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新工作1
很多時候,當你以為領導別具慧眼、高瞻遠矚時,領導會狠狠抽你一巴掌,用事實告訴你,你眼裏的大事兒,在領導眼裏,屁都不是。
你很想告訴領導,別老是抬頭看天,也抽空瞧瞧腳下。
可惜。
你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就像現在,馮政委和劉所接起電話時,滿心歡喜的期待領導開口,把楊慶有調入局裏的文工團。
諷刺的是,直到領導掛斷電話,也沒提這茬。
難道要他們倆主動推薦?
別鬧了,領導看見報道后,正鬧心吶!
你還想把鬧心的始作俑者送到領導面前?
你是真不怕挨惦記。
當然了,這麼說,並不是馮政委和劉所對領導的決定有啥不滿,只是意外而已。
畢竟小金庫保住了不是。
沒人會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
掛斷電話,劉所和馮政委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倆人很有默契的沒再提這個話題。
楊慶有也沒多想,兩位頂頭上司該發的火也發了,該陰陽怪氣的也陰陽了,該撒的氣也撒了。
就意味着,有啥事兒,領導給你扛了。
那還糾結個屁啊!
不就是上回報紙嘛!壓根不影響正常生活,因此丫該幹啥還幹啥,點完卯,跟同事們吹了會水,然後便蹬着自行車消失在派出所門前的馬路上。
摸魚嘛!
楊慶有很在行。
同事們也很意外,意外這麼一能人,竟然還能繼續做大家的同事。
既然還是同事,那就沒了神秘感,該咋說話咋說話,該咋吹水咋吹水。
不過,都很有眼力見的沒提把楊慶有調走的事兒。
人留下,對大夥都有好處,何必找不自在?
奈何......
就像前文說的,當你以為事事順心,一切如常時,意外總是來着那麼猝不及防。
事發后的第二天,周三早晨,開完早會後,派出所迎來了一位陌生客人。
來人不是奪得歌曲《我和我的祖國》首唱權的京城軍區政治部戰友文工團的工作人員,反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全國總工會文工團的領導。
說起這事兒,也頗為離奇。
原本戰友文工團歌舞隊從外語學院得到歌曲《我和我的祖國》后,通過短暫排練,經內部試演后,歌舞隊的領導當即拍板,國慶期間,只要戰友文工團參與的文藝晚會,這首歌必須壓軸表演。
當然了,這年頭雖然沒版權意識,但歌兒也不能白唱,表揚信和一些物質獎勵必須到位。
文藝新聞向來不分家,歌舞隊還沒來得及找外語學院刨根問底,沒找到歌曲的詞曲作者之前,京城日報的記者就先通過熟人,聞着味兒找了過來。
聽過演唱后,雙方經過短暫的合計,直奔外語學院。
有蘇穎在,楊慶有即使想神秘也神秘不了,這年頭接受採訪都是政治任務,記者問啥,你就得答啥,哪敢隱瞞。
再說了,這是為祖國做貢獻的好事兒,壓根不用藏着掖着。
因此,蘇穎把楊慶有賣了個乾乾淨淨。
於是乎,第二天,馮政委就在報紙上看見了自家屬下的大名。
知道了詞曲作者的工作單位,戰友文工團歌舞隊的領導也起了歪心思,原本他們想着能寫出這種歌的同志,肯定是一個資深的文藝工作者,沒成想,對方只是個小小的派出所民警,這還了得。
還寫個屁的表揚信啊!
趕緊搶人吧!
像楊慶有這種水平的詞曲作者,擱政府積極掃盲的六十年代,別說香餑餑了,來句金餑餑也不為過。
你們公安政治部文工團不珍惜,那就給我們戰友文工團,這種人才,我們缺。
歌舞隊的領導生怕被別人截胡,當天就把申請送進了文工團團長辦公室。
但是,來的為什麼是全國總工會文工團呢?
說起這事兒,全賴“內鬼”。
就是那位日報的記者。
他老婆就是總工會文工團下屬歌舞團的演藝人員。
她聽說是戰友文工團想要的創作人員,第二天一早,也就是新聞登報的那天,她就找上了歌舞團的領導。
這年頭有點水平的文藝工作者,基本都在軍隊,像全國總工會文工團這種雜牌軍,也不能說雜牌軍,應該說是融合怪。
工會文工團是由川地三支地方文工團和原公安軍政治部文工團合併而來,成員水平擱當年的文藝界來說,頂多算是三流,壓根沒法和戰友文工團那種專業大團相比。
歌舞團的領導聽到這消息時,頓時樂得合不攏嘴,戰友文工團想要的創作者,肯定是人才啊!
截胡,必須得截胡。
這年頭工會文工團想搶的人,還沒有搶不到手的。
畢竟人家頂着全國總工會的帽子,而且楊慶有又是一公安民警,公安好哇!正好跟工會文工團有很深的淵源。
公安軍政治部文工團雖然換了名兒,關係都還在呢!
一個招呼下去,區公安局很痛快,麻利就把楊慶有的調出函給開了。
人家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你戰友文工團怎麼跟人家比?申請還在簽字的路上,人已經換地兒了。
馮政委見到自稱全國總工會文工團創作編導室主任的同志,莫名有點堵的慌。
昨兒剛以為寶貝疙瘩能保住,今兒你們就來送驚喜,真特么晦氣。
“張主任請坐。”
“不坐了,請問楊慶有同志在嗎?我想先見一下他。”
“在,你稍等。”
馮政委把人留在辦公室,出了門直奔劉所那屋。
叫人?
不着急,先等着吧你。
當楊慶有知道消息時,頓時麻了,全國總工會文工團,聽都沒聽過啊?
不過名頭倒是挺大。
全國總工會,能不大嘛!
“政委,我能拒絕嗎?”
楊慶有話里滿是不甘,他現在小日子美着吶!想上班就上班,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比街溜子還街溜子,逍遙的一批。
他可不想重新踏入朝八晚五,按時打卡上下班的生活。
“扯淡,你當組織調動是什麼?是兒戲嗎?你說不行就不行?你當你是誰?”
馮政委可算找到了由頭,把心裏的火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