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發
天就要亮了，轟鳴聲不斷，魔皇城的居民們沒有懼怕，反而都出門看着天上雲層忽閃忽閃的光亮。
戰爭，他們熱愛戰爭！
魔皇宮內，羅煊解開盔甲，鑽頭重新回到手中，寒如煙這時也趕到他的身邊。
“羅煊，你沒事吧？”
“你把我一人丟在這，還不告訴要做什麼？現在到很關心我？”
羅煊一臉不解，順手將武器丟回給寒如煙。
“你······？”寒如煙小心接過武器，看向羅煊的眼神十分複雜。
“沈玉芳的屍體在那裏，你如果不想待見她，就讓她的兒女好好安葬吧。”
羅煊本想給自己的幾處傷口包紮，卻發現肉體幾乎已經癒合，便不再管它們，他要走了，沈玉芳的話的確觸動到他，他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看這片世界。
“羅煊你要去哪？”寒如煙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時慌張。
“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少年如同潛龍出世，獨自踏上屬於自己的征途，若真要探究，去尋求什麼？少年的內心還給不出答案。或許，本是年近三十的男人，如今以一副孩童身軀重新來過，心性也同樣回到那時了吧。
吞山河，氣蓋世，欲爭天下！
就在羅煊剛踏出魔皇宮的大門，一批魔族修士從空中接連落下，以寒如煙為中心，團團將其圍住。
“寒······寒大將軍，我們······”
“陳老，不習慣這麼叫我，還是像從前那般，喊我小如煙吧。”
“不行，寒大將軍！”
“唉······”寒如煙輕嘆一聲，“好，任務可完成？”
“魔域內五處大型空間傳送門，已被我們悉數破壞，絕不會出現大批軍隊轉移情況。”
“好，希望計劃能順利進行。”
“有兵符在，軍心就會在我們這！”陳老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兵符，恭敬交與寒如煙，只見靈光閃爍，投射進女子的眉心中。
“羅煊的事，請您費心了。”寒如煙望向遠方，是羅煊離去的方向。
“不怕寒將軍不悅，除了兵符回歸，讓眾人對未來心神嚮往！但在我們陳家心裏，排在第一位的只有這孩子！”
陳老搓了搓手背上結痂不久的傷口，“更何況在暗海，他還救了老夫的命呢。”
“好，那便和你的人交代清楚，然後隨我處理沈玉芳的屍體！”
“什麼？那個女人死了？”陳老大吃一驚，可很快，他又感覺一陣失落，“大將軍先行一步，老夫隨後就到。”
寒如煙點點頭，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向那座被毀壞的屋子。
“主人，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
“你們作為陳家死侍數代，如今，可以去追隨新的魔主了。”
一臉凝重的陳老抬手間，迸出數張黑紙，上面密密麻麻佈滿了金色文字，只見陳老再一發力，上面隱隱浮於整張紙上的“陳”字，徹底消失。
“老夫知你們的抱負與使命，他正如天兒這般年紀，也是在某個夜晚，獨自走出魔皇宮。你們現在所做，與當初無異！最終，黑金契約上的名字有你們自行決定。”
“明白。”
數道身影沒有片刻停留，各自將對應的黑金契約收起，便消失於黑暗。
此時，天空中的光影越來越淡，不知道是因為太陽即將升起的緣故，還是戰鬥進入了尾聲，就連可怕的轟鳴聲也弱了不少。
霎時間，一道如烈日般耀眼的光芒從天而降！男人粗暴的怒吼，響徹整個魔皇宮，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塊金色面具，上面沾滿了鮮血。
這是漠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殺死的金甲眾高層，當年他被火龍王一眾狙擊，導致無緣參與大戰，一直悔恨不已。如今，他要親手，一個個復仇。
而在為沈玉芳遺體作處理的寒如煙聽到漠煌的怒吼時，心裏不免為其擔心起來，魔皇四境，只怕從此再難有所精進。只恨這該死的世道，該死的神！
······
······
烏雲散去，太陽初升，金光照亮了天際線。就連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許多，魔皇城的街道上，出現了很多收拾好包袱的魔族民眾。
有些疲憊的羅煊，遊盪在擁擠的街上，沒人注意到他身上絲絲血跡，那些紅色更像是本來就在衣服上的美麗圖案。
“大爺，您在做早飯嗎？”
一股香味吸引着羅煊拐入一個巷口，他看到一位老者正抬着一口冒着熱氣的鍋子，慢慢走到在屋外的青石上。
老人疑惑着轉身，看見一個男孩衣着襤褸，獃獃地站在巷子口，不免有些可憐。屋內突然傳來一聲“爺爺”，讓老人猝不及防回過神，可是腰一時扭轉不急，就要連着滾燙的熱鍋一起倒下！
羅煊心急身動，立刻穩住老人，並用另一隻手托起大鍋，穩穩放在青石上。
“爺爺。”一男孩連忙沖了出來，在另一側扶住老人，“爺爺，都說了，我來抬鍋子，您腰不好，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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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爺爺這不沒事嘛。”老人輕撫着羅煊亂糟糟的頭髮，“謝謝孩子，你動作真快，明明剛剛還在巷子口，一眨眼就到老頭子身邊了。”
“謝，謝謝······”男孩看到羅煊的髒兮兮的模樣，本能的嫌棄，可定睛看到衣服上的血跡，立刻警覺起來。
“老大爺，能讓我喝完粥嗎？”羅煊已注意到，鍋內應該是剛熬出來的清粥，伴隨着稻米的陣陣香氣，令他頻頻吞咽着口水。
“當然，我家本來就是賣粥的，可是今天應該沒什麼生意了，可能以後很長時間也不會有了。”
老人隨手拿起一旁的大碗，嫻熟地舀起一勺粥，遞給羅煊。
旁邊的男孩看着羅煊不怕燙的大口喝着，不，應該是吞着粥，滿臉吃驚，白粥也能吃的這麼香嗎？
“孩子，慢點喝，這裏還有各種小菜。”
老人見此也是一臉笑容，手中的活也不停下，很快帶着各種顏色小菜的白粥，鋪滿了桌面。
“爺爺，他會不會是地下的那些混血？”
“這裏遲早人去城空，大家都是可憐蟲，現在可不是蔑視他人的時候。”
“不是，我怕他沒有錢······”
“啪！”羅煊直接掏出一塊金石，放在桌上，“不夠我還有，這粥太香了！”
“沒事，隨便喝，不收錢，你不要聽我孫子亂語。”
老人剛拿起金石，想要放回羅煊手中，卻聽到街口一陣馬蹄聲。
“嗒嗒嗒嗒嗒······”
“老頭，我給你孫子尋到一伍，趕快隨我出城！”
一匹黑色駿馬抬着高昂的頭顱，從馬背上下來一位滿是胡茬的大漢，身上的盔甲歪七扭八的，很是隨意，像是從未穿過一般。
“該死，你個臭賣早飯的只給了我一袋銀幣，現在手上竟然有一塊這麼大的金石！”
大漢在看到金石后，眼睛都直了，心裏更是打起歪主意，若是殺了這孤寡老人和他孫子，這塊金石，甚至還有更多的金石都可以歸自己所有。
“咦？怎麼有兩個孫子？”大漢心裏疑惑，但也下定決心，殺幾個不是殺！
大漢毫不猶豫，喚出自己的外道魔像，一頭暗紫色的蜘蛛猛然躍出，直撲向男孩，老人不顧腰傷，將自己的孫子推向別處，就在他要被蜘蛛壓在身下時，羅煊一掌推出，令蜘蛛側翻在地。
這時，男孩掏出一張木弓，立刻上三箭，順發而出！
“笑話，幾支木箭，就想刺破我的魔像嗎？我魔像的防禦可不是······”
大漢還沒說完，三支箭盡數插在胸口，鮮血淋漓。
一切發生得太快，但是男孩常年練弓的眼短暫捕捉到，是那個喝粥的少年，僅僅一拳就將魔像徹底打散！
大漢到死也根本想不通自己的魔像為什麼消失不見，也後悔自己沒有好好穿戴盔甲，怎麼會這麼巧，都射在了身上。
“果然，財不外露，在哪個世界都是不變的道理。”羅煊將金石收回，然後從大漢身上翻出些儲物袋，交給老人。
可是老人一眼沒看那些東西，只是低頭自語，“完了，我可憐的孫兒在這亂世要怎麼生存啊，要如何活下去啊？”
“喂，你叫什麼名字？”
“光浩。”
羅煊想起大漢剛來時的叫喊，沉思着，“從軍的確是個很好的遊歷方式。”
“走吧，光浩，我叫羅煊，出門走走，看看有沒有隊伍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