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活口
盛青深吸一口氣，將恐懼和猶豫拋在腦後，手中的斷劍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寒光。他的心中憤怒和不甘交織在一起，彷彿要將他體內的恐懼一併驅散。
他手握斷劍，向正在逼近身前的黑衣人攻去。儘管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對手，但他仍然要試一試，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拖延，也能為肖逸晨爭取時間。
“快退下！”肖逸晨見他竟然不退反而衝來，心中一驚，但盛青已經衝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一愣，似乎沒想到盛青會突然反擊，稍稍錯愕間，盛青的劍劃過一條弧線，儘管沒有命中要害，卻也逼得那名黑衣人後退了幾步。
何正在一旁看到這一驚心動魄的一幕，立刻指揮其他捕快向盛青靠攏，在他身前形成一個保護圈。
而肖逸晨則抓住這個時機，攔住那黑衣人退路，一劍刺中他的后胸。
其他黑衣人見勢不妙，開始重新向一起聚集，準備向盛青再次發起更猛烈的攻擊。
盛青一眼看出他們的意圖，心中一緊，迅速調整方向，朝這些黑衣人的背後衝去。
“別讓他跑了！”肖逸晨和肖一也意識到了盛青的想法，立刻反應過來，轉身迎上追來的黑衣人，阻擋他們的追擊。
盛青喘着氣，忍着手臂傷口的刺痛，拼盡全力跑動着，不斷變換位置，試圖調動這幾個黑衣人四處追擊他，製造混亂，為肖逸晨他們爭取偷襲的機會。
沒過多久，黑衣人之間的配合出現了裂痕，盛青的靈活跑動使他們不得不分散注意力。肖逸晨趁機揮劍猛攻，連續幾招，招招命中一名黑衣人，何正則帶着人將受傷的黑衣人團團圍住，將他們逼入絕境，無路可退。
“快，抓住他們！”何正高聲指揮。
盛青看着場上的情形，心中湧起一股激動。雖然他手中的斷劍已經有些沉重，他用盡全力，朝着一名還在奮力抵抗的黑衣人撲去，趁機從側面刺出，雖然力氣不足，但這一劍卻正中對方的側腹，令其痛苦地悶哼一聲，捂着腹部向後倒地。
肖逸晨見狀，立刻向盛青投去讚許的目光，不過手下未停，繼續與其他黑衣人交戰。
此刻，剩下的黑衣人終於意識到形勢不妙，任務再也無法完成，便開始試圖撤退。然而，何正和肖逸晨的反應極快，迅速帶着人將他們團團圍住，經過一番激烈打鬥，最後一名黑衣人被肖逸晨一劍刺中，鮮血飛濺而出，重重倒地，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見此情景，盛青渾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他心情複雜，感到一陣陣后怕，剛才的緊張情景彷彿還在眼前，回想起那些黑衣人兇狠的殺招，他的心臟就狂跳不已。
“盛公子，你沒事吧？”肖逸晨走到他身邊問道，看到他受傷的手臂還在不停地流着血，眉頭微微皺起。
“我……沒事。”盛青搖了搖頭，喘着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感激地向肖逸晨笑了笑，儘管笑容中透着一絲蒼白。
何正走過來，拍了拍盛青的肩膀，語氣嚴肅：“盛公子，得趕緊離開此地。你的傷要趕緊處理一下。”
“我知道……”盛青咬了咬牙，心中隱隱有股不安，但他知道現在不能再讓自己情緒化。轉頭望着四周，其他人已開始清理現場，確認沒有其他黑衣人藏匿，將已死的黑衣人放在一處，受了傷的黑衣人則捆綁起來，以防他們伺機逃走。而官兵和捕快這邊也有不少受傷的，坐在一旁相互幫忙處理着傷口。
肖逸晨看他的手臂流着鮮血，心中不由一緊。“你的傷勢需要處理。”他撕下一段外袍做繃帶，開始為盛青做簡單包紮。“別動，可能會有點疼。”肖逸晨輕聲提醒，專註於自己手上的動作，盡量放輕柔些。鑽心的刺痛感，讓盛青忍不住皺起眉，但他仍舊忍耐着，沒有發出聲來。
肖逸晨邊忙活邊淡淡地道：“剛才，我還以為你會趁亂逃跑。”
盛青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有些羞澀地道，“我真想過逃，不過，後來想着，也許這裏會更安全些。”
“還不笨。”肖逸晨最後用力纏好繃帶，抬起頭看着盛青，目光幽暗，“你活着對我有用，你死了我會很麻煩，所以我定會保你性命。如果不想死，就跟緊我。”
“盛某明白，多謝肖世子救命之恩。如果肖世子有任何差遣，我盛青定當全力以赴。”盛青點點頭，眼神嚴肅地說道，“今晚那些黑衣人的主子，絕非普通人。”
肖逸晨眸光幽深地望着他，眉宇間透出幾分嚴肅：“肖某知道。你可有什麼想告訴我的？”
“盛某不過一介商賈，盛家並不想惹事。”盛青扯了扯唇角，無奈地說。他剛剛奮力抵抗，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就被那些黑衣人輕易殺掉。可他心裏清楚，自己的性命雖然重要，但若他敢多說一句，那人定不會放過盛家。盛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他不能不顧念。
肖逸晨聽出了他的無奈，淡淡地說道：“你背後之人如此對你，自然就已經放棄了盛家，你已經趟了這趟渾水，怕是想洗也洗不幹凈了。你現在能做的就是絆倒那人，或許還能保全盛家和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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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青沉默，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他知道肖逸晨說得對，但還是他不敢輕易去賭。
在他們的談話間，何正已經組織起人對現場進行徹底的清理，確保沒有其他可能的危脅。等一切忙碌稍微平息下來，他終於走過來，臉色凝重：“肖世子，這次多虧有你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咱們還是趕緊回府衙吧。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
“好。”肖逸晨點頭，“我們走吧，儘快調查清楚，不能留給對方太多應對時間。”
為了運送屍體，捕快們叫來了幾輛馬車，盛青隨何正一起上了一輛馬車，心中依然警惕，不斷回想着剛才的遭遇。一路上，他的心神都在懸着，生怕有人再度襲來。車廂內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幾人都在思慮接下來的對策。
回到府衙已是夜色沉沉，何正叫來仵作，盯着他仔細檢查帶回的幾具屍體，查探是否能看出這些人的來歷。
過了一會兒，治傷的大夫也終於趕到了，替盛青和還活着的黑衣人治傷。尤其是黑衣人，是僅存一活口，何正吩咐必須救活，他還要從他口中獲取口供。
肖逸晨坐在一旁休息了一會兒，看着何正忙碌，他想起了陸馨怡還在府衙，開口告辭：“何大人，肖某先去看看陸小姐。”
何正聞言一愣，想到剛剛府衙遇襲，也不知道陸馨怡那邊是否受到驚嚇，帶着歉意地說道：“也好，肖世子，你儘管去忙。不過，要世子見諒，您看如今這情形，恐怕要麻煩陸小姐在府衙多逗留些時日了。”
肖逸晨皺了皺眉，不過他也知道如今這情形，陸馨怡還是待在府衙最好，他點點頭道：“我會陪她在這裏。”
何正聞言驚訝，有這尊大佛在府衙里鎮宅他求之不得，他本不想摻和進皇子間的爭鬥，可如今這事讓他難以抽身，既然避無可避，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這事很明顯有人跟定國公府過不去，那麼定國公府這邊為了自家清白定要查出真相，這是助他脫困，他自然樂意之至。
他笑着道：“世子您自便。有什麼需要您儘管開口。那個，世子，還要跟您借幾個人，幫我守住盛青。”
“好。”肖逸晨轉頭看向盛青，“走吧。”
肖逸晨揮手交出四位暗衛吩咐了幾句，便轉身帶着盛青往後邊院子而去。路上，他吩咐肖一回府取些吃用之物，要在這府衙過夜，自然要備些東西才行。
何正笑着目送他，便帶着捕快們開始審問那名活着的黑衣人，幾名老練的捕快迅速將其綁住，為了確保安全，何正讓其他捕快在周圍做好警戒，以防有黑衣人餘黨潛進來動手劫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