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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籠罩的不僅僅是無盡而幽深遠古的山脈,還有這會幾人臉上的表情。
有風掠過,火光搖曳不定,陣陣飄出來的香味把之前的血腥味全遮蓋住了。
隔着滋滋滴着金黃色油汁的芒豬,一面是面面相覷的三人,另一面是還在纏綿的兩人。
誰也沒有想要開口打破這種古怪局面的意思。
噼里啪啦的柴火燒的盛起,把沐長青那張蒼白的臉照的忽明忽暗。
他被青影半摟在懷裏,濕濕的長發黏在臉頰上,脖子上,雙眼闔着,整個人都很虛脫。
“水。”
一道帶着命令的聲音響起,沐浪把手邊的東西遞過去,是半截空心竹子,裏面裝着清水。
秦冽突然撩了一下眼皮,那是他剛才給沐浪弄的。
“小叔,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了。”沐影風輕笑,戲謔的說,“比起我們,還是小叔你厲害。”
”咳咳……”沐長青被嗆住,繞是一向冷淡的他也不禁尷尬,被三個小輩撞見那檔子事,其中兩個還是他的侄子。
如果不是受傷了,又怎麼會在他們靠近的時候全然不知。
手拍着他的後背,青影冰冷的目光一掃。
沐浪默默看月亮,秦冽撥弄火堆,沐影風假寐。
“小叔,你們來這裏多久了?”沐浪盯着跟印象里完全不同的人。
一隻高貴冷艷的波斯貓突然變成柔軟好欺負的加菲。
視線從沐長青腹部那裏快速過去,之前可能是錯覺,沐浪說服自己。
如果帶球了,是不可能玩那種危險高難度姿勢的。
不過獸.人本來就不科學,沐浪抓着沐影風的手把玩起來。
“兩個多月了。”不知道對方所想,沐長青勾唇,掃了眼他們三人身上古怪的衣服,譏諷的笑笑,“我對你們的經歷不感興趣。”
沐浪噎住,他面癱着臉,“我也沒打算告訴你。”
這次換沐長青不悅了,他冷着臉一言不發。
後來沐浪還是一五一十說了,包括余良,秦羽,除去那面鏡子。
“真沒想到秦羽還活着……”沐長青長嘆。
氣氛又安靜下去。
秦冽理所當然的把最嫩的一塊肉給了沐浪。
這一幕讓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主人的青影憤怒,他的呼吸變的粗重。
“青影。”
一聲呵斥,原本眼中爆發陰冷狠毒寒光的男人臉色一變,臉上的表情隱隱是委屈。
沐浪呆了呆,往秦冽跟沐影風那裏挪了挪,就這麼一會功夫,他斷定那人符合蛇精病的癥狀。
“我們遇到了冠蛇。”沐長青突然開口,平靜的把這段時間的遭遇說了出來,在提到被困,青影受傷那段,他的聲音有些發緊。
而青影一直握着他的手,那張過分妖異的臉始終緊繃著。
邊上似乎快睡着的沐影風摸着沐浪的腰,他出聲,隨意的問,“那條蛇跑了?”
“我吃了。”青影的語氣輕鬆的好像不過是吃了一碗飯一樣。
沐浪眼睛閃了閃,敢情那棵樹的靈物被這條蟒給吃了。
再去看對方細心的一片片切着肉送到沐長青嘴邊,沐浪眼角一抽。
等大炮步入成年期,一定要找個機會讓他們較量一場,沐浪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大炮在哪。
五人在原地休息,沐浪被秦冽跟沐影風一左一右霸佔着,沐長青跟青影靠在一起。
後半夜他們被幾隻凶獸圍攻,以為只是巧合,誰知第二天接二連三的遭受襲擊。
各種凶獸都有,修為不同,有的都沒有修成內丹。
應該找個固定安全的地方安心修鍊而不是暴露出來。
這樣的怪異現象讓沐浪幾人都覺得不對勁,彷彿有什麼更可怕的存在在驅趕它們往外圍跑。
“以前我跟你提過的那件事……”沐長青低聲詢問,探究的視線實質化的在沐浪身上遊走。
沐浪淡定的搖頭,“什麼事都沒有。”
“族裏長老說天有異象,福禍從來都是相稱的。”沐長青看了眼走過來的兩個少年,他扯了扯嘴角,“你好自為之。”
沐浪嗯了聲,他按住不安跳動的右眼皮。
“沐綺死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沒前沒后,沐浪沒反應過來。
相比沐浪的驚愕,走過來的沐影風冷靜的多,給人一種無情的感覺,“多久的事?”
“在大亞森林。”沐長青臉上的表情更是淡漠,“那孩子太任性了,不可能次次僥倖。”
那父親肯定很難過吧,沐影風發現自己都想不起那個妹妹長什麼樣子,唯一記得的就是吵鬧。
他一直在修鍊,不斷的追求力量。
如果不是小旋風那件事,估計他不會跟沐浪有什麼交際,隨心所欲的,一個人自在慣了。
沐浪捏着鼻樑,劇情又回來了?
把巡視四周的視線收回來,秦冽問,“秦家那邊?”
“看來你跟謠傳的不一樣。”沐長青冷嘲熱諷,“還以為你真六親不認,只關心我的大侄子一人。”
沐長青的話一落,沐浪就察覺到秦冽的目光,似乎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回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沐浪陷入沉思,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會不會……
只要是他認可的,都會成為現實?
拍拍青影的手讓他小點力道,長青冷笑,“有秦老爺子撐着,大風大浪掀不了。”
秦冽薄唇一抿,繼續走路。
前行的隊伍多了兩個強者,沐浪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沐長青也不用動手,連靠近河邊,觀察環境都有青影全程陪同。
青影對誰都沒正眼,一副藐視天下的姿態,出手殘暴,不是直接毀滅就是啃噬,活脫脫就是一頭兇殘的食肉獸類。
卻在面對沐長青的時候帶着討好,無微不至的照顧。
一股子坐月子的味道讓沐浪風中凌亂。
沐影風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連秦冽都開始反省。
“想什麼呢?”沐浪摸了一把沐影風的屁股,擺着正經臉,“我懷疑小叔有了。”
有了?有什麼?沐影風挑挑眉毛,他這人死要面子,沒直接問,打算自己找答案。
走走停停,幾人停下來的時候,沐浪跟上秦冽,沐影風跟上沐浪,三人一前一後的在茅草裏面扎堆了。
沐浪舔舔唇,掏出自己的兄弟,嘴裏噓噓了起來。
三人並肩,三隻鳥齊齊冒出頭,從秦冽,沐浪,沐影風的順序就是o。o……
剛解決生理需求,打算進行另一個需求,三人都臉色一變,從原地消失。
站在草叢裏面,盯着閉着眼,臉上全是血污的人,成這樣了,還是一眼認出來這貨是誰。
心裏一早就承認了是為數不多的朋友,雖然傷的很重,好在還有口氣。
沐浪黑着臉,“把她扔河裏餵魚吧。”
“我建議吊樹上風乾。”沐影風笑的很溫和。
秦冽沉默的把匕首拿出來,手指動了動。
“直接一口吞了不更方便?”
聞聲帶着沐長青過來的青影冷眼。
沐長青不確定的目光在捕捉到對方手背的印記后得以肯定,他沒出聲。
接下來就怎麼處置“女屍”這一點,提出了幾十個方法,到後面的時候,三觀盡碎,不留痕迹。
“女屍”聽不下去了,掙扎的坐起來,哈哈大笑的說自己的輝煌經歷,牽動傷口就痛的咧嘴,好強的性格被沐浪歸入女漢子頭目。
瘦的脫了型,本就英氣的眉目更加犀利,一口一個酸溜溜的感謝命運女神,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
“命運女神在哪?”沐浪左看看右看看,“我想問候她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