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給他一刀
蘇顏華自知墨策戎來此定是不懷好意,但她也不怕,抬着步子走了過去。
“爹爹。”
墨策戎抬眸,女子挺然而至,藍衣襯的她秀股清風,她嘴角輕扯,眉眼冷淡。
“墨王爺。”
她行了禮,不等墨策戎開口,自顧自站起身來。
蘇遠尷尬一笑,輕微斥責蘇顏華,開口道:“小女不知禮數,還望王爺大度,不與小女計較。”
墨策戎抬手示意無事,一雙鳳目從一開始的迷霧到如今的深邃。
“蘇將軍,可否讓本王和蘇大小姐單獨談談。”
蘇遠猶豫了一下,看向蘇顏華之後點了點頭,用眼神警示了蘇顏華一眼,但此時的蘇顏華不想搭理。
蘇遠走遠后,蘇顏華走上前坐在墨策戎的對面,一左一右,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氣勢。
“墨王爺要和我談什麼。”
墨策戎看到她這不知禮數的模樣,和之前溫柔的樣子大相逕庭,不知又想起什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厭惡。
“那日壽誕發生的事情當真與你無關?”
蘇顏華瞥了他一眼才開口:“真要是我做的,就不會把你打傷了。”
提起這事墨策戎的面色有些暗,她可當真下了狠手,將他打昏流血后竟是不管不顧,一點也不擔心他因此喪命。
墨策戎輕哼道:“那可未必,是你讓人將我喊過去的,我進屋后就被香氣迷昏,之後就和你躺在一張床上,怎麼可能與你無關。”
“蘇顏華,雖然我們有婚約在身,但你也知道我從未喜歡過你,如今你做出這等醜事,怕是連女兒家的臉面都不要了,女子自賤,又有何人憐惜。”
“啪—”
墨策戎感到一股清風襲來,他連忙閃了身子,地上的茶具破碎一地,茶葉和茶水迸濺了墨策戎的衣袍。
蘇顏華臉色鐵青,眼神中閃着怒火,瞪着墨策戎,似乎要將對方吞噬。
“墨策戎,你是個傻子吧,我警告你,再沒有證據污衊我,我一定會殺了你,讓你不會在我面前噴糞。”
墨策戎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的臉色一片漲紅,死死盯着她,唇線緊繃,透露出一絲怒氣。
“蘇顏華,你竟敢對本王無禮。”
無禮就無禮了,她從見到他那一刻沒有上手掐死他就已經很控制了。
墨策戎未懼,依舊開口道:“若兮將事情都告訴我本王了,你沒證據就仗殺了她的婢女,當真如此歹毒,若兮是你的妹妹,你為何處處針對她,不讓她好過,這次如若不是若兮為你求情,我便稟告皇上徹查此事,現如今,只要你去向若兮道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話落,墨策戎感到強勁的氣息直面向他的腦門鋪來,墨策戎沒防備下意識去擋,猛烈的氣勢卻轉了個空隙襲向他的胸口,當即墨策戎就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他望去,白皙的手指握着冰冷的匕首插進他的胸口,鮮血染紅了白皙的手指。
蘇顏華眸子睨着他,冷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你膽敢亂說一句,我的匕首便插進一分。”
天色漸暗,女子一身藍衣傲然而立,她眉目帶着淡淡的冰冷,眸子中猩紅一片,眼神里的恨意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這股莫名的恨意讓他愣神。
他不禁想起前幾日的蘇顏華,喜愛的眼神都快要灼傷他,而如今的眼神竟是一片冰冷,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一般,他被這種轉變搞混了思緒,他就這樣靜靜望着她,神色漆黑一團。
他身側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鮮血染紅了兩人的手指,交纏於一起。
“讓我道歉,簡直是做夢,堂堂雲秦王爺辦的案件不可勝數,現在就一昧的選擇錯信他人而定下我的罪,你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究竟誰才是幕後主使,我不屑你心中怎麼想我,但你再敢這樣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譏諷我,我便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她無情的掙開了他的手,將鮮血一股腦的擦在他的黑色的玄袍上,轉身離去。
他看着那抹藍色身影,目光緊緊追隨,他整個人只是立在原地,可他的心卻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無數個想法垂在心頭。
蘇顏華想不到這一幕,被一雙清淡的眸子盡收眼底。
玄風襲來,墨風扶住了墨策戎,一臉擔憂道:“主子”
墨風雙眸中儘是殺意:“主子,她竟敢這樣對待你,我去殺了她?”
墨策戎擺了擺手,連忙制止道:“不,先回府。”他的神色蒼白無力,最終禁不住暈倒過去。
是夜,晚風漸有了涼意,許氏攏了攏衣袍。
突然聽到聲響,許氏打開房門,一身襲着鴉青色衣袍的人走了進來,長睫在燭火中投下淡淡的陰影。
許氏畢恭畢敬的跪下行禮:“少主。”
行簡佇立在那,沒有言語,直到許氏拿出手中握着的玉佩時,眉頭一皺,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
許氏沒錯過行簡那一絲變化,她滿臉陷入了回憶中,語氣儘是傷感:“少主小的時候,長老們為了推上你做行族少主之位,不惜將你的母親殺死,原因是你的母親身份低劣,不能為你之母,尤記得漣漪走的時候,她將玉佩給了奴婢,讓奴婢好好照看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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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許氏眼底有了濕意,她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溢出。
“奴婢與你母親同一出身,親如姐妹,看你母親死的不甘,奴婢只能背負她的遺願好好照看你,直至你十八歲。可惜,夫人容不下我,派奴婢做蘇府的探哨,可是少主,我已經三十有六,蘇將軍對奴婢很好,現在的日子也很平靜,奴婢漸漸有了牽挂,就是奴婢的女兒。”
許氏滿眼哭的通紅,她雙腿跪下,懇求道:“少主,奴婢前半生都是為了行族,為了你母親,為了你而活,這一次,奴婢想為自己而活,少主,青姨懇求你,少主再幫我這一次吧,從此我將玉佩交與你,不會再打擾行族和少主。”
許氏說完,將玉佩緩緩遞給行簡。
他的眼眸下移,緊緊盯着那副玉佩,破舊卻帶着暖意,這是他出生的象徵,是他母親存在的象徵,意義非凡。
指節修長的手拿起那副玉佩,緊緊握在手心,因為用力,便顯露出淺淺的青筋。
“什麼幫?”
許氏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她站起身來,眼神中帶着狠意。
“少主可不知我和若兮在蘇府的苦楚,將軍有一嫡女,此女表面對我們友好,實則陽奉陰違,天天針對若兮,若兮一再忍讓,只是換來此女的變本加厲,我想再忍終究不是個法子。”許氏看了一眼行簡,見行簡沒有反應繼續說道:“過幾日就是百花宴,我想懇請少主……”
行簡開口:“殺了她?”
許氏慌忙搖頭:“不,只需在那日讓她出點丑,不能分心為難若兮即可。”
行簡目光如炬,彷彿要將許氏看穿,就這般輕輕的盯着,眼眸中不帶一絲情緒,卻顯得意味深長,令她心中一顫。
就在許氏心虛之際,行簡再次開口:“何人?”
許氏低頭不敢再對視:“此女名為蘇顏華。”
行簡眼神飄忽了一瞬,這名字怎麼這樣熟悉。
行簡的身影漸漸走遠,許氏才敢抬頭,她放鬆喘了幾口氣,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有人扶住了她。
“娘,你怎麼了?”
蘇若兮扶住許氏,將她帶到床邊坐着才放手。
“娘,剛才那人是……”蘇若兮有些不敢置信,她的呼吸變得短暫而急促,胸膛輕輕的起伏着:“是行公子嗎?”
她的雙眸中帶着一絲喜悅,彷彿在等待許氏的回應,心情起伏間緊張到她快要窒息。
許氏現如今已經緩和了情緒,看向蘇若兮這狀態哪裏不明白,她輕輕嗯了一聲,之後輕聲如重雷,打破她的幻想:“少主不是你可以妄想的,少主的婚事,乃至一切都是行族做主的。”
蘇若兮沒想到許氏話說的這般絕情,她也只是突然看到行公子有些不敢相信罷了,至於交集,她剛有一分,現如今也是半分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