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涌動！林凡翻車？
對於即將到來的暗流林凡渾然未覺。
此刻他正帶着孔聖飽覽華夏的山河。
看那鬱鬱蔥蔥的麥田，看那富足的黎民百姓，看那山川河流，看那城市高樓。
最後，畫面拉遠，整塊華夏版圖出現在孔聖的面前。
與春秋時期的版圖相比，今時今日的華夏，其版圖又何止大了一倍！
越看，孔聖臉上的笑意就愈發濃烈。
直到最後，整個地球呈現在聖人的面前，其上還星星點點的閃爍着大量小點。
“這是何物？”
孔聖看到這些小光點，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林凡伸手在其中一個小點上一碰。
下一秒。
小點唰的放大！
一座充滿現代氣息的另類校園，呈現在了孔聖的面前。
校園內，既有華夏文字，又有其他國家的文字。
進入校園大門，迎面就是一座慈眉善目，活靈活現的人物雕像。
“這……這是吾之雕像？此乃何處？”
孔聖雙目睜大，錯愕開口。
林凡微微一笑：“此乃孔子學院，是為了滿足世界各國人民對我華夏文化和語言的學習需要，增進其他國家對我華夏文化的了解，加強與各國教育交流合作所特地創辦的學府。”
“孔子學院以漢語教學為主，不僅培養漢語教師，還會向所有外國學生提供教育資源。”
“如今，我華夏推崇世界大同，致力於創建和諧社會，此孔子學院乃是此舉的排頭兵。”
“排頭兵？”
孔聖一愣，接着莞爾：“哈哈哈，為華夏之昌盛，為天下之大同，吾甘當此排頭兵！”
可是。
話音剛剛落下。
孔聖的眉頭就是一皺。
他目光牢牢鎖定孔子學院內的那些外國孩童。
看着他們臉上天真快樂的笑顏，孔聖神情逐漸的變得凝重。
見狀，林凡疑惑的詢問道：
“夫子，可是有什麼不對？”
孔聖神情愈發鄭重，沉聲開口道：“林凡，吾有一問！”
林凡面上露出一抹惶恐，孔聖這架勢，絕對是有話要說啊，是對哪裏感到不滿了嗎？
他面現正色，後退一步，以弟子禮恭敬的回道：“夫子請問！”
孔聖抬手指向那些外國孩童，面現憂思：
“這些外國學子，比之我華夏學子，是否更加聰穎？”
林凡搖了搖頭：“非也，世界各國學子，智力均相互持平。”
孔聖聞言，臉上少了幾分憂慮，卻多出了更多的思愁：
“那為何，彼國之孩童，比我華夏之孩童，臉上多了幾分笑顏？”
林凡渾身一震，面現震撼。
他沒有想到，孔聖目光卻如此尖銳。
只走花觀花的一看，便發現了最核心的問題，並一針見血的點了出來。
網絡上的觀眾們一下子全都慌了：
“我去！孔聖有點吊啊！他這個問題問的好尖銳！這也是編劇設計的？這不是給自己挖坑么？”
“孔子可是天之木鐸！看過全世界的各國學子之後，要是還看不出來問題，那才是出BUG了好嗎？”
“沒錯，這可是至聖先師！有些東西瞞得過別人，又怎麼可能瞞得住他？”
“就看林凡怎麼回答了，哎！這問題要是答不好，這節目就垮了啊。”
林凡拱手，站直身體。
眼神帶着感傷：
“回夫子的話，這一切，只因為我後世華夏萬民，苦也。”
“萬民依舊苦嗎？”孔聖喃喃，嘴角苦澀，緩緩點頭：
“此苦，非飽食戰亂之苦。”
孔聖嗟嘆，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無奈和憂傷。
原來，縱使是兩千五百年後，豐衣足食之華夏，萬民卻依舊苦。
孔聖的這一聲嗟嘆，直接引爆了彈幕。
“嘶！林凡他居然是這麼回答？這可是在全網直播啊！”
“我的媽喲，這編劇是怎麼想的，這純純的高開低走啊，怎麼能跟孔聖訴苦呢？”
“林凡不想要自己的職業生涯了嗎？他怎麼能這麼回答？”
下一秒，彈幕畫風突變，整個彈幕區湧現出鋪天蓋地的謾罵：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林凡他就是一個不堪大用的主持人，北江台雪藏他是有道理的。”
“林凡能在北江台有所作為，無非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大家也看到了，現如今他自己出來做節目，分分鐘就垮了。”
“崇洋媚外！林凡這是在挑釁教育界啊，說咱們做的不如外國人。”
“狗比林凡，你別忘了，你代表的是億萬同胞，你這麼回答，是想讓我們跟着你一起在孔聖面前出醜嗎？”
“封殺！這種人，就是主持界的毒瘤！必須全網封殺！”
正揪心不已的在那觀看節目的觀眾們看到這些彈幕，直接就懵圈了。
這是個啥情況？
怎麼突然間就冒出來這麼多惡評？
他們有心幫林凡說兩句好話，卻實在是力有未逮，那幫人來勢洶洶，根本就不講道理！
北江台。
吳正豪坐在辦公桌前看着電腦屏幕，嘴角掛上了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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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啊林凡，我還在琢磨該如何對你動手呢。
沒想到你反倒是自己先給自己挖坑。
萬民苦？
文化部的這次任務就是專門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會而準備的，你在這個節骨眼說這種話，跟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
佳品視頻會議室內，秦雨欣已經緊張的滿手心都是汗，一旁的秘書劉曉潔更是急的直跺腳。
就在這時，一名員工神情慌張的跑了進來：
“秦總，不好了，已經有半天沒有新流量進來了，我們試了各種辦法，全都起不了量，好像，好像是被限流了！”
什麼？
限流？
秦雨欣蹭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驚慌之色：“怎麼會限流？給我出高價！五百不行，就出一千！今天，必須把量推起來，這個節目，它有這個潛力！”
尹品全這時笑呵呵的站了起來：“怎麼會限流，這不是明擺着嗎？林凡還是太年輕了，根本沒法區分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他這個話題一旦繼續下去，對我們是百害而無一利，就連幾大渠道商都看不下去了。”
“我看我們公司還是用這個卡點當做一個噱頭，然後把節目下架，見好就收吧，至少這樣，還能保住這個節目。”
秦雨欣忍不住握了握拳頭。
她抬頭望着屏幕中林凡古井不波的面龐。
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林凡，你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是我看走了眼，還是你另有深意？
第007章迷失！請夫子，教我！
這一刻，不止是秦雨欣，幾乎所有人。
不論是居心叵測，還是憂愁擔心。
全都把目光放在了正在直播的畫面上。
而身為暗流的中心。
林凡的臉上依舊帶着剛才那抹悲憫的笑容。
直到孔聖這一聲嗟嘆平息，他才緩緩的開口道：
“夫子慧眼，我華夏今日之苦，不是生計之苦，更非戰亂之苦，而在於精神。”
精神？
孔聖一愣，開口詢問：“何為精神？”
林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夫子方才已看過我華夏今日之面貌，覺得如何？”
孔聖一捋鬍鬚，盛讚道：“如此華夏，當得盛事二字！”
林凡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那夫子可知，偏偏就是這盛事，卻讓我華夏萬民苦不堪言？”
此話一出，網絡上罵聲直接就推向了第二波高潮，之前還幫腔的那些人全都噤聲了，滿屏的謾罵瞬間呈現出喧天之勢！
“盛事還苦不堪言？前言不搭后語，我去你的吧，你不會說話就給老子閉嘴！”
“我看這林凡也就那樣了，說話狗屁不通的，什麼台柱子？垃圾！”
“好好的一檔節目，這是要毀了啊，林凡這個坑貨，佳品視頻完了！”
“給老子滾蛋吧，林凡！”
“滾出主持界！我們不想再看到你！”
“抵制林凡！”
孔聖同樣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向林凡：“小友此話何解？”
林凡眼中的愁緒更濃了幾分，娓娓開口道：
“我華夏今日之苦，首當其衝，人心浮躁，遇事缺少耐性，稍有不順便意志消沉，心智不堅，動輒毫無鬥志，此為一苦。”
“無才失德之人受萬人追捧，先賢遺風國之元勛卻無人問津，此為二苦。”
“文化入侵，父母不知該如何培養其子女，無法取捨，只能隨波逐流囫圇吞棗，令無數學子身背重負，苦不堪言，何來笑顏？此為三苦。”
林凡抬起頭來，神情慚愧，眼泛淚花：“此之三苦，荼毒我華夏久矣，傷我華夏之根基，腐蝕我華夏之國魂，我們，迷失了……”
說完，林凡躬身拜倒，帶着求助的口吻，哽咽的道：
“請夫子，教我！”
孔聖渾身一震，喉結滾動，失神的喃喃道：
“原來，這便是後世華夏之苦！”
“苦在精神，苦在傳承，苦在教化。”
隨着孔子的話音落下，直播間的彈幕突然有了那麼一刻的安靜。
緊接着，所有那些原先沉寂的觀眾們，就如潮水般湧現而出！
“教育！居然是教育！看吧！我就說一切都在林凡的掌控之中，人家壓根就沒有崇洋媚外！人家這明明就是在跟孔聖探討教育的課題！”
“我的親娘誒，林神啊林神，以後你做節目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喘氣啊，我的小心臟受不了啊！”
“不得不再誇一句，林凡的演技真的是太到位了，他說那句迷失了的時候，這滿屏的真情實感，真是看得人心緒不平！”
“林凡說得太對了啊，現如今咱們的確是太浮躁了一點，根本沒法沉下心去思考和感受。”
“這三苦我感觸真的太深了啊，尤其是剛剛聽到林凡說國之元勛無人問津，流量明星受人追捧的時候，這不就是咱們目前的現狀么！那些演唱會門票動輒幾千塊上萬……”
“我哭，我想到自己小時候，學跆拳道，學美術，學音樂，學畫畫，學這學那，還有各種補習班，我可以理解父母的用心良苦，但我也是真的累啊，誰又來理解我們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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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幫人全都被林凡給騙了，教育可是千古難題，這個孔聖又不是真的孔聖，說來說去，他也就是個演員，這些問題提出來又有什麼用，他能提出什麼有意義的建議？”
“閉嘴把你！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大家才要共同的努力！你除了會嗶嗶扯後腿，你做了什麼？”
類似不和諧的聲音也有，但是很快就被壓下。
與此同時。
京都某民房內。
一位八旬老者，顫抖着重新戴上了眼鏡。
在他手邊，放着數本厚厚的典籍，一本是《周易》，另外幾本全是各種版本的《尚書》。
這些書已經全都被翻得起了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備註。
他就是有着活化石之稱的，華夏歷史泰斗，蕭致遠。
論對華夏典籍的研究，對諸聖先賢的了解，整個華夏，無人能出其右！
然而此刻，他那雙渾濁的眼中，卻是止不住的淚水。
一開始，他是在得到消息后，抱着質疑的態度過來的。
書藏古今，對話諸聖先賢？
這個佳品視頻，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更不用說這檔節目還找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當主持人。
說實話，他一開始是看不上的。
可是，這個節目卻從一開場就給了他無比驚艷的感覺。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個節目，從孔聖的服裝到草屋的佈景，從那七十三個蒲團，再到當時的天氣，空氣的清晰度，周圍的草木生長情況，土壤色澤，全都無可挑剔的完美！
其細節之考究，還原度之高，簡直令人髮指！
這種身臨其境的體驗感，讓他如獲至寶！
但凡是喜歡歷史的，有哪一個，不希望自己能夠穿越時空，去跟先賢諸聖面對面，去真正的一覽先輩的風采？
這個節目做到了！
正為此驚喜不已，林凡和孔聖之間的對話就把他給吸引住了！
他捫心自問，即便站在孔聖面前的是他本人，也無法做的比林凡要更好，更做不到讓這簡單的問答，變得如此鞭辟入裏扣人心弦。
剛才，他也同樣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覺得林凡要把節目搞砸了。
可是，當林凡最後把這三苦一說再躬身向孔聖求教的時候。
蕭老爺子淚崩了。
林凡的三苦，每一苦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咱們國學的凋敝，可不就是因為人心浮躁么？”
“年輕人追捧流量明星，對國家功臣視若無睹，一個帶貨網紅幾千萬的粉絲，路邊詢問抗戰打了多少年卻鮮少有人能夠回答，這是怎樣的一種凄涼？”
“父母教育不得其法，只知跟風去報各種培訓班教育機構，一味的填鴨式教育，自己累死，孩子苦死，更有父母教作業腦出血……又是何等的悲哀？”
他不停的抹着眼角，恨不得此刻撲倒在孔聖的面前，向他哭訴這些年來積攢在心底的酸楚和艱辛。
孔聖吶，我華夏萬民，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