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幾家歡喜幾家愁
想到這裏,沈貴妃暗自慶幸紀黎兒沒來,否則一個宮女像人家鎮南王府的小姐,必定要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她的心開始怦怦的跳個不停,為她發現的這個巧合,也為方才從容塵身邊路過。
也許在她快要被刺客刺穿喉嚨的那一刻,擋在她面前的人從此就成了心結。
在容塵殺了刺客轉回身,喘着熱氣,焦急的安撫:“娘娘,您不要怕,現在沒事了。”的那一刻,容塵緊張的呼吸聲就穿透了她的耳膜,直達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她知道不可能,可內心深處藏在角落裏的那一抹情愫,開始慢慢滋長,瘋了似的發出了芽。
可也在她回宮的那一刻,她已經掐滅了那顆帶着血肉的苦芽。知道此生,她註定是皇上的人,雖然心不在皇上身上,但也萬萬不能在任何人身上。
沈貴妃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慌亂的心緒。她深知這後宮之中,處處都是眼線,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交匯,都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成為扳倒自己的把柄,從此萬劫不復。
這件事決不能任由發展下去,必須想個法子斷了這份不該有的情愫,以免日後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還好,當沈貴妃帶着女孩兒回到御花園的時候,容塵已經不知去向了。
她並不知道,太后剛才表揚了容塵,還問他是否婚配。容塵年輕有為,是皇帝的得力助手,太后自然也很重視。
不管世家大族還是王爺世子,沒有太后和皇上的賜婚,都不能自行婚配。
太后自然知道容塵的家世,她是故意又問了一遍,好讓夫人們聽聽,但凡能有心思結親的,只要合適,太后都樂意做個媒人。
當沈貴妃回到座位的時候,聽到的就是一位夫人笑着嘖嘖:“太後娘娘,容公子自是極好的,只可惜我家女兒尚幼,怕是趕不上了。”
其他夫人也紛紛附和。太后心中明白她們的顧慮,畢竟容塵常年跟隨皇帝出入危險之地,雖得聖寵卻也是高危之人。
沈貴妃聽着眾人話語,心中一陣酸澀。
此刻,她倒是希望容塵的婚事落定,如此既能絕了自己的念想,又能保容塵安全。同時告誡自己要徹底斬斷情絲,專心於這後宮爭鬥生存之道。
皇后不動聲色的看到了沈貴妃的表情,揣摩她的想法。主動向太后提席面上禮部尚書家的小姐,說倆人年齡相當,郎才女貌,是很相配的一對。
皇后都發話了,夫人們自是紛紛表示皇后的提議很不錯。
春日宴后,果然成了幾家親事。只是鎮南王家的小庶女還未及笄,年齡尚小,太后就沒有賜婚。
其他幾家太后很高興,便親自下旨賜婚。這些都是小事,皇帝自然樂的同意。
皇帝尤其關注自己的貼身侍衛。他怕太后賜婚的,容塵不喜歡。這個自幼跟着他的少年,又很多次為他出生入死,皇帝還是希望他能娶得心上之人。
當皇帝告訴他,賜婚的對象是禮部尚書家的千金時,容塵還是怔了一下。
皇帝還以為容塵沒想到,禮部尚書的千金會願意下嫁於他,很是替容塵高興。
下一秒容塵跪地謝恩,既然是皇上賜婚,又是他高攀了,沒有理由不答應。
容塵謝恩之後便退了出去。皇帝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總感覺他好像並沒有多喜悅。但想着也許是容塵一貫沉穩,也並未多想。
容塵回到住處,望着空空的屋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知這門婚事是皇恩浩蕩,可他心中早已情愫暗生。但他只能答應婚事,為了自保,也為了保護他心裏的那個人。
遺憾是有,可世上之人誰又沒有遺憾?
幾日後,禮部尚書府開始籌備婚事。
容塵的父親也是朝廷命官,每日都容光煥發的去上朝,得了一個好親家,他在朝廷里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了起來。
容塵倒好像不是要當新郎一樣,每日按部就班地配合著各種婚前事宜,臉上看不出喜怒。
直到大婚那日,容塵身着喜服騎在馬上,路過皇宮城牆時,他忍不住抬頭望向那高高的宮牆深處,彷彿看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
塵埃落定,其他幾家的婚事,也由內務府幫忙操辦,前後不差幾天都辦了婚事。
轉眼,桃花落了桃紅。
六月剛到,坤翊宮便開始着手準備二公主的生辰禮。皇后一直覺得時間尚早,還有一個多月女兒的生辰才到。
可錦螺和菱香早早的就忙開了,說是周歲時二公主穿的衣服要親手做,不要內務府趕製的。
繼后的芯子可不是古代人,沒有那麼心靈手巧,看着錦螺一針一線的縫衣裳她就頭疼。
除去坤翊宮做的衣裳,德妃也早早的送來了她給二公主做的夏衫。
粉色的夏衫,德妃做的很是漂亮。皇后輕輕撫摸着上面精緻的綉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讚賞不已,“德妃這手藝真是越發好了。”
德妃笑意盈盈,“皇後娘娘,快別誇臣妾了,臣妾笨手笨腳的皇後娘娘和二公主可別嫌棄了才好。”
正說著,二公主被乳母抱了進來。
小公主看到那件夏衫,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就要抓着玩兒。
眾人皆是一愣,皇后卻笑了起來:“看來咱們二公主很喜歡這件衣裳呢。”
隨着日期將近,其他宮裏也早早的提前送來了賀禮,目的就在於恭維皇后,嫡公主的生辰那可是人人都不敢忘的。
幾家歡喜幾家愁,那邊廂,太子已經一歲半了,別說走路了,站都還沒學會。
皇貴妃急得嘴角的燎泡,左邊下去了右邊又起,搞得皇帝也心焦不已。
他經常召見程太醫,還放出宮消息,誰要是能治好太子的病,皇帝大大有賞。
雖然皇帝也知道太子得的是內里不足的弱症,也曾盡量捂着不讓人知道,跟皇貴妃一樣總覺得太子得先帝庇佑,必能養好。
可眼見着快滿周歲的二公主都能扶着人走兩步了,相比之下太子的弱症再不干預恐怕就更沒得治了。
皇帝丟開僥倖心理,張貼皇榜,廣尋名醫。
這天,安公公急匆匆闖進了御書房,皇帝丟開奏摺便開口問:“是有人揭了皇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