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福兮禍兮
木虛明不知道的是,吏部,師部沒有向他索取紙墨工本費,工部沒有索取手工費,並不是他們忘了,而是木虛明的身份已經在輝澤帝國官場幾乎盡人皆知了。
當有一天他去領俸祿,發現戶部竟然還有手續費,超時領取還有保管費時就知道官場有多黑暗了,即便異世,人心一如南宋朝。
木虛明拿到官令牌后,順便去了自己位於令禁城的官邸,也去了錦官城的府邸。
兩處府宅都叫驛丞府,一時讓木虛明以為自己看錯了。
寒暄了一下太子安排的家丁,奴婢,門護,差役,廚師,護院,管家,車夫,文書等,木虛明終於見到了藍心雲送來的三品官服。
三品官服由橙色輝鐵石棉製成,頂珠為鴿子蛋大小的橙鋰輝石。
文官官服上紋青色三紋竹。
青色三紋竹體嬌小如蘭,狀似青松,葉似青雲,莖細多節而盤旋有三條橫紋,體態輕盈,瀟洒嫻靜。
其意喻略有小成,此時應放慢腳步,收斂鋒芒,力爭六品,待他日平步青雲。
隱喻未成棟樑。
武官官服上紋青色三紋魚,又稱青色文鰩魚。
三紋魚其狀如鯉魚,魚身青色,背有三條紋理,鳥翼而白首赤喙,常行西海,游於東海,以夜飛,其音如鸞雞,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見則天下大穰。
意喻略有小成,此時應放慢腳步,收斂鋒芒,或躍在淵,無咎,力爭六品,待他日一躍化龍。
隱喻未成真龍。
“這官服雖比不了什麼頂尖的盔甲,但也是極品盔甲,不可買賣,但是可以花錢以舊換新,丟了可是死罪哦。”
“什麼,丟了是死罪?”木虛明不敢相信農甲樂所說。
“是啊!雖不是天價,卻不能遺失,你要好好保管才是,要說什麼是天價的,就是這神秘腰帶了。”
農甲樂拿起跟官服擺放在一起的腰帶,跟木虛明交代起來。
“這是一級神秘腰帶,有十二大格,二十四小格,共三十六格。大格可裝長九尺,寬六尺,高三尺的最沉一萬兩千斤的非氣非液之有形物,小格嘛比大格小十二倍。”農甲樂指着神秘腰帶上的三十六個方寸褶皺小格向木虛明介紹着。
自從跟玄巫葫滴血認主之後,木虛明對七彩大陸那些毀三觀的事物早就見怪不怪了。
“丟了它也是死罪么?”
“那倒不是,要是丟了,需要還回的時候自己買一個替代就是了。”
“那應該很貴吧?”
“初級神秘腰帶三萬一個,一級的十萬,二級的十五萬,三級的二十萬。”
“這麼貴啊?也有等級?”
“那是自然。”農甲樂繼續教導着木虛明,雷磊在一旁很是欣慰。
見過太子太傅之後,木虛明一行人就去拜見二公主輝夜了,奈何當日公主府的門衛不見官令牌不讓進,甚至不願傳達,木虛明無奈才將赴任事宜辦完又匆匆來到公主府請求拜見。
三人終於順利進入公主府,被金啟震帶去輝夜書房。
原本是要木虛明獨自前去的,雷磊和農甲樂堅持同往,輝夜也就懶得去禁止。
書房外就聽見有人在撫琴了,琴聲聽着有點凄慘。
此時,輝夜正在彈《相思曲》:
嚶,嚶,嚶,好傷心,真傷心,冷落咱,冷落咱,到如今;記得當日輕撫額,淺淺摸,春宵值千金。
如今撇我守孤房,肝腸寸斷相思深,甜言蜜語無處尋。
凄凄慘,慘,
冷冷清,清,
叫人怎,禁,
叫人怎,禁?
一曲完畢,雷磊在前,農甲樂和木虛明在後,三人早已齊跪在地,準備聽輝夜發話。
輝夜在偏白色的綉簾後面端坐琴旁,並未起身。
“你們覺得曲子怎麼樣?”
“極好!”
“好在哪裏?”
“在下不懂,只是覺得好聽。”
“雷主教不善於撒謊哦。”
雷磊心生慚愧,不知道輝夜的真正目的,本就忐忑不安,此時只能心虛道:“是。”
“木虛明,你怎麼看?”
木虛明知道輝夜彈的神似《古琴吟》,於是說道:“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有點凄慘,也有點寂寞。”
輝夜一驚,立即站了起來,頓了一下,又快步走了出來。
“你懂詞曲?”
“不懂,略知。”
“你懂情愛?”
木虛明羞紅了臉趕緊回到:“不懂,未知。”
“抬起頭來回話。”
木虛明只好抬頭看向輝夜。
不抬頭還好,這會臉更紅熱了。
輝夜身穿白色蟬衣,蟬靴,大冬天竟然還拿了一把蟬扇。
她長發及腰,黑的反光,一張標緻的瓜子臉塗著紅唇,貌似還塗了奶白色的胭脂粉。身材修長,體態豐滿勻稱,纖纖細手,指甲圓潤乾淨,仿若冰晶。
木虛明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因為蟬衣太過透明,如果不是蟬翅上的翼脈紋,還以為沒有穿衣服呢。
輝夜所穿蟬衣,乃是七彩大陸特有的一種蟬,名曰三十三年蟬,是一種在地底蟄伏穴居三十三年才能化羽而出的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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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年蟬剛蛻殼蟬翅還沒有完全硬化時取下再經特殊處理備用,由心靈手巧的高超女工配以蠶絲紡織而成。
這種蟬衣輕薄,防水,自潔,透氣,親膚,舒適,不受羈絆,柔韌,順滑,細膩,絲絲貼肌,自帶光澤感,冰涼感,輕柔之下,肌體若隱若現,給人一種恍入仙境、夢幻縹緲的奇特感覺。
“抬起頭來回話。”
輝夜又一次開口了。
木虛明無奈只能稍微抬起頭,盡量不去看輝夜。
輝夜看到木虛明漲紅了臉,輕喝一聲爽朗清脆的說道:“六歲了小傢伙,還沒有斷奶嗎?嘻嘻……”
木虛明不好意思接話,依舊沒有理會輝夜。
“不逗你了,說正事,黃艹的黃氏酒庄和名下的若干酒店酒樓被我收下了,現在我送於你了,金啟震會給你交接的,你們這就下去吧。”
金啟震,木虛明等異口同聲道:“是!”
幾人剛準備起身,輝夜像是又想起了什麼,說道:“聽說你們來帝都已有些時日了,為何今日才來見我?”
雷磊趕緊回道:“回二公主,當日因沒有官令牌,門衛未給通報。”
“哦,我知道了,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木虛明依舊不敢看向輝夜。
“你的遠祖真的是木萬南嗎?”
“是的。”
“你將自己的兩個異域球展示出來給我看。”
木虛明照做。
此時輝夜並未留意木虛明左手紅色環帶上的白色兌符,只是輕嘆一聲說道:“果然是個信球,只是跟你的遠祖略有不同。”
輝夜所說的略有不同是木萬南左手是綠色木系,右手是橙色金系,而木虛明的是左手青色土系,右手綠色木系。
木虛明的目光一直躲着輝夜,讓輝夜都有點難為情了。
“你知道你遠祖的《詠蟬衣》這首詩嗎?”
“不知。”
輝夜有點錯愕,木虛明竟然不知道自己遠祖寫過的詩,殊不知這七彩大陸沒人能比輝夜更了解木萬南,她痴迷於他,他也成為她內心深深的執念。
輝夜默默的念起了木萬南的《詠蟬》:
蟄伏如大隱,
趁夜破土出。
朝起飲晨露,
不食人間谷。
翼羽似天幕,
貼身沁乳酥。
縹緲透體香,
脫俗清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