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意已決
陳銘歌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初雪,一同來到了初雪母親的墓前。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給這片寧靜的墓地增添了一絲溫暖,但這絲溫暖卻無法驅散初雪心中的悲傷。
當初雪的目光觸及到那塊冰冷的墓碑時,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顫抖着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墓碑上母親的名字,彷彿能感受到母親那熟悉而又遙遠的溫度。
“媽媽,您一定早就知道爸爸所犯下的那些錯誤了吧?是不是呀?”初雪滿臉淚痕地望着眼前憔悴的母親,聲音顫抖着問道。她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已佈滿血絲,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斷湧出。
“可我呢?我這個做女兒的竟然一直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直到最近,當所有的真相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展現在我面前時,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初雪說到這裏,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
她的身體也因為過度悲傷而不停地顫抖着,彷彿風中搖搖欲墜的殘花。“媽媽,女兒不孝啊!這麼長時間以來,我都沒有來看望過您。我只顧着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完全忽略了您的感受和需要。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好後悔,好自責......您會怪罪我嗎?媽媽,您能原諒我嗎?”初雪一邊抽泣着,一邊緊緊抓住母親的墓碑,似乎想要從那裏尋得一絲安慰和寬恕。
陳銘歌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初雪,心中一陣刺痛。她緩緩地挪動腳步,朝着初雪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樣沉重,彷彿承載着千鈞之重。終於,她走到了初雪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將那柔弱無依的身軀輕輕地攬入自己溫暖的懷抱之中。
“別哭了,初雪。”陳銘歌輕聲呢喃着,聲音溫柔得如同春日裏的微風。他輕柔地撫摸着初雪的秀髮,試圖給予她一絲慰藉,“阿姨她會理解你的苦衷的,相信她在天之靈也絕不希望看到你這般傷心欲絕、淚流滿面。”
可是,初雪卻像是沒有聽到陳銘歌的話語一般,依舊自顧自地抽泣着。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斷地從她那紅腫的眼眶中湧出,順着蒼白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淚花。她嬌小的身軀緊緊地依偎着母親的墓碑,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母親殘留的些許氣息。
“媽媽,如果當初我能再細心一點、警覺一些,早些察覺到爸爸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許就可以及時制止這所有悲劇的發生。”初雪哽咽着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痛苦與自責,“都是因為我的疏忽大意,才讓您承受了這麼多的苦難和委屈……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好您!”
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似乎是母親在冥冥之中回應着初雪的話語。陳銘歌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初雪度過這個悲傷的時刻。
“你母親在天之靈一定不會怪你的,因為你一直都是她心中最珍貴、最疼愛的寶貝啊!”陳銘歌輕輕地拍着初雪那微微顫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初雪緩緩地抬起她那如同被晨霧籠罩般迷濛的雙眸,淚水在眼眶裏打着轉兒,彷彿隨時都會決堤而下。她用那雙淚眼凝視着面前的陳銘歌,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痛苦。
初雪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哽咽說道:“可是……我的父親,他竟然殘忍地殺害了你的雙親,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更改的殘酷現實啊!難道說,面對這樣的血海深仇,你真的能夠做到心中毫無怨恨,對我沒有絲毫恨意嗎?”說到最後,她的嘴唇忍不住輕輕哆嗦起來,似乎連說出這些話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陳銘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腑之中。然後,她才慢慢地、緩緩地搖了搖頭,那動作輕柔得就像是生怕會驚擾到什麼似的。
她的目光堅定無比,宛如兩道燃燒着火焰的火炬,然而其中卻又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她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輕聲說道:“其實啊,這件事是徐阿姨——也就是你的母親親口告訴我的。她跟我說,你對於當年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全然不知曉。”
說到此處,陳銘歌稍稍頓了一頓,似乎是在腦海里重新梳理了一遍思緒。緊接着,他繼續開口道:“而且,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父親的確把你保護得極好。雖然從道義這個層面來講,也許他算不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但是,僅僅針對你而言,毫無疑問,他絕對稱得上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父親。”
話至此處,陳銘歌突然停住不再言語。只見他微微垂下頭去,雙眼凝視着地面,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中。過了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人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眸深處正有一抹極為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事實上,從着手展開對我父母死因的調查那一刻起,悠悠歲月已然悄然流逝了許久。在這段冗長而艱辛的探尋之路上,我慢慢地領悟到,哪怕有朝一日真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徹查清楚、水落石出,其結果或許也僅僅只是如此這般罷了。畢竟,不管怎樣,我那逝去已久的雙親都絕無可能重新回到這人世間了。歸根結底,我一直以來堅持不懈所做的所有努力,說白了,無非就是想給自己內心深處那份經久不息的執拗與執念劃下一個終結的句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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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陳銘歌,正不緊不慢地訴說著這些話語,她的語速平緩而沉穩,彷彿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后才吐露出來的。那張原本清秀的面龐之上,此刻正交織着一種看似釋然但又隱隱透着幾分無可奈何的複雜神情。
這時,初雪插話道:“陸思林已經返回部隊去向上級彙報情況了。如果他的首長批准的話,再過幾天,我就要乘飛機飛回國外了。”她的目光有些遊離,似乎在思考着即將到來的行程和可能面臨的種種狀況。
陳銘歌皺起眉頭,擔憂地說:“我還是有點擔心他……畢竟,人心難測啊。”
初雪輕輕搖了搖頭,安慰道:“放心吧,虎毒尚不食子呢,他再怎麼狠心,也不至於對我下毒手的。而且,我相信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儘管嘴上這樣說著,但她的眼神中仍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陳銘歌緊緊握住初雪的手,鄭重其事地叮囑道:“不管怎樣,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我會在這裏一直等着你平安歸來。”她的語氣堅定而溫柔,彷彿要將所有的關懷與牽挂都融入這句話中。
“首長!徐初雪向組織提出申請,表示願意配合我們一同展開行動。”陸思林一臉嚴肅地向首長彙報道。
首長皺起眉頭,果斷拒絕道:“絕對不行!徐初雪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讓她參與進來實在太危險了,我們決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
陸思林急忙解釋說:“可是首長,這次任務涉及到的正是她的父親啊。從這層關係上來說,她肯定要比我們更容易接近目標人物。”
首長瞪了陸思林一眼,語氣嚴厲起來:“當初讓你去接觸徐初雪,目的是與她建立男女朋友關係,而並非要說服她充當卧底!這種事情怎麼能輕易讓她摻和進來呢?”
初雪靜靜地坐在車上,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緩緩開口說道:“我的母親是一名警察,而我的父親卻是一個毒販,他們就像是白天與黑夜一樣截然不同。”
一旁開車的陳銘歌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初雪,接著說道:“據我所了解到的情況,你母親在嫁給你父親的時候,對他真實的身份一無所知。直到後來,當真相被揭開時,你父親深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你母親陷入兩難的境地。於是,為了不讓你母親感到為難,他主動向你母親提出了離婚。儘管那時已經有了你,但警察和毒販之間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存在,你父親心裏很清楚這一點,更明白你母親心中對他的恨意。因此,即便面對你母親對他手下人的抓捕行動,他也選擇了放任不管。再後來,由於身體患病,你母親不得不辭去了警察這份工作。”
初雪緊咬着嘴唇,眼神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要繼承和我母親一樣的遺願,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與阻礙,都要去完成她尚未完成之事!”初雪看着車窗外。
一旁的陳銘歌皺起眉頭,擔憂地看着初雪說:“可是,你應該清楚,擺在你面前的敵人可不一般啊,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初雪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更多的卻是決絕:“沒錯,他的確是我的父親。但他所從事的勾當——販毒,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我無法因為親情就對他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姑息縱容。所以,哪怕站在對立面的人是他,我也絕不會退縮半步!”說完,初雪抬起頭,望向遠方,心中暗暗發誓定要將正義貫徹到底。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初雪心頭一緊,手忙腳亂地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顯示着陸思林發來的消息。她深吸一口氣,定睛看去,只見上面寫道:“初雪,我已經跟首長打過報告了,但很遺憾,他堅決不同意讓你去國外接近你的父親。”
初雪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攥住,然後狠狠地扯向無底深淵。她獃獃地盯着那條簡短而又決絕的消息,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不甘。
當首長見到初雪的那一刻,他不禁微微一愣,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女子身上。“你……你好像一個人。”首長喃喃自語道。初雪抬起頭,迎上首長的目光,輕聲說道:“應該是像我媽媽徐音吧。”首長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是徐音的女兒?”初雪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沒錯,我就是她的女兒。”
首長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那這樣的話,我更不能讓你去了。”初雪咬了咬嘴唇,堅定地說:“但是那六座莊園的位置只有我能找到,這是我給六座莊園寫的信息位置。”說著,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首長。
首長接過紙條,看了一眼,眉頭微皺:“你可知道,你此去要面對的是你的親生父親啊!”初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我當然知道,但我更像我的母親,這件事情我心意已決,請您批准我去吧。”說完,她挺直了身子,一臉決然地望着首長。
“陸思林!”首長那威嚴而又洪亮的聲音響起,整個房間都彷彿回蕩着他的話語。
“到!”陸思林迅速立正站好,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堅定地看向首長。
首長目光嚴肅地注視着陸思林,緩聲道:“經過組織慎重考慮,決定此次行動由你與徐初雪一同前往國外執行任務。你們兩人要相互配合、彼此協助,務必完成使命。”說到這裏,首長稍稍停頓了一下,接着強調道,“另外,帶隊的白森後續也會跟你取得聯繫,給予必要的支援和協助。但是,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確保徐初雪以及自身的安全。這不僅關係到本次任務的成敗,更是對生命的尊重和責任。明白嗎?”
陸思林鄭重地點頭應道:“是,首長!保證完成任務,請首長放心!”
首長又看向徐初雪說道:“你確實很像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