來保護自己。有多少次了？自從自己懷孕就救了自己一次，然後自己南下一直護着自己，自己毀容，安姐兒智力受損，也是他求怪醫給自己醫治。這難道是內疚補償心理做出來的么？

就如他所說，自己這身份，對他來說，根本沒必要！除了愛，還有什麼？怪不得父皇也告訴她要用心體會才行！

如今，聽到他的話，她覺得心裏安定下來了，可是她又緩緩開口，心裏又苦又澀，道：”你可知道我懷孕是假的？一方面是為了嫁入你們武安侯府，另一方面是為了陷害你的姑姑？你可知道那個舞姬和風駙馬在床上是我安排的，就連沈家沈眉嫁入大公主府也是我的主意？還有我平時的月經不調也是假的？“

冷謙看着她，點了點頭道：”我如何不知？我還知道你平時的一言一行，皆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然後站在你的一邊，和姑姑武安侯府離心是不是？你的所有行動都有目的是也不是？而月經不調也是因為芥蒂所以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田萌萌訝然道：”你如何得知？“

冷謙卻搖了搖頭道：”你是我愛的人，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會留心，我如何不會上心？至於你的假孕的事情，是因為“

說到這裏，冷謙看向她，停頓了一下才道：”是因為我帶你去怪醫那裏恢復容貌的時候，怪醫就對我說過，你因為身子虧損太多，懷孕困難！“

田萌萌聽到這句話，身子立刻就軟了下來！

這該是多麼一個可笑的笑話？自己對外說是自己因為小產很難懷孕。然而事實卻是，自己真的很難懷孕了！

如果以前的心情的話，難以懷孕也就難以懷孕罷了！可是，現在，事實卻是自己真的難以懷孕！

冷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抱着她道：”無事！不要孩子也沒事！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我們不是還有安姐兒么！“

田萌萌看着他，道：”可是，那不是你的孩子啊！而且！“但是那話她再也說不出來！她要如何說？說是這安姐兒不是自己的骨血？是原主和吳家二爺的血脈？和自己無關？那就太荒唐了！在這個世界上，想要一個她和冷謙的孩子，原來，如此之難！

冷謙看着她的模樣，眼裏是點點光華，溫柔道：”沒事！總有法子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