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仔細查找了一番,最終看向桌子角落的燭台上。
燭台上沒有蠟燭,也沒有半點蠟的痕迹,乾淨地不正常,卻又不像是新的,反而像是被人反覆觸摸而造成的。
納蘭鏡聞伸手觸碰,想要將燭台拿下來,卻聽清脆的一聲,她循聲望去,便見桌子不知何時開了個方形的口,像是隱藏的抽屜,抽屜裏面是一疊舊紙。
她將裏面的東西拿出,看到紙上的內容時,唇角勾起一抹笑,轉瞬即逝。
這山匪的老大竟然將這些東西保存的極好,估計是怕後面對方倒打一耙,所以將證據留下,以此來威脅對方,這裏面交代了她們所有的計劃及交易,甚至末尾還有那洪城縣令的私印。
納蘭鏡聞迅速將東西揣進懷中,將一切東西擺放回原位,趁外面的守衛不注意,閃身離開。
她來到那山匪老大的房間對面,看着房中燭火通明,在暗處等待着鏡池出聲求救,她掃了眼這山寨中,大部分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沒有半點防範意識,根本不足以她大費周章來這一趟。
只是她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鏡池的求救聲,這讓她不禁蹙眉,心裏隱隱感到不悅。
難不成他真要跟那人成婚?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她迅速否決,鏡池不會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肯定,只是一想到鏡池跟那人一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她懶得等了,直接飛身躍起落到房間門口,一腳踹開了房門,發出巨大的響聲,房門應聲碎裂。
入眼便是那女人趴在鏡池身上,面容猥瑣,眼神流露着貪婪,手不停地在鏡池身上摸着。
而她身下的鏡池則衣衫半解,露出精壯的胸膛,神情迷濛,眼尾泛着紅,雙手抵在女人的胸口,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女人被巨大的響聲嚇了一跳,立馬回頭看到是納蘭鏡聞,立即喝道:“你怎麼出來了?來人!人呢!”
納蘭鏡聞無視她的喊叫聲,眉眼凌厲,甩出手腕處的千絲刃纏住她的腰,將人甩了出去,屋內的擺設在一瞬之間徹底碎裂瓦解。
女人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眼前陣陣昏黑,雙手撐地想要起來。
納蘭鏡聞走到她面前,一腳用力踩在她的背上,再次將人踩在地上,聲音冷得像是浸在寒冰之中,沒有一點感情。
“你該死。”
就在她想要將人一擊斃命時,耳邊傳來鏡池略顯虛弱的聲音。
“主人,不可以……”
納蘭鏡聞瞬間清醒,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最後收回千絲刃,轉身朝着床邊走去。
鏡池吃力地撐着床塌坐了起來,將自己的衣服攏好,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膚,看着面前的納蘭鏡聞,雙膝一彎,跪在她面前。
“屬下辦事不力,請主人責罰。”
納蘭鏡聞神情淡漠,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解釋。”
“屬下……被她下了軟筋散。”
鏡池的武功被封,相當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所以中招很正常。
納蘭鏡聞沒說話,解了他的穴道,轉身朝外走去。
鏡池看着納蘭鏡聞的背影,垂下眼遮住眼中的失落和難過,強撐着站起來想要跟上她的步伐,可沒走兩步,雙腿一軟,再次跌倒在地。
他因為反抗,所以被下了雙倍的量,哪怕是有了武功,也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只能看着納蘭鏡聞的背影逐漸遠去。
他低下頭,雙手攥緊,心臟處泛起細細密密的酸疼,一時間竟疼得他難以忍受,在瞬間紅了眼眶。
他不該是這樣的,可不知為何會突然感到委屈。
是因為差點被人得逞的無助,又或者是因為納蘭鏡聞冷漠的神情和語氣,可這些他原本可以忍受的。
鏡池跌坐在地上,長發披散,略顯凌亂地垂在兩鬢,身上的衣服也松垮地掛着,顯得脆弱無比。
面前突然一道陰影將他整個人籠罩,他怔怔抬頭,納蘭鏡聞不知何時回來,站在他的面前,夜色濃稠得像是墨一般,她艷麗的面龐便掩蓋在墨色之中,看不清神色。
還不等他反應,便見眼前人彎下身,結實有力的雙臂穿過他的腿彎和背,下一瞬,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
鏡池下意識地攥住她的衣服,卻又覺得冒犯很快鬆開手,低着腦袋不敢說話,納蘭鏡聞只是垂眸瞥了他一眼,抱着人離開了山寨,踏入夜色之中。
山下的人見到納蘭鏡聞出現,立即迎了上去,柳清序在看到她懷中人時立即停住了腳步。
“這是,怎麼了?”
納蘭鏡聞沒有回答,遞了個眼神給隨行的侍衛,後者立即會意,帶着人上山抓人。
然後對柳清序道:“無事,先回去。”
納蘭吟一直守在客棧等着納蘭鏡聞回來,翹首以盼,就像是等着妻主回家的小夫郎,卻在看到納蘭鏡聞抱着人回來時,沉下了臉。
鏡池也知曉自己不應該以如此方式出現在納蘭吟的面前,他不過是納蘭鏡聞身邊的一個侍衛,本不該如此的,是他越界了。
可是他捨不得離開這個懷抱,他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所以讓他任性沉溺一次吧。
最後一次了。
納蘭鏡聞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將人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剛打算離開,便被人攥住了手腕。
她回頭,“怎麼了?”
鏡池倉皇收回手,垂下頭,薄唇微抿。
“屬下……請主人責罰。”
納蘭鏡聞回身,眼中掠過興味。
“罰你什麼?”
鏡池沒有發現她語氣中的不對,如實道:
“屬下辦事不力,還主人請責罰。”
“你被下了軟筋散,不怪你。”
她說完,想再次離開,鏡池再次開口攔住她,神情緊張。
“屬下還被,被她……”
像是難以啟齒,卻又不得不說出口。
“被她碰到了,請主人責罰。”
在鏡池的認知裏面,自己雖然是納蘭鏡聞的侍衛,卻也是納蘭鏡聞的人,既然是她的人,那麼渾身上下就都屬於她,哪怕是被別人看一眼,碰一下也不可以。
納蘭鏡聞看他垂着腦袋,渾身緊繃卻不敢看自己的模樣,覺得有趣,刻意道:“你又不是我的夫郎,碰到便碰到了,關我何事?”
鏡池猛地抬頭,“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