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伴君如伴虎心神慌
“那雨村?”賈璉在一旁見賈赦那副恐慌的模樣,與自己當時因為不能買回石獃子扇子恐相差無幾。
“你個孽障,”賈赦直接將杯子砸向賈璉,“還管他作甚,快將這事兒給我了了。”后又看向賈璞,“你是不是陞官了?乖乖,這麼快就能見皇帝了!”
賈璞愣了一下,隨後搖頭,“陛下見我字寫得好讓我侍讀。”
“你個傻孩子,”賈赦從炕上蹦了起來,“你之前是七品,侍讀是六品,陛下既然讓你去侍讀那就是早晚的事兒。”說完又嫌棄看了賈璉一眼,同樣是兒子怎麼差別這麼多,“璞哥兒,你比二老爺有出息。”
“兒子不敢,”賈璞不想跟他論那些,“父親,兒子覺得陛下將這個東西給我,必是要給我們一個機會,二哥去將這事兒了了,然後我和父親一起寫個請罪的摺子,當時陛下說看在祖宗的功勞上才將這個冊子給我。”
“你說得極是,孽障,還不按照你弟弟說的去做,”賈赦又罵道,“你媳婦兒那事兒我不管,你帶着她去找你二房的親爹娘,要是連累了我家就讓她回王家去。”賈赦瞪着賈璉,“一個蛋都生不出來,這媳婦兒要來幹什麼?”
這話不可謂不重,可賈璉跪在那也不敢說什麼。最後還是賈璞給他拉走的。“二哥,你覺得這偌大的榮國府最後是誰的?”賈璉聽這話臉都黑了,正要叱罵賈璞,“你別這樣看我,我沒興趣,榮華富貴我自會去博!”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今天經歷的事兒太多了,賈璉沒心情跟他打哈哈。
“老爺的名帖,你的名帖二房都可以隨意使用,他們住在榮禧堂,而且寶玉是個有大造化的只要老太太在......”賈璞話未說完就讓賈璉跟雷擊一般,一直以來賈璉想着是在為自己以後執掌榮國府忙碌。“這事兒不着急,你現在帶着二嫂去老太太那邊把這事兒說清楚。”
“啊......”賈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哦,我現在就去,璞哥兒,我......”
“二哥,我們才是大房的親兄弟,我會幫你的!你別愣着了,快去!”賈璞心想要不是為了活着,真是想把這群豬隊友全給宰了。
回到夕止院賈璞直接癱坐在炕上,在皇宮被宣歷皇帝的帝王心術嚇個半死,回家又是雞飛狗跳的安排這麼多事,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坐着不太舒服賈璞直接躺下,腦子裏開始捋今天發生的事,皇帝為什麼會把那個給自己呢?自己沒有那麼大的體面啊?皇帝後面說北靜王與賈府交情好,這又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沒想出個頭緒就躺在那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賈璉和賈璞按照王熙鳳的冊子一家一家的還了利錢,對那些賣兒賣女被打成殘疾的也給予相應的補助。賈璉看着石獃子家被賈雨村整得那樣破敗連連感嘆,將扇子還給人家,還做了些賠償。
回來的時候平兒哭着求賈璉去給王熙鳳說說情,說是王熙鳳和王夫人正在榮慶堂跪着。
“跪死活該!”說罷就甩了甩袖子掀開門帘子出去,這些日子他因為王熙鳳和王夫人在外跟人低聲下氣的。
賈璞無奈的笑着拽着他一起前往榮慶堂看看,人還沒到賈母屋就聽見裏頭傳來歡聲笑語,其中王熙鳳的聲音最大。“去我那待會兒?”賈璞心說王熙鳳的手段真不是蓋的,這麼大的事兒都能讓她給混了過去。
賈璞讓丫鬟去備了桌酒菜,這是他第一次和賈璉一起喝酒,喝醉了賈璉訴說著他對王熙鳳的各種不滿以及這幾天見到的那些人間悲慘事有多麼觸目驚心,他的醉話倒是讓賈璞又重新認識了他,心說倒是還有點兒良心。
上次放了顧衡的鴿子,旬休的時候他就約着已經和賈迎春定了親的丁成一起去他新買的小宅子。最近賈迎春在自己的授意下經常前往東路院去給賈赦和邢夫人請安,估計是拜佛拜得太晚了,賈赦和邢夫人對這個女兒沒有絲毫上心。看了府里擬的嫁妝單子賈璞真跟吃了蒼蠅一樣。在顧衡去取酒的時候,賈璞將嫁妝可能比較單薄說了一下,“你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需要靠女人的嫁妝過活的人。我會對她好的!”丁成原先還氣勢洶洶的說著,后一句則是紅着臉輕聲細語,要不是耳力好都聽不見。
由於定了親了,男女雙方可以互送一些東西,賈璞將自己要來時賈迎春委託的荷包遞給丁成。“噁心!”顧衡和賈璞見他將那荷包直接掛在身上滿臉浪笑,雙雙翻白眼嫌棄。
上書房裏,賈璞漸漸明白了什麼是喜怒無常。隨着又一個蓋碗摜在地上,賈璞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哼,一群魑魅魍魎......”宣歷帝將摺子扔在桌上,“賈璞,朕說你來擬,兩江巡撫李滿回京......”
自從入職之後,每日精神高度緊張賈璞的食量大增。“你慢點吃,再去添一碗飯。”賈璉對一旁的王熙鳳吩咐着。
自上次賈璉跟她分說了放份子錢的嚴重性以及有多少人富貴人家因為這個家破人亡流放的,還有二房覬覦自己的爵位的事情,王熙鳳老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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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二嫂,”賈璞接過王熙鳳的米飯。
“我聽說老爺說,呸,是二老爺說那賈雨村被降職外放了?”賈璉給他倒了一杯酒,還將一旁的醬鴨子拿到賈璞跟前將鴨腿夾到他碗裏。
賈璞邊吃邊點頭,“璞哥兒那會不會影響咱啊?”王熙鳳緊張的問着,“呵呵,你這吃飯的樣子看得我都跟着餓了。”
“嫂子,你也吃點兒,”賈璞放下碗筷,“應該沒事,咱的首尾都處理乾淨了,對了二哥,太太,不對先太太是不是張家的?”賈璉點頭稱是問怎麼了,“他們要回京了,而且張家大老爺可能要得重用,詔書是我寫的。”
“我的天老爺,還有這麼一門貴戚我怎麼不知道?”王熙鳳放下筷子激動的問,“二爺,張家是什麼情況?”
賈璉諷刺的笑了,“你天天將你王家捧得跟什麼似的,哪兒還記得我母親的娘家?”王熙鳳聽罷尷尬得不行,因為放高利貸把王夫人給扯出來,最近她天天給自己下絆子不給自己好臉色,哪還有什麼姑侄情。賈璉沒理她,“那會兒我太小不太清楚,只記得大哥沒了,然後母親也沒了,舅舅們什麼的更是沒印象,年節也沒有書信往來,我問過老爺不過被打了出來!”
賈璞聽罷,拍了拍他的肩膀,“嗯,那等到時候再說。”
知道賈雨村的事情不會連累自己家,賈璉夫妻的胃口也跟着好了很多。三人還在吃着,賈政那邊派人過來說讓賈璉和賈璞去榮禧堂。
“二哥,你是榮國府的繼承人,幹什麼呢這是?”路上賈璞見賈璉臊眉耷眼的好像有點兒害怕。
“唉,你不知道,你二嫂將二太太咬出來,那兩口子現在,唉......”兩人說著話呢就到了榮禧堂,不止賈政,賈赦,賈珍,賈寶玉還有賈蓉都在。
原來幾人都是因為賈雨村被貶的事情在憂愁。剛見完禮,“璞哥兒,你在上書房行走,照你看來會影響咱們不?”賈珍迫不及待的問。“可知具體因為什麼事情?”
賈璞將剛才在賈璉院中的話又說了一遍。
“雨村是個好的,肯定是誤會了,”賈政捋着鬍子說,“璞哥兒可在御前為其陳情,我們還是同宗。”
賈璞內心哼了一下,看了一眼賈赦,見其一直在鼓搗手中的把劍,“二老爺說笑了,論官職您比我高,論關係您和他更為熟悉,我連他長什麼樣都沒見過,要說情也應該是您去。”
賈政在賈璞叫出二老爺的時候就已經皺眉不喜,見他那樣毫不留情的說自己頓時臉漲得通紅,“你......”想要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個緣由,只覺得腦袋發緊。
其他幾人則是被他說話的態度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賈赦嘴角微翹沒說話,內心則是爽得不行,賈璉和賈寶玉都在心裏邊默默的給賈璞豎了大拇指。賈璞也被自己的應激給驚了一下,不過隨後又覺得無所謂,他真是想跟二房離得越遠越好,之前以為是王熙鳳放印子錢結果王夫人才是大頭,賈政天天裹着一個讀書人的遮羞布胡亂辦事。最近精神比較緊張事情又多,真是不想再多跟他繞彎子。
賈珍見現場尷尬直接拉着賈蓉走了。“我那邊也找你們倆有事。”賈赦邊說邊往外走,兄弟倆也緊跟着走了。唯有賈寶玉在那瑟瑟發抖。
“你這個孽障站在那幹什麼,說,最近都讀什麼書了?”賈璞回來的時候是穿着官服的,看他少年得志,意氣風發的模樣,再看賈寶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剛才還被賈璞懟了,問了幾句賈寶玉都答得磕磕巴巴的,賈政直接將書架上的雞毛撣子給拿下來將他打了一頓出氣。
王夫人和賈母聽說之後急急趕來,一口一個心肝兒肉的疼,賈政看了更是生氣,直接出了書房去了趙姨娘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