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知否里的林噙霜的那些年（12）

兩廂都不清楚對方的真實底細，兩廂都有着自己心底的目的。

所以，這孔嬤嬤到了盛家之後，一時之間也是如魚得水。

雖說到了盛家之後，孔嬤嬤就發覺，盛老太太現如今在這盛家的地位遠不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

但是，請她所花的錢，有一大半都是從盛老太太這兒出，且她以前的確是和盛老太太有幾分的交情，也欠了盛老太太一定的人情。

所以，哪怕到了盛家之後，清楚了盛老太太的現實情況，孔嬤嬤在賺錢與宣揚自己的名聲的同時，還是多給了盛老太太幾分面子。

這多給的幾分面子是什麼呢？

那自然是在教導盛如蘭和盛明蘭的時候，在一定的程度之上，偏向於盛老太太所在意的盛明蘭。

她的這番做派其實是挺明顯的。

但架不住盛如蘭是個心大且並不怎麼喜歡枯燥乏味的學習的。

孔嬤嬤的水平其實也就到那兒而已，她在教導人的時候，並不懂得什麼融匯變通，或者是趣味性，盛如蘭上她的課，不睡着已經是最好的表現了，又怎麼指望她發現孔嬤嬤的偏心明蘭呢？

至於盛明蘭，她是既得利益者，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會將這事兒給大剌剌的說出來。

所以，盛家女眷的小課堂就這樣不咸不淡的進行了一個月，直到一個月後的一次隨堂小測驗，這一切才被王大娘子給戳破。

王大娘子是被神秘好心人林噙霜提醒之後，才注意到這一點的。

其實，按照王大娘子的個人性格與脾氣，在剛知道這件事情，且根據自己的觀察發現的確如此的時候，他就想要將這件事情鬧到明面上來了。

好在的是，她身邊有個十分靠譜的劉媽媽。

劉媽媽一看這情況，哪能讓王大娘子立刻就落到明面上來，好說歹說才將王大娘子勸下來，讓王大娘子同意了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將事情戳破。

可等啊等啊等，一直等到一個月都過去了，還堪堪找到這麼一個將事情戳破的機會。

因着孔嬤嬤的偏心式教學，盛明蘭和盛如蘭二人的學習成果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這回，因為盛明蘭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想要藉此機會未來得個好姻緣，所以就沒有理會衛小娘的藏拙說，在這次的課堂之上，表現的盡善盡美。

也正因為如此，在這一個月節點的課堂小測驗上，她將盛如蘭襯托的跌到了泥底里去。

比起兒子們的功課，盛紘其實是不怎麼在乎女兒們的學習如何的。

但架不住有個因為自己名聲受挫，所以非常想要在盛家展示自己的先見性的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見明蘭的成績這般的好，且還僅僅只是一個小測驗之上的成績，肉眼可見的未來一片大好，便就將這次課堂小測驗的成果直接擺到了盛紘的面前去。

連帶着盛如蘭娜不怎麼好的答卷。

盛紘再怎麼的不在乎家中女兒的學習成果，在遇到這種東西都已經擺到面前來的情況的時候，還是認認真真的看了的。

畢竟他當年將女兒盛華蘭嫁到忠勤伯爵府之後，的確是給他的為官之路帶來了一定的順暢。

所以哪怕他並不指望女兒們博學多識，也是希望女兒們能夠學些東西，最後嫁個好人家，從而反哺娘家的。

懷揣着這樣的心態去看兩份成績單，盛明蘭的成績讓他有多麼高興，盛如蘭的成績就讓他有多麼的窩火。

這樣慘烈的對比之下，盛紘自然是找到了王大娘子出去，這也剛剛好給了王大娘子戳破孔嬤嬤偏心，且孔嬤嬤並不是什麼宮裏頭的好嬤嬤，而是宮中清算人的時候放出來的宮女的事情。

王大娘子一激動起來，那把嗓門根本就不能夠讓盛紘插上話，且這件事情關係到如蘭，王大娘子根本不可能讓盛紘隨意的批評女兒。

所以在王大娘子一樣證據一樣證據的往盛紘臉前拍的時候，盛紘沉着一張臉，看完所有證據，總算是相信了王大娘子所說的一切。

相信了王大娘子所說的一切之後，盛紘就坐在原地開始反思自己了——他倒不是在反思自己這個爹做的不分是非清白就批評女兒，而是在反思為什麼會在出了盛老太太那種事之後，還願意去相信盛老太太，讓盛老太太給家中的孩子找了教養嬤嬤。

盛紘深刻的反思自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容易輕信盛老太太了。

最終，在王大娘子等着盛紘處理這件事情的目光之下，他搖着頭離開了王大娘子的院子，只說讓王大娘子再給找一個教養嬤嬤，其他的處理方法是丁點沒有。

王大娘子直接被盛紘的這個態度氣了個仰倒，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接下來還有其他的事情能將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盛紘雖然沒有其他的處理手段了，但終究還是去盛老太太那兒表達了一番不滿。

而盛老太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自然是要跟身邊的人念叨，她念叨的時候就非常會轉嫁矛盾，念叨的話落到盛明蘭的耳朵里的時候，就演變成了王大娘子那邊不滿意於盛明蘭的出挑。

不用隱藏自己的出挑，受到大家的表揚，盛明蘭根本不想繼續藏拙了。

所以在知道這樣的信息之後，盛明蘭只覺得自己滿肚子的委屈，猶豫老半天，最終跑去找了這個家裏最一碗水端平的端方大哥盛長柏。

盛長柏自然要表現出自己一碗水端平的最大特質，所以在聽完盛明蘭的告狀之後，他便表現出格外的氣氛，前腳送走盛明蘭，後腳便沉着臉往葳蕤居去了。

“母親，一家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待子女更是要一碗水端平，你怎麼能因為明蘭出挑，就要強按着人家的頭把人往下壓呢？如蘭自己沒出息，那是她自己的問題。慣子如殺子，如蘭到現如今這樣，母親你難道沒有錯嗎？何苦欺負明蘭一個可憐的孩子？”

王大娘子剛生悶氣生完，正在和劉媽媽商量着要給如蘭請一個什麼樣的教導嬤嬤，便被闖入屋中的盛長柏沒頭沒尾的教育了一通。

自打盛長柏這個兒子搬去了前院，接受盛紘的教育之後，王大娘子就覺得自己和這個兒子之間有了一層莫名的隔閡。

但終究盛長柏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雖然她還有個盛長楓，但長子和次子之間終有不同，雖說關愛是一樣的，但盛長柏一直被家裏人寄予厚望，王大娘子也以這個孩子為驕傲。

可不曾想，當發生了不公平的事情的時候，自己這個兒子居然不替自己的親妹妹討公道，反而是替盛明蘭鳴起不平來。

且不僅僅為盛明蘭鳴不平，還在這連自己這個當娘的都一起怨懟上了。

王大娘子可丁點不覺得自己對盛明蘭不好，畢竟她可從來沒有磋磨過庶齣子女，甚至庶出的盛明蘭平日裏和如蘭的待遇也差不了多少，現如今更是發生了家裏請來的教養嬤嬤偏向明蘭而忽視如蘭的情況。

所以，盛長柏的這一通責罵，王大娘子自然是不認的。

“我何時欺負明蘭了？我何時一碗水端不平了？你有問過明蘭，這次成績超出如來一大截，究竟是什麼原因嗎？那是你的好祖母請的教養嬤嬤偏向明蘭，根本就不管我的如兒！你是如兒的親大哥，不關心關心自己的妹妹遭受不公平待遇，心中可有委屈，反倒是替別人鳴起不平來了？”

王大娘子一拍桌子，瞪起了眼睛，罕見的對盛長柏發起火來。

因着王大娘子以前對盛場擺的態度格外的好，現如今這樣對待盛長柏，那真真的是頭一次，盛長柏也有些不太習慣。

所以盛長柏實實在在的呆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大娘子。

他着實沒有想到，現實情況是盛老太太請的孔嬤嬤偏心，但他卻並不想為自己剛剛說錯的話而道歉——骨子裏頭的大男子主義作祟嘛！

所以，他瞪大眼睛看了王大娘子好一會兒，嘴巴張張合合了老半天，最終卻留下一句“兒子告退”便轉身就走。

一句道歉，一句解釋都沒有的直接離開，這讓等着盛長柏道歉的王大娘子心頭一梗。

“柏兒，柏兒怎麼會這樣？！”王大娘子拉住了劉媽媽的手，喃喃自語。

劉媽媽心疼的看着王大娘子，心裏有一籮筐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王大娘子在那喃喃自語了一會兒，眼淚就淌了下來，喃喃自語也變成了字字有力：

“我早該想到的啊！我早該想到的啊！柏兒這是被教壞了呀！當年袁家給我的華兒下馬威，他都替着袁家說話，跟那袁家大郎稱兄道弟。現如今，只不過是如兒被輕視了，他自然不會去管，不會去理會啊！”

王大娘子說出了劉媽媽想要說的話，劉媽媽看着王大娘子難受的模樣，上前一步將王大娘子攬入懷中：

“大娘子，咱們還有楓哥兒和如姐兒呢！”

這樣的安慰，無非就是劉媽媽也覺得盛長柏是掰不回來了。

王大娘子靠在劉媽媽的懷中，結結實實的哭了一場，哭完之後便將盛長柏丟到了腦後——是啊，她還有長楓和如蘭，長楓雖然渾不吝了點兒，不愛學習了點兒，但對待如蘭和明蘭的態度卻是非常分明的——更喜歡自己的親妹妹。

“我還有楓哥兒和如兒，我得快快給我娘家寫信，讓他們給楓哥兒找個好書院去，然後再給如兒重新請一個教養嬤嬤！”

原劇情裏頭沒有明顯的對比就沒有太多的傷害，可現如今的王大娘子實在是屬於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在痛哭一場之後，仔細想了想盛長柏的所言所行，一顆心終究還是冷了。

長楓在家裏並不怎麼受重視，因為盛紘覺得盛長柏是整個盛家的希望，所以便就將所有的資源拚命的向盛長柏這邊傾斜。

現如今，王大娘子想清楚了，自然是要為另一個兒子謀一謀出路的。

既然盛家不能夠將資源多給盛長楓一點，那她就去給盛長楓找別的資源。

既然盛老太太請的教養嬤嬤如此這般的偏心眼，且那教養嬤嬤本質上也不是什麼好的，那她就去求一求娘家的人，給她的如兒找一個好的來。

王大娘子是說干就干，所以根本沒有用多長時間，就真的讓娘家那邊幫忙，給盛長楓塞到白鹿書院去，又給盛如蘭找了個真正的宮裏出來榮養的教養嬤嬤。

盛長楓被塞到白鹿書院去讀書的消息傳來之後，所有人都覺得十分的驚奇，盛紘雖有些好奇的過來問了一嘴，但因為受益人是他的兒子，也就沒有說太多的別的，只是叫盛長楓好好的去讀書。

而盛長柏得知弟弟被送去白鹿書院讀書的消息之後，心裏卻是千種萬種的不是滋味兒。

家中請的庄學究來教書，實話實說，庄學究的學問很好，且在盛紘的囑咐之下對自己這個學生也非常的盡心。

但白鹿書院一直名聲在外，庄學究和白鹿書院比起來又不是一個檔次之上的了。

所以盛長柏非常不能理解為什麼王大娘子只給盛長楓求來了去白鹿書院讀書的機會，完完全全不考慮他這個全家最有希望的嫡長子。

因此這個消息上午傳來，下午盛長柏便找到了葳蕤居去，想要從王大娘子這兒問出個所以然來。

是比較可惜的是，自從上次盛長柏闖了葳蕤居之後，王大娘子就吩咐了下面的人，一定要將院門守好，不能隨意的放人進來。

所以盛長柏闖院並沒有成功，反而是王大娘子知道了之後隨意的叫丫鬟出來傳了幾句話，便將他打發了。

盛長柏不能理解，盛長柏心裏憋氣，所以盛長柏在院子裏亂逛遇上了盛明蘭，被盛明蘭一通安慰之後，再次打心底里覺得，盛明蘭才是一個合格的妹妹。

對此，王大娘子並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以王大娘子現如今對盛長柏的失望，可能也不會太過的傷心。

而等到如蘭的教養嬤嬤到位之後，盛家更是暗潮湧動。

自從知曉孔嬤嬤偏心眼這件事兒，王大娘子就沒有再讓如蘭去孔嬤嬤的課上聽課了，孔嬤嬤心中不高興，但好歹還有一個盛明蘭給她教養，也能夠讓她教好了之後傳揚一下自己的名聲。

結果還不等她再多教多長時間，王大娘子就又請了嬤嬤來。

本來孔嬤嬤還是想要和這個王大娘子請來的新嬤嬤打一打擂台的，可她跑去和這位嬤嬤見了一面，整個人都蔫了。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王大娘子托娘家那邊找過來的這位從宮裏頭出來榮養的教養嬤嬤，孔嬤嬤是認識的。

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孔嬤嬤是普通的老宮女，而這位被王大娘子請來的嬤嬤就不一樣了，這位嬤嬤曾經伺候在小娘娘楊太妃身邊，那是真真兒的教養嬤嬤，和她這個摻了水分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這位嬤嬤也是清楚她是被宮中趕出來的，這麼一來，孔嬤嬤哪有膽子去跟人家鬥法，成天躲着人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