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思南相逢
霍昇和張大人兩人,立刻到凈塵山,凈塵山下一條小小的山路只許一人過,路的旁邊都是一棵棵整整齊齊的青松,幽靜,恬適。
因為凈塵山略高,有點冷,渺渺飄着細霧,如夢如仙。
他們兩個人沿着小路,一路向上,直到被一片青松擋住去路,霍昇看向張大人,張大人也搖了搖頭
“當時修禪師父就在這裏迎接我們,我也不清楚這是怎麼過去的。”
霍昇看着一片的青松,帶着張大人從左邊走,繞過青松
“你怎麼知道從這邊走?”
“這邊草有踩過的痕迹,應該是條路”
等他們兩個人到了,凈塵山的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並無人理他們。
霍昇過去攔住一個正在掃地的小僧“師父,請問修禪師父在哪?”
“宮裏的?”
“是,我們過來想去公主房間裏看看”
“修禪師父在那邊第三個禪房裏打坐,你去看看吧”小師父手指向左邊一指,就接着掃自己的地,好不冷淡。
霍昇微微鞠躬,向左邊走過去。
叩叩叩!
“修禪師父,在嗎?”
“進來吧”
霍昇和張大人推開木門,就看見素素靜靜的屋裏,只有一尊佛像,一張案台,旁邊飄着布幔,修禪師父在佛像前打坐,嘴中念念有詞。
兩人進了門,默默站着,一言不發,直到修禪師父起來
“你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我們奉命尋公主回宮,但是公主下山不見蹤影,所以我們想進公主房間,看看可有線索”
修禪師父搖了搖頭,“古人有云:男女有別,我身為語兒的師父自沒進過幾次她的閨房,你們今日前來,揚言就要進房,豈不是貽笑大方?”
張大人一聽,急了“不是,修禪師父,不是,我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尋公主的線索,並無他意”
“那人人都來說並無他意,我豈不是要人人放行?”
霍昇看着修禪師父並無放行的意思,隨即拿出令牌“修禪師父,若是公主三日內不能回宮,怕是皇上會龍顏大怒,雖然說皇上並無令說公主不可下山,但是那時候如果公主真有什麼危險,這罪過怕是誰都躲不過。今日霍某把令牌放着,您可以找幾位女師傅同我們一同前去,如何?”
修禪師父的確不知道語兒去了哪裏,也不知她如今可安好,雖說他以前也經常跑出去,但都有師姐弟跟着,這次她跑的慌忙,怕有什麼危險就麻煩了。
修禪師父看了霍昇一眼,轉身向前走“瑞秀,紡禎,你們跟着。”
瑞秀和紡禎在不遠處偷偷看着,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卻被師父抓了個正着“是.....”
修禪師父看着霍昇問到:“霍丞相可娶妻了?”霍昇微愣,不知這話從何而起“並未”修禪師父微微笑了笑,捻了捻自己的鬍鬚“無妨,會有的”
霍昇和張大人進了公主的閨房,進去並沒有很亂,和霍昇想的不一樣。
能在回宮的日子跑走,應該是個大大咧咧,不修邊幅,麻煩不斷的人,她的房間估計會亂的不行,可是事實卻是挺乾淨的。
書籍在書架上,乾乾淨淨,壘成一堆,一整面牆的書;右面是床,不大,估計正好放下這個麻煩不斷的姑娘,正門口是一幅字,寫着“心懷天下”,嗯,霍昇並不認為是這個姑娘寫的,應該是別人寫的。
在書案上,是一張又一張宣紙,這些宣紙並不整齊,一張鋪着一張,亂糟糟的。
霍昇眼睛一瞟,看見在左下角有一點黑,像是字,霍昇把這張寫着字的紙抽出來:心懷天下,劫富濟貧。
霍昇再朝旁邊的書架走去,看見一本本書,他隨意打開一本又一本,並無任何發現,在開到第七八本時,看見一句話,被玄展語用紅墨標註了出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霍昇微微皺眉,最危險的地方?皇宮?“這是什麼?”霍昇正想着,看見張大人手裏拿着一張肉色的軟膠囊,“霍丞相,這是什麼?總不會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吧?!”
霍昇把面具接過來,仔細查看,有鼻子有眼,看上去就是一張完整的面具,在抬頭看見那個柜子裏,有一排,想來這種人皮面具在凈塵山也是常見的,都不需要藏起來就這樣明晃晃的放着
他走過去看的更加明白些,不一樣的眼睛,不一樣的嘴巴,但是都是人臉面具,易容?
“有別的發現嗎?”
“沒有了”霍昇點點頭,“今天估計也找不到別的什麼了,先回去吧”
夜裏,月亮彎彎一條,月光瑩瑩,霍昇在書房,危險的地方?
對她來說危險的地方應該是皇宮,但是皇宮戒備森嚴,她肯定不能溜進去,不是皇宮,那是哪裏呢?京城嗎?
既然有人皮面具,那麼就肯定不是少女的模樣了,這可怎麼找?霍昇皺眉,提筆蘸墨留下幾個大字:心懷天下!
第二天,一早霍昇就帶上自己府里的侍衛,徑直向長安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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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險的地方,除了皇宮,似乎就是長安街了,長安街是整個玄朝有名的熱鬧街市。
霍昇和幾個侍衛都穿着便服,並未着官服,挨家挨戶的看,卻不打擾。
一家又一家,走過思南,霍昇看見一個老人一閃而過,這位老人,很是眼熟。
霍昇緩步走進去,思南與平常茶館並無兩樣,若細說分別,不過更加古樸,精緻一些。
一方方小桌,在屋子外面都是露天擺着,普普通通,想來是給尋常百姓討口茶的,而進屋內卻是格外精緻,也是一方方小桌,但這桌子的材質明顯不同,每桌與每桌都隔着紗帳,形成一個個的小單間。直接進門,面對的是思南二字,這二字筆勢流暢,像是出自大家。
左右兩塊屏風,使得左右分成兩部分,中間留得一塊空地,用作櫃枱,賣茶賣酒。
霍昇剛剛看見一位佝僂着腰的老人進來,可是轉眼間,就不知了去向。
“這老人,甚是眼熟”霍昇喃喃道。
張大人在街上走了一圈,霍丞相說有人皮面具公主應該不是少女模樣,那應該找何種模樣的呢?孩童?男子?老人?張大人帶着人從街上走過去又走回來,只覺百姓和樂,並無異常,便回去尋霍昇,想看看他是否有所發現。
張大人在思南尋得霍丞相時,霍昇正在思南門外喝茶。
“霍丞相,你這是?不尋了?”霍昇手拿茶杯抿了一口輕輕將茶杯放下“張兄,這茶可真不錯!”
張大人聽見霍昇的話,也瞬時頓悟“霍兄向來對茶有所品鑒,若是霍兄都說這茶不錯,想必是真的不錯!小二!給我來一杯!”
只聽屋裏遠遠傳來一句“哎~客官稍等!”
便見店小二拿着茶壺跑出來,拿着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擺上茶杯,為張大人沏了一杯茶。
霍昇指尖在瓷杯沿上輕輕敲了敲“遇見一熟人,想來敘敘舊”
張大人一聽與公主無關,就更急了,皇上本就思女心切,如今已過三天未見公主絲毫,如何交代?張大人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卻也不敢說什麼。
霍昇喝了一杯又一杯,在他覺得自己都不可能看見那老人時,那老人從右側的屏風出來了,小二向他彎腰示好,他揮揮手直接出了門。
霍昇全程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越看越面熟,待那老人剛剛從他身邊過去,他直接將茶杯向那老人扔去。
張大人看的心慌,那可是位年過六旬的老人!
茶杯直向老人衝去,只見老人微微歪頭,茶杯擦着老人花白的頭髮過去,老人順着茶杯的軌跡伸手將茶杯捏住,茶灑了兩滴在老人手上,老人步履蹣跚走回霍昇這桌,將茶杯輕輕放在霍昇面前“這位客官可是有何事吩咐?”
霍昇看着眼前的人,場景漸漸與兩年前重合,內心嗤笑,好一個百無一用是書生!
“並無!失誤!”老人看了霍昇一眼,微微彎腰,轉身要走,霍昇又把茶杯扔了出來,速度較上次更快。
老人反應過來,手向後伸直接取了張大人旁邊便裝侍衛腰間的劍,劍指茶杯,茶杯擦着劍身,閃出微微亮光,茶杯就快到劍柄時,老人將劍一轉,茶杯穩穩落在劍身上
老人將茶杯再次放回霍昇面前,又把劍還回侍衛,彎腰致歉“失禮失禮”轉向霍昇“客官若無事吩咐,飲茶便是,老嫗身子不適,還需去趟葯堂,失陪”
呵!反應的甚快,劍拔的甚穩,好一個身子不適!
老人顫顫巍巍向前走了兩步,回頭道:“這思南都是上好的瓷器,客官當心,壞了可是要賠的”
說罷,繼續行自己的路。
霍昇飲茶嗤笑,好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好一個思南!
待霍昇茶飲盡,茶杯在桌上輕輕一放,茶杯開裂,四分五散,店小二從屋內出來“客官,這......”
霍昇冷哼一聲,放了一錠白銀,看了看思南的招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