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好運
第二天一大早,二組最後一排“四大惡霸”除了陳弋眼睛都沒完全睜開,靈魂遊離一樣從宿舍摸到了教室。
為了學習四個人定了提前四十五分鐘的鬧鐘,說是在班裏背書,晚上說得多麼莊嚴鄭重、蓄勢待發,起來的時候就有多麼的死狗,三個人還是陳弋給提起來的。
霍立這邊待遇好點,有溫馨的提示,學神喚起服務,頗為磁性低沉的語音包:“霍哥起床。”
其他兩個是踹了下床架子,隨後被子一掀,冷風呼嘯。
眼睛一睜看見是學神絲毫沒有怨言,摸着自己的良心只恨昨天牛皮大話吹上天了。
平時早讀前十分鐘肖成鄒盛說不定都還窩在被子裏安眠,這下天都還摸着點黑就要苦逼地去背書。
離開被窩,渾身就寒風颼颼鑽毛孔,不得不趕緊穿衣服。
班裏不止他們,還有些經常在上課時腦袋仰得最高的、寫題目時除了手就沒有動彈的人也擱班裏做題背書。
肖成問了其中一個說是幾點來的,那人一口氣背完一篇古詩才回答:“提前一個小時吧。”
“卧草……”三個人本來就剛起床腦子短路,聽見班裏還有這等為了學習覺都不睡的神人更是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只能用滿臉震驚來表達內心的卧槽。
不是誰都妖怪得像陳弋一樣,其實也有部分是努力刻苦才爭到一班的,甚至很多時候都看不見他們去午飯,像減肥期的路曉似得拿個麵包填肚子,埋頭就是刷題。
老胡每天最擔心的也是這些人,總不能說人家這麼發奮圖強不對,可是長時間這樣也真不是個事,去年就有好幾個上課上着倒了的。
被刺激到的三人以肖成為首率先拿起英語必考四千詞考試嘰里呱啦背,霍立和鄒盛也沒閑着。
霍立這次是真實體會到了比自己牛批還比自己努力是多麼可怕了。
搞得腎上腺素一頓輸出,這股子勁一直到早讀結束才偃旗息鼓,嗓子沙啞喉嚨刺痛,跟鋼絲球颳了似的,說話都沒勁。
陳弋有些無語地說:“也不用這麼拼,以後慢慢來就是了。”
霍立抬眼望了望掛歷那邊,剛好路曉過去寫上新的數字。
又少了。
“我知道了,就是今天有點興奮。”霍立把衛衣帽子蓋下來,扯了扯抽繩,帽子邊緣收縮了圈。
霍立貓叫喚一樣:“早餐。”
前面兩個絲毫沒有動靜,靈魂已經徹底昏睡,只有微微起伏的背大喊:我還活着。
陳弋說:“真懶。”
霍立腦子動了動,說:“是哦,我最懶,幸好有你。”
霍立感覺自己最後尾聲似乎笑出來了,哈了一聲,腦子都來不及控制處理,乾脆不糾結了,直接睡覺。
一覺醒來,肖成天塌了。
大熊又來了,這次帶來的除了題目,還有大熊愛心早餐。
“不是,兄弟你串班啊。”肖成看了看題目,眼睛又往早餐那瞟。
肚子尷尬得叫了聲。
“我們老師說學習不應該有界限。”大熊說:“再說我們一個學校的,哥,你就教我吧。”
一群愛看熱鬧的都佔了個位置,生怕吃不到瓜,畢竟這種事也算學習生活中難見的解乏趣事了。
“你去問你們老師啊。”肖成說完看大熊那沒有動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白說了,內心很抓狂。
他壓着聲音說:“兄弟,我知道我用女生頭像讓你產生了不小的誤會,但我也誤會了啊!”
我只把你當妹妹啊!
吃瓜群眾內心:什麼!
霍立內心:真煩,為什麼陳弋還沒回來,這麼個大瓜都趕不着熱乎的,可惜。
“有機”甜美大熊完全沒有聽進去,那樣子又讓肖成不好意思拒絕了,一番掙扎靈魂自贖之下終於放棄了抵抗,“給我看看。”
“諾。”大熊遞過去。
大熊選擇的題目都沒難到肖成寫不出來,肖成嚴重懷疑這傢伙把自己數學試卷投過去分析了。
為了避免上課還沒講完,肖成語速很快,而大熊似乎是不在意快慢一樣,反正就支着個耳朵聽,圓珠筆在草稿紙上隨着肖成的話時不時划拉,眼睛全然盯着肖成看。
陳弋從後門進來還是頓住了,又覺着這種事擱肖成身上很正常,而且大熊看着也……
霍立抬抬眼,手指摁掉屏幕上的方塊,雖然顯示出“恭喜通關”的字樣。
“來了?”霍立說:“坐着吧,看戲。”
陳弋坐到他身邊時,霍立突然有種你們有,我也有的感覺,吸了口陳弋擱來的豆漿。
稠了些,但是還是熱的。
終於在老胡進班之前講完了所有題目,大熊把早餐擱肖成桌子上,看上去兇惡神煞的一個人笑起來讓肖成雞皮疙瘩掉一地。
簡直毛骨悚然。
相比之下,老胡的笑容稱得上爽朗可掬,如沐春風。
“這周五學校決定舉辦趣味運動會,之前延期的籃球賽也辦上去。”老胡說。
班裏耶斯、歐耶此起彼伏,困意都掃了個幾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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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胡說完趣味運動會項目時,士氣又低迷了陣。
拔河、一千米、接力棒還有最頭痛的跳高。
個個都是難中難,一千米對於他們這些成天呆教室、上廁回寢室去食堂所算是最遠距離活動的“癱瘓人群”來說得跑散架。
拔河更不用說,他們班男生少,碰上二班腱子肉男生扎堆班級毫無勝算。
跳高太考驗技術。
四個裏面還剩個接力棒比較輕鬆,不過獲勝也不簡單,經常出現第一棒跑了個第一,第二棒直接倒數的情況,說不準。
不過那延期了的籃球賽重新提上日程還是讓幾個男生小小興奮了下。
“下課報名參賽的找肖成,積極點,學校說這次趣味運動會之後,下學期春季運動會就不允許我們年級參加了。”老胡說。
“敢情這是補償啊?”霍立吐槽了句。
老胡聽到了,微微點點說:“就算是補償了,所以這是我們一班最後一次集體運動會了,都拿出洪荒之力來,讓那些嘲笑我們的班級刮目相看。”
一班學生慣會起鬨附和,主打一個不管說什麼氣氛都要烘托到位,乃至於這呼喊聲差點給屋頂掀了,弄得隔壁二班很不滿,二班班主任跑過來大罵一通。
老胡朝二班班主任賠了個笑臉,看到一班學生個個興奮喜悅的臉又說不出教訓的話,只好說:“安靜點安靜點,把這股子勁放操場上發泄。”
下課之後來找肖成報名的人明顯比上次運動會多,肖成手都寫不過來,喊了鄒盛一起幫忙。
之前霍立也不想報,想着摸摸魚就好,奈何被老胡拉了個籃球,被肖成拉了個兩人三足。
這次他倒是很想上上場,也不是因為別的,就衝著最後一次,他也得報。
最後一次運動會,也是和陳弋最後一次運動會,得拿獎,得出出風頭。
得讓陳弋看看他的男人很不賴。
霍立看了看陳弋說:“你報什麼?”
霍立眼裏熊熊燃燒的小火苗絲毫沒有隱藏,算盤珠子崩陳弋一臉。
他還能說什麼,只好答應了,“報報報。”
霍立唇角一勾,相當滿意,還有點意料之外,還以為冰山總得掙扎一下。
“學神抱誰啊,三個抱別把人抱悶氣咯。”石小開找肖成報名,一聽見學神三連抱樂得不行。
“抱我抱我。”肖成手一邊抽筋寫名字一邊說。
“去你的,輪不上!”霍立也綳不住了,朝着肖成罵,手卻環住陳弋肩膀笑得四仰八叉。
鄒盛跟一嘴:“學神的胸膛太狹窄,只容得下霍霍,你們兩個別擠了。”
語氣無奈之前皆是對事實的感慨,引得全班都盯着霍立學神樂。
快上課的時候,霍立戳戳陳弋手,挑眉秀了陳弋滿眼。
“看手機。”霍立說。
陳弋拿出手機,點開那個人的聊天框。
-霍立:“你想報什麼?”
-陳弋:“報你。”
手機不是透明的,不然陳弋能透過手機看到霍立氣極想要揍人的表情。
不過霍立還是能感受到內心暖了一片。
靠,這種土味悶騷總是莫名可以拿捏他,受不了。
-霍立:“說正經的,肖成那邊名額都要滿了。”
-陳弋:“你報什麼我也跟一份。”
-霍立:“你說的?別耍賴。”
-陳弋:“嗯。”
霍立了扒拉下肖成肩膀,“什麼有空位給我報什麼,都勾了,還有陳弋。”
快上課了,報完的都回了位置,現在肖成這邊已經沒人了。
肖成轉過腦袋認真說:“除了拔河滿了,還有學神是個人,不是項目,勾不了。”
霍立愣了一秒腦迴路轉了過來,“靠。”
肖成繼續小聲說:“我覺得學神別人應該也勾不走,目前還沒人報他。”
“說,你們是不是串通了?”霍立嚴重懷疑肖成這嘴炮是跟陳弋學的,要麼就是被陳弋指使的。
陳弋:“沒有。”此人無師自通,以後不懂的題目儘管問。
肖成:“沒有。”這才是拍馬屁!
最後霍立和陳弋兩人都報了三個項目,跳高、一千米、接力棒,還有個提上來的籃球賽。
這幾天天氣都還不錯,雖然風是冷的,但至少太陽沒被遮住,伸進教室的光線遍佈角落。
周三的時候,張樹林終於來上課了,最開心的應該是石小開,自打張樹林不在,石小開只能和路曉閑扯,或者大老遠跑後面來和四個人說話。
張樹林看上去好了很多,“我舅舅說行啊個請大家吃飯,就周五有時間一起去吧。”
“蔣業啊?”霍立問了句。
“嗯,你們去嗎?”張樹林說。
“去啊。”肖成率先開口。
其他幾個也點點頭,霍立看了眼陳弋,發現這傢伙壓根就沒聽他們說話,耳朵里塞着耳機,冷冰冰看着題目,像審問犯人一樣。
霍立背着幾個人手一撐坐在桌面上,伸手摸了下耳機。
“怎麼了?”陳弋微微仰頭,下顎線剛好被伸進來的光束照得清晰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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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看男朋友太帥,欣賞下。”霍立說,“低着腦袋看不清。”
陳弋促然笑了下,皮膚在光照下顯得沒那麼冷調,眼瞼下的一雙眼睛透着暗色。
“現在看清了吧?”陳弋說。
霍立腿支着,重新回到椅子上,手機對準陳弋,“看清楚了,小白臉一個,我包了。”
看得很清楚,很多細節,假如讓他畫的話,他能耗費一整天,把陳弋畫得乾淨。
肖成不知道在騷動什麼,硬是把霍立桌子懟走了一畝三分地。
“別懟了,不要你和陳弋做同桌。”霍立拍拍肖成。
是的,霍立桌子已經被肖成抵走了一半。
“踹他一腳得了。”鄒盛提議。
肖成把霍立桌子拉回來,和陳弋桌子並在一起,說:“我跟張樹林說周五趣味運動會的事呢,太激動了。”
“周五也籃球賽要打了吧?我來的還挺湊巧,本來說下星期再來的。”張樹林說。
石小開說:“挺好,差點就五缺一了。”
“哦,對了,阿姨怎麼樣了?”
張樹林的臉其實有些幼態,放好了說其實摘掉眼鏡也挺可愛的一小夥子,笑起來又淡淡那個的酒窩,顯得靦腆內斂。
他推了推眼睛,臉頰兩邊露出酒窩,“身體挺好的,現在搬回家了,我舅舅……蔣業也經常來看她。”
大家都放下心來。
霍立看着張樹林,忽然想問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大舅子有對象了,而且還是男的,別再催相親了,怪尷尬。
到底沒說出口,畢竟他不知道張樹林對這種事的看法。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看,雖然肖成天天拿他和陳弋摁一塊開玩笑,但不知道這種玩笑一旦變成真的了,擱這幾個人面前還能不能笑出來。
這麼一想霍立就閉上了嘴。
他手在桌子下面掏了下陳弋口袋,憑感覺摸出了個薄荷的。
“運氣很霉啊。”霍立盯着這塊糖忽然有些感嘆。
紙面書寫的筆一頓,留下一團濃墨滲透背面,隨後筆桿倒下,陳弋當著霍立的面也摸了顆糖。
這次不是薄荷的了。
陳弋擱在霍立手心說:“我運氣好點,好運分你點。”
霍立眼眸閃過片刻怔愣,旋即笑出了聲,“靠……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