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青春在忐忑中徘徊
高考結束后的蘇南秋,彷彿被抽去了主心骨,整個人陷入一種綿軟無力的狀態。房間裏凝滯的空氣,似乎都在嘲笑她此刻的茫然失措。床頭那摞小山般的複習資料,曾是她日夜摩挲、寄予厚望的“武器”,如今卻成了沉甸甸的壓力源頭,她只要稍稍側目,便能感覺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無聲地譴責她考試時的每一處猶疑、每一次失誤。
清晨的光透過窗帘縫隙,灑下幾道昏黃光束,蘇南秋在半夢半醒間伸手去抓,抓到的卻只有虛空。她睜眼,盯着天花板上那盞陳舊吊燈,思緒飄遠。沒了每日早起背單詞、刷題的催促,生物鐘仍頑固地在六點將她叫醒,可身體卻像被膠水黏在床上,動彈不得。手機靜靜躺在枕邊,她猶豫再三,還是伸手拿了過來,解鎖、點開估分軟件,那個反覆核算多次卻依舊飄忽不定的分數跳入眼帘,刺得她眼眶發酸。
“要是這道數學選擇題沒改錯就好了……還有那篇英語作文,用詞是不是太普通了?”蘇南秋喃喃自語,手指不自覺地在屏幕上摩挲,彷彿這樣就能改寫已然結束的考試結果。窗外,盛夏的蟬鳴一聲緊過一聲,尖銳刺耳,攪得她心煩意亂。她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在屋裏踱步,路過書桌時,目光掃到桌上攤開的錯題本,那些曾被她用紅筆重重標註、發誓不再犯錯的題目,此刻卻像是猙獰鬼臉,嘲笑着她的天真。
父母似乎也察覺到她的低氣壓,走路都刻意放輕腳步,說話輕聲細語,可越是這樣小心翼翼,蘇南秋心裏的愧疚感就越重。吃飯時,一家人圍坐在桌前,飯菜冒着熱氣,卻暖不了她心底的寒意。媽媽輕聲問:“秋秋,多吃點,這幾天好好休息,別老悶在屋裏。”蘇南秋機械地點頭,扒拉兩口飯,味蕾卻品不出絲毫滋味,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回了房間,“啪”地關上門,靠着門板滑坐到地上,雙手抱膝,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與此同時,沈墨清也好不到哪兒去。家附近那條蜿蜒的小河,平日裏是他散心的好去處,如今卻成了他宣洩焦慮的唯一場所。他沿着河岸踱步,腳下的石子被踢得噼里啪啦亂飛,濺起的灰塵在陽光里肆意飛舞,恰似他此刻紛亂如麻的心緒。
望着悠悠流淌的河水,沈墨清的腦海里像是在放映一場混亂無序的電影,高考答題時的畫面一幀幀閃過。那道物理壓軸題,解題思路起初清晰明了,可寫到一半卻突然卡殼,當時考場裏靜謐得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汗水順着額頭滑落到試卷上,洇濕了字跡,他心急如焚地塗改、重算,卻再也找不回最初的順暢;還有語文試卷上那篇倉促結尾的作文,為了趕時間,結尾幾段寫得潦草敷衍,如今想來,滿心懊悔。“要是再多給我十分鐘,不,五分鐘就好……”他喃喃低語,一拳砸在身旁樹榦上,粗糙的樹皮蹭破了手背,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手機在褲兜里不停震動,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尖上。掏出手機,同學群里消息已經99+,滿屏都是關於高考試題答案、各大高校預估分數線的討論。他匆匆掃過那些長篇大論,越看越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煩悶到了極點。“這題選A,絕對沒錯,我都查過課本了!”“分數線肯定得漲,今年題這麼簡單……”諸如此類的言論,在他眼裏都成了導火索,點燃了他心底的怒火與焦慮。他冷哼一聲,索性關了機,把手機狠狠扔進書包,一屁股坐在河邊草地上,雙手揪着草根,眼神空洞地望着遠方。
河面上偶爾有微風吹過,泛起層層漣漪,沈墨清卻只覺燥熱難耐。不遠處,幾個孩童在河邊嬉笑打鬧,歡笑聲傳進他耳朵里,竟顯得那般刺耳。他抬手抹了把臉,試圖驅散心頭陰霾,可剛一閉眼,腦海里又浮現出蘇南秋泫然欲泣的模樣,心瞬間揪成一團。“秋秋這會兒肯定也不好受,我得去陪陪她。”他嘟囔着起身,拍了拍身上草屑,收拾好書包,腳步匆匆朝蘇南秋家走去。
午後熾熱的陽光烤着大地,學校操場像是被罩在一個巨大蒸籠里,熱浪滾滾。蘇南秋和沈墨清並肩坐在看台上,腳下是熟悉的塑膠跑道,曾經無數個清晨,他們在這裏揮灑汗水、背誦單詞;課間休息時,兩人手牽手漫步跑道,分享一支雪糕,暢談未來夢想;傍晚時分,餘暉將他們身影拉長,相互依偎着憧憬高考後的輕鬆時光……可如今,同樣的地點,氛圍卻截然不同,瀰漫著凝重與不安。
蘇南秋把頭輕輕靠在沈墨清肩上,雙手緊緊攥着衣角,身子微微顫抖:“墨清,我好怕,萬一沒考好怎麼辦?這一年的努力就白費了……”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尾音在空氣中打着顫,直戳沈墨清心底最柔軟處。沈墨清握緊她的手,掌心溫熱傳遞過去,試圖驅散她指尖的冰涼:“別怕,秋秋,咱們都儘力了,就算成績不理想,也還有別的出路。再說,我會一直陪着你。”話雖如此,可他心裏清楚,這份陪伴能維持多久、又能否抵禦未知的驚濤駭浪,全然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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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陷入短暫沉默,唯有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交織。操場上偶爾有風吹過,捲起幾片枯黃落葉,在空曠場地打着旋兒,像是落寞舞者。沈墨清偏頭,看着蘇南秋側臉,日光勾勒出她小巧鼻尖、微蹙眉頭,還有那掛着淚痕的臉頰,心頭一陣酸澀。他抬手輕輕拭去蘇南秋眼角淚水,輕聲說:“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在這操場見面嗎?那時你跑步不小心摔了,我扶你起來,你紅着臉跟我說謝謝,從那以後,我就總盼着能多和你說說話。這一年復讀,因為有你在身邊,那些熬夜刷題、早起背書的日子都沒那麼苦了。不管成績怎樣,這份回憶誰都奪不走。”
蘇南秋聽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個略顯苦澀的笑容:“是啊,要是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可我就是忍不住去想,萬一咱們分數差太多,去不了同一所大學,甚至不在一個城市……”她頓了頓,沒敢把“異地戀”三個字說出口,可沈墨清卻心領神會,他攬過蘇南秋肩膀,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別瞎想,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等成績出來再做打算,說不定結果比想像中好呢。”話雖安慰,可兩人心底那絲不安卻如藤蔓般瘋狂蔓延,纏得他們喘不過氣。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蘇南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窗外月色如水,透過斑駁樹影灑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詭異光影。她拉過被子蒙住頭,試圖將自己與外界隔絕,可腦海里那些高考題目、預估分數卻如潮水般洶湧襲來,揮之不去。
迷迷糊糊間,她跌入夢鄉。夢裏,她置身高考考場,周圍同學都在奮筆疾書,唯有她手中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動彈不得。試卷上題目漸漸模糊,化作一張張猙獰鬼臉,衝著她肆意嘲笑:“你考不上的,這一年都白費勁了!”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呼救,喉嚨卻像是被堵住,發不出半點聲音。就在這時,眼前突然閃過高考成績公佈頁面,那個鮮紅刺眼的分數仿若判決書,宣告她的失敗。“不——”她猛地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喘着粗氣,雙手下意識地在空中亂抓,彷彿要抓住那根救命稻草,驅散噩夢陰霾。
與此同時,沈墨清也在自家床上陷入夢魘。他夢到自己滿心歡喜去查成績,輸入准考證號后,頁面卻彈出“考試違規,成績無效”幾個大字,鮮紅顏色刺得他雙眼生疼。他慌亂地去找老師、找家長,可所有人都用冷漠、譴責的眼神看着他,任由他聲嘶力竭解釋卻無人理會。“我沒有違規,這不可能!”他大喊着從夢中驚醒,冷汗濕透睡衣,頭髮凌亂地貼在額頭上,眼神里滿是驚恐與茫然。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拿起手機,屏幕亮起微光,照亮他們蒼白臉龐。蘇南秋手指顫抖着給沈墨清發消息:“墨清,我剛做噩夢了,夢到成績很差,我好害怕……”沈墨清秒回:“我也是,秋秋,別怕,夢都是反的,咱們肯定沒問題。”簡單幾句安慰,雖驅散不了心頭陰霾,卻也如暗夜裏微弱燭火,給予彼此一絲溫暖與慰藉。放下手機,兩人卻再無睡意,睜着眼望向漆黑天花板,靜靜等待黎明曙光,期盼那煎熬等待能早日結束,又懼怕黎明后揭曉的命運真相。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等待成績的煎熬未減分毫,外界壓力卻如烏雲般悄然聚攏。親戚朋友的電話開始頻繁轟炸蘇南秋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聲音透過聽筒,或關切、或攀比、或質疑,聲聲入耳,皆成負擔。“秋秋啊,聽說高考結束了,考得咋樣啊?大姨可是等着喝你的升學酒呢!”“隔壁老李家孩子估分可高了,報了名牌大學,你報哪啊?”每通電話掛斷,蘇南秋都覺得心力交瘁,癱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仿若靈魂出竅。
父母雖盡量幫她擋下外界紛擾,可鄰裏間偶爾投來的異樣目光、竊竊私語,仍像針一樣扎在蘇南秋心上。下樓扔垃圾時,她聽見鄰居大媽壓低聲音跟旁人說:“老蘇家閨女復讀一年了,這次要再考不上可咋整,聽說還在復讀班談戀愛,肯定分心了……”蘇南秋眼眶瞬間泛紅,手裏垃圾袋“啪”地掉在地上,垃圾散落一地,她卻顧不上收拾,捂着臉跑回樓上,躲進房間,趴在床上泣不成聲。
沈墨清那邊情況也不容樂觀。昔日同窗紛紛在社交平台曬出旅行照片、聚會視頻,文案里滿是高考結束后的肆意暢快,唯有他無心參與,看着那些動態,滿心不是滋味。更要命的是,學校老師打來電話,詢問成績預估情況,言語間雖委婉,卻透着股失望勁兒:“沈墨清啊,你平時成績那麼好,這次考試可得穩住,老師對你期望很高,要是出了岔子,多可惜啊。”掛了電話,沈墨清一拳砸在桌上,滿心憤懣與無奈,他又何嘗不想考好,可考試無常,如今只能在這煎熬里默默受着各方壓力。
兩人偶爾見面,都能從對方眼底看到同款疲憊與惶恐。在街邊奶茶店找了個角落坐下,面前奶茶漸漸冷透,杯壁凝滿水珠,恰似他們此刻潮濕低落的心。蘇南秋垂着頭,輕聲說:“墨清,感覺全世界都在盯着咱們成績,我好累啊,要是能躲起來就好了。”沈墨清握住她手,嘆口氣:“躲不掉的,秋秋,咱們只能硬扛着,等熬過這陣就好了,再堅持堅持。”可這“堅持”二字,說起來輕巧,落在實處卻重如千鈞,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對他們而言都是凌遲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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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排解這如影隨形的焦慮,蘇南秋和沈墨清都嘗試過各種方法,卻收效甚微。蘇南秋聽從媽媽建議,試着重拾畫筆,那是她小時候的愛好,許久未曾觸碰。她坐在畫板前,對着窗外風景發獃許久,才緩緩落筆,可畫出的線條歪歪扭扭,色彩搭配也雜亂無章,全然沒了昔日靈動。“我怎麼連畫畫都不會了……”她嘟囔着,把畫筆扔到一邊,挫敗感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讀書也曾是她的避風港,可翻開那些曾經愛不釋手的小說,文字卻像是在眼前跳舞,怎麼也進不了腦子。她煩躁地合上書,起身在屋裏轉圈,目光掃到角落裏塵封已久的結他,心血來潮拿出來撥弄幾下,琴弦發出的刺耳雜音瞬間打破屋內寂靜,引得父母在門外關切詢問。“沒事,我就是隨便玩玩。”蘇南秋高聲回應,聲音里卻透着股掩飾不住的落寞,她把結他放回原處,癱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滿心茫然。
沈墨清則選擇投身運動,清晨頂着烈日在小區籃球場揮汗如雨,一次次起跳、投籃,試圖用身體疲憊驅散心頭焦慮。可每當休息間隙,汗水順着臉頰滑落,滴在滾燙地面瞬間蒸發,他望着空蕩蕩的籃球場,思緒就不自覺飄遠,滿心還是成績那檔子事兒。跑步也是他常做的,沿着河邊小道一路狂奔,聽着風聲在耳邊呼嘯,大口喘着粗氣,可雙腿跑得酸脹發軟,腦海里那些高考畫面依舊頑固盤踞,趕都趕不走。
晚上,兩人會相約打遊戲,戴上耳機,進入虛擬世界,在槍林彈雨、奇幻冒險里暫時忘卻現實煩惱。可一局遊戲結束,摘下耳機,回歸寂靜房間,成績公佈的緊迫感又如鬼魅般襲來,將他們短暫營造的輕鬆氛圍撕得粉碎。“這樣下去不行啊,墨清,咱們根本沒法真正放鬆。”蘇南秋在電話里嘆氣,沈墨清沉默片刻,回應道:“我知道,可除了等,咱們好像也沒別的辦法了,再撐撐吧,說不定明天就出成績了。”話雖如此,可那未知明天,究竟藏着驚喜還是噩耗,他們全然不敢細想。
在這煎熬等待間隙,同學聚會邀請紛至沓來。蘇南秋本想婉拒,可架不住昔日好友軟磨硬泡,還是硬着頭皮去了。聚會地點選在市中心一家熱鬧KTV,五彩燈光閃爍,音樂震耳欲聾,同學們三五成群圍坐一起,喝酒、唱歌、打鬧,氣氛熱烈非凡。
蘇南秋剛進門,就被幾個女生拉到沙發上,酒杯塞到手裏,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寒暄:“秋秋,好久不見啊!高考考得咋樣?”“哎呀,別問成績了,今天出來就是放鬆的!”她勉強擠出笑容,抿了口酒,目光在人群里搜尋沈墨清身影,卻見他被幾個男生拉着在角落裏拼酒,臉色泛紅,眼神卻透着股揮之不去的落寞。
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轉盤指針飛速轉動,蘇南秋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當指針停在她面前時,周圍瞬間起鬨:“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秋秋!”她猶豫片刻,選了真心話。“說吧,復讀這一年有沒有因為談戀愛影響學習啊?”提問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投向蘇南秋,她臉色刷地變白,手指不自覺攥緊衣角,囁嚅着:“沒有,我們是互相鼓勵學習的……”話雖出口,可周圍人投來的目光里,懷疑居多,她尷尬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輪到沈墨清時,問題同樣犀利:“要是你和蘇南秋成績差距大,異地了,這戀愛還談不談啊?”沈墨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神堅定:“談,肯定談,距離不是問題。”可他攥緊酒杯的手指關節泛白,泄露了心底緊張與不安。這場聚會,本是為放鬆而來,卻因成績、感情話題攪得變了味,蘇南秋趁着眾人唱歌間隙,悄悄起身走出包間,站在走廊盡頭窗邊透氣,晚風拂過臉頰,她眼眶泛紅,滿心苦澀,這煎熬等待不知何時是個頭,未來變數又如此之多,她真的能和沈墨清攜手闖過嗎?
就在蘇南秋和沈墨清幾近絕望時,一則小道消息在同學群里炸開:成績將提前一天公佈。原本死寂沉沉的群瞬間沸騰,消息刷得飛快,有人歡呼雀躍,有人緊張哭訴,蘇南秋盯着手機屏幕,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手心裏全是冷汗。“墨清,你看到消息了嗎?明天就要出成績了……”她顫抖着給沈墨清發消息。“看到了,秋秋,別怕,該來的總會來,咱們做好準備。”沈墨清回復道,可發完消息,他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雙手卻止不住微微顫抖。
那一晚,兩人都徹夜未眠。蘇南秋坐在書桌前,把准考證、身份證反覆核對擺放整齊,又打開電腦,清空瀏覽器緩存,確保查詢頁面能順暢加載;她翻出高考時用過的文具、寫滿筆記的錯題本,一樣樣擺在桌上,像是在進行一場莊重祭祀,祈求成績之神能網開一面。沈墨清則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腦海里將高考知識點、答題思路快速過了一遍又一遍,仿若臨陣磨槍還能改變既定結果;他起身踱步,又在窗前佇立許久,望着窗外破曉前的黑暗,默默祈禱黎明能帶來希望曙光。
可隨着曙光破曉、日光漸盛,新愁卻如暗流悄然涌動。成績公佈固然近在眼前,可隨之而來的志願填報、未來規劃、感情走向等難題,仿若一座座大山橫亘眼前,壓得他們喘不過氣。“要是成績不理想,爸媽會不會失望透頂?”“不同分數能報哪些學校?還能不能在一塊兒?”諸般問題走馬燈似地在兩人腦海里盤旋,焦慮與期待交織,煎熬等待時光步入尾聲,未知明天卻更令人惶恐,他們攥緊拳頭、咬緊牙關,懷揣最後一絲勇氣,準備直面命運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