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劍勝負
在領取了200杜爾什的任務報酬后，孟浩然便朝着勤雜工宿舍走去，準備將那幾位勤雜工的杜爾什歸還給他們。
但是很可惜，那幾位並不在。
按照鄰居的說法：“他們這幾天忙得很，天天往外跑，估計是接了什麼大的任務吧。”
但對於鄰居“我幫你保管，等他們回來了我就轉交給他們”的建議，孟浩然毫不猶豫選擇了拒絕。
這可是200杜爾什！誰能保證保管者不會動歪心思。
要說在勤雜工中自己信任的人——那可能只有李響了。
所幸這次自己的運氣還不錯，至少李響還在他那間小屋子裏，此時正在吃午飯。
對於孟浩然的造訪，李響十分驚訝：“哦？孟浩然，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孟浩然將緣由向李響講清楚，準備讓李響轉交那兩百杜爾什，李響十分爽快地接受了。
最後，李響還準備挽留孟浩然一起吃午飯，被理所當然的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十分合理，以至於讓李響感到了十分羨慕：
“宇琪估計已經做好午飯了。”
短短一句話，就讓李響無言以對。
“行行行，你們把日子過好就行。”
李響甩甩手，放棄了對孟浩然的挽留。看着孟浩然離去的背影，李響露出微笑，轉頭繼續對付自己的午飯。
吃完得抓緊時間修鍊了！
與李響的抓緊時間不同，孟浩然不緊不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但他現在也說不上多輕鬆，因為修鍊‘傾戀’的計劃破產，而“雷之一瞬”的修鍊又始終得不到進展。
萊斯的話還在孟浩然腦海中徘徊：“想要了解‘傾戀’，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去找一名女性去進行戀愛。”
自己……是不是該嘗試談一次戀愛呢？可是談戀愛又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幾滴冰涼的水滴在頭上，孟浩然打了個哆嗦，腦中所想變為一片空白。
“下雨了？”
帶着疑惑，孟浩然抬頭看去，
原來是掛在樹上的積雪開始融化，風一吹，那淅淅瀝瀝的水滴就像下雨一樣。
“變冷了啊……”
孟浩然感慨着，望向四周。
夜晚積攢的雪花已經融化不少了，屋檐、樹枝、平地，都濕漉漉的，宛若被水泡過。
一個女孩子站在一個即將融化的雪人邊上，雙眼泛紅。而幾個小男孩則不停地在四周收集着還未融化的積雪，小跑過來往雪人身上貼，似乎這樣就可以為雪人多延續幾秒的壽命。
還有幾位學生正架着梯子，梯子上是老師，正在街道各處做着裝飾。
這一路上來——
有橫幅、有貼紙、有燈籠、有綵帶……
還有許多東西孟浩然認不出，但他能猜到，這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聖夜節做準備。
“聖夜節啊……”
孟浩然感嘆了一句，便扭過頭繼續向著木屋的方向走去。
在普通人的認知里，聖夜節是一年的最後段時間，整個世界會回歸到最美好的狀態，所有人一起慶祝這一年的收穫，然後滿懷期待的第二年。
而根據老頭的教導下，聖夜節應該是全世界最虛弱的時間：
為了祭奠神的誕生，這一天所有戰爭中的國家會停止戰爭，所有人的戒備都會放鬆。無良的商人會在這幾天大撈特撈，黑心的政客會趁着這段時間收攏人心，
而那些被欺騙被蠱惑的人卻完全感受不到，依舊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但這些陰謀基本與自己無關，畢竟誰會想方設法地針對一個勤雜工呢？
孟浩然拿着報酬提着劍，穿越榮耀之塔，進入自己那間溫暖的小樹屋。
左右環視一圈，發現宇琪並不在，來到廚房，在鍋蓋下還有溫熱的蛋花粥。
孟浩然實在是有些餓，沒有多想，將錢袋與劍往邊上一放，騰出手開始盛蛋花粥。雖然因為放了一段時間后，這鍋蛋花粥的口感已經有些粘稠了，而且也不是很熱，但是味道還是非常不錯的。
一碗過後，是第二碗、第三碗……
直到最後一口蛋花粥咽下肚，孟浩然打了個飽嗝，又灌下一口冰涼的井水，這才舒坦下來。
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孟浩然臉上洋溢起幸福滿足的笑容——
吃飽穿暖，輕鬆愜意，不用擔驚受怕，也不用患得患失，
什麼是生活？這才是生活啊！
窗外的風，緩緩吹着，偶爾有幾片快融化的積雪被吹落下來，當某片雪花十分不小心地落在了一個人的肩上時……
門，開了。
“你居然還能主動去找瑩練劍，看來還是有幾分上進心的嘛。”
開門之人正是迪奧，這位許久未見的上司——榮耀之塔塔主。對於迪奧的突如其來，孟浩然頗感意外，同時也隱隱有些害怕。
自從鑽石之旅回來之後，這位老闆再也沒有給自己指派過任何任務。就連平日裏在榮耀之塔受到的獨屬於勤雜工的打掃任務，也沒有。
換句話說，這位闊別許久的上司，在現在突然上門，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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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麼新的任務嗎？”
“哼，你倒是積極。”
打量着孟浩然那擔憂的神色，迪奧冷笑一聲，說道：“放心吧，我可沒有精力給你挑選任務。我這次來，就是來檢驗你‘六劍’的成色的。”
“？？？？”
孟浩然當場呆住了，他很難理解這前後兩句話是如何連繫在一起的。
發佈任務的時間沒有，檢驗我六劍訓練成果的時間就有，是吧？
“那個，我今天才第一天開始練，而且剛剛吃完飯，你說……”
“沒空，就現在，拿上你的劍，過來。”
沒有理會孟浩然的嬉皮笑臉，迪奧十分冷酷甩下一句話，接着便推門而出。
而孟浩然就算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也沒有任何拒絕的辦法，只能耷拉着臉，提起角落的劍，跟在迪奧身後。
兩人來到木屋后的一片空地，這也是孟浩然之前練習六劍的地方。只是相比於之前，現在的氣溫與環境都不算太好。
迪奧負手站立，居高臨下看向孟浩然，沉聲道：
“攻擊我，用你所領悟的六劍。”
“啊？可是您沒有武器？”
“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啊？哼，傷害到我？現在的你可做不到。”
“…………”
孟浩然沉默了，
對於迪奧的挑釁，他有些憤怒，覺得自己被小看了。畢竟，當初自己的“雷之一瞬”，可是被黃金豬劍瑩評價為“有威脅”。
但很快，孟浩然便冷靜了下來，因為劍術，本就不該有太多的情感介入。
他緩緩舉起劍，擺出了架勢。
青色的劍刃，已經握緊，劍尖直指着迪奧。六劍中的第一劍，“雷之一瞬”，已經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刺向迪奧的心臟或者咽喉。
也正是這一刻……
“？！”
迪奧那原本不屑略到嘲諷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
深知六劍精髓的他，可不會因為對方只是一個孩子而麻痹大意。相反，他的應對無比認真，視線片刻都不曾離開這個孩子的眼睛。
他的靈力開始溢出，在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地方開始遊走。他放在背後的雙手，此時也被挪到了身前，其上更是被雄厚的靈力所包裹。
呼吸……漸漸地聽不到聲音，
流逝的時間……也幾乎讓人感受不到，
“啪噠！”
樹上的一塊積雪，像是彷彿感受到什麼，迅速下落，在地面綻開一朵雪花。
那隻黑色的眼瞳，閃出些許金光——孟浩然，動了。
“刺啦————！！！”
在雪花的掩護下，一道不太明顯的聲響撕裂空氣！
迪奧的瞳孔猛地放大，雙手及時一抓，讓那青色的劍刃沒有在最初的“剎那”刺入自己的咽喉，而是停滯在自己咽喉幾厘米之前。
時間依舊停滯着，呼吸的一次循環還沒有結束，
但僅僅是這短暫的時間，迪奧沒有浪費掉。他沒有給孟浩然更多的機會，就在這抓住劍刃的一瞬間，一腳踢出。
碰——
孟浩然胸口遭受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又在地面上翻滾了一圈。
在這之後的幾秒內，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猛烈地呼吸着新鮮空氣。強烈的眩暈感幾乎讓他反胃，差點把剛剛吃的蛋花粥吐出來。
在身體的狀況稍稍恢復后，他才結束神之右眼的狀態，強撐着站了起來。看了看啥事都沒有的迪奧，又看了看自己沾着泥水的衣服，默然不語。
“哼，身為劍士，居然連劍都握不住。看來還是讓你過得太滋潤了啊。”
孟浩然抬起頭，看到了迪奧那略帶失望的眼神，臉色不由黯淡起來。
“不過……至少你的路子是對了，沒有走偏，這也就足夠了。第一劍就練到這兒吧，接下來你可以學習第二劍了。”
聽完迪奧的後半段評價，原本還在因為自己失敗而懊喪的孟浩然頓時轉悲為喜。
他抬起頭，洋溢着笑容，接過迪奧遞來的劍，將其收回到劍鞘里。
就在接劍的時候，孟浩然注意到迪奧的手在抓住自己的劍刃后竟然一點傷痕都沒有，十分驚訝：
“老大你的手竟然這麼硬嗎？”
這句話可是撓中了迪奧的爽點了，他呵呵一笑，十分驕傲地解釋道：
“這是‘氣’，靈力的另一種用法罷了。以你現在的等級，沒有足夠的靈力儲備，學這個沒什麼用。等你等級高了，我自然會教你。”
等級……嗎？
孟浩然的眼神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現在先專心練習‘雨之淅流’，我可以先給你指明一個方向。雨不是雷，所以別用練第一劍那樣毫無保留的心態去練。”
“從今天開始你就別接任務了，再練習第二劍的同時再多打磨打磨第一劍。我給你放個長假，聖夜節結束之前你都不需要工作了。”
說完，迪奧便揚長而去，只留下孟浩然在冰天雪地中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