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麼來頭
村長娘子離開不久,劉大娘也聞訊趕來。
看着坐在院子裏一臉溫柔的江上歌,眼前出現了重影。
當初也有這樣一位溫柔的婦人,挺着大肚子坐在院中,噙着笑綉着屏風。
屏風!
“哎呀!真是老糊塗了。”
江上歌聞聲看去,只見劉大娘匆匆離開的背影。
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隨後繼續低頭逗弄着江雪。
不一會兒,劉大娘便抱着一個盒子出現在門前,氣喘吁吁的樣子,可見是一路小跑着的。
“大娘,怎麼喘成這樣,什麼事這麼著急?”
劉大娘將手中的四方盒子遞過去,又把江雪接過抱在了懷裏。
“這是你娘留下的,當年給你娘接生,你爹忙着鋪子裏的生意又不在身邊,她知道難產後讓我把這個給你留着,說等你成親時...給你當做嫁妝。”
只聽劉大娘聲音頓住,她抬頭看去,便想到了原身那場鬧劇。
原身的夫婿喚作大林,是原身在林子裏撿來的,只是因為長得太過俊秀,原身便將他帶回了家。
起初王氏知道時也沒有多想,還找了郎中給他看病,誰知原身得知他失憶后,直接騙人家說他們是夫妻。
王氏當時就氣炸了,原身更是不管不顧的直接當著郎中的面親了那人,這下原身的名聲也是毀了。
至此以後,原身逢人就說她的夫婿有多俊俏,王氏管不住又解釋不了,最後便隨她去了。
後來,邊關戰事吃緊開始徵兵,王氏終於找到了可以將大林送走的機會,但千防萬防也沒防住,原身在人走的前一晚下藥給人睡了。
王氏得知消息時,已經是原身開始出現孕吐的時候了,她當時就有了要掐死原身的想法,到底還是沒下得去手。
而且當時劉大娘是想撮合原身跟她兒子的,最後知道她懷孕后也是氣的很久都沒來看她。
“謝謝大娘。”
江上歌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幅美人浣紗的炕屏,這個炕屏不大,但足以能看出綉它的人的用心。
她不了解刺繡,但依舊覺得驚艷。
炕屏是一幅雙面綉,正反兩面皆是美人浣紗的圖,但水中的魚兒正反兩面卻有着不一樣的顏色。
“真美。”
江上歌透過這屏風,似乎可以看見那個婦人,一顰一笑皆是溫婉動人。
“是啊,你娘那可謂是天仙下凡一般,也不知為何來了這鄉下,還嫁給了你爹。”
江上歌在原身的記憶里,也只搜尋到了別人誇讚她長得更像她娘,這一點點關於她娘的記憶。
“我娘她是哪裏人?”
只見劉大娘搖了搖頭,“說是南邊逃難來的,當初你爹將她撿回來時,全身上下就一個布包,當時都快餓死了。”
江上歌點點頭,再看向炕屏時,眼底多了一些審視。
南邊?一個女子逃難?
明明有這麼好的手藝,在哪不能生存,何必要跑到這窮鄉僻壤來?
還嫁給了這麼一個渣男!
“謝謝大娘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來。”
她將盒子蓋上,抱過了江雪。
劉大娘見沒事了也不再逗留,當江家大門關上,她才想起來原本是要來問問王氏和離的事情的。
“哎!真是老了。”
西屋。
江上歌把一大一小兩個盒子並排放在了炕上,仔細的對比着。
她剛剛在院子裏就覺得這放屏風的盒子有一些眼熟,除了一大一小,兩個盒子花紋非常相似。
但也只僅限於發現了花紋相似,其他的也看不出來什麼了。
別無所獲的她隨意的將小盒子放在了大盒子的上面,只聽“咔”的一聲,原本放在正中的小盒子被移到了左邊。
江上歌愣了一下把小盒子打開,隨意摳了一下夾層,竟然輕易的就扣開了。
“這是...吸鐵石?”
小盒子的夾層中有一個信封,信封裏面夾着兩張一千兩的銀票和一封信。
江上歌將銀票拿了出來,“太行錢莊”四個字尤為醒目,她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邊,抽出了信封里的最後一張紙。
雖是裝在信封中,但這張紙卻不是信件,而是一張配方,染布的配方。
“這個婦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這是她現在最大的疑惑。
明明有兩千兩銀票卻寧願餓死也不用,明明握着這麼厲害的染布配方,開的布莊卻要從外面進貨。
她到底是什麼人?
江雪的哭聲將她的思緒拉回,她再次看了眼手中的信紙,最後將信紙塞進了信封放在了夾層里,而兩千兩銀票被她放在了空間。
她不知道太行錢莊是什麼,原身的記憶裏面沒有。
雖然那婦人寧願餓死也不用這銀票,但這畢竟是兩千兩銀子呢。
只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肯定是不能在順安縣兌換。
她想了想,院試的日子也快到了,到時候陪着王氏他們一起去府城,正好找個機會在府城把銀票給換了。
那時候趕考的學子那麼多,就算是真有什麼也沒那麼容易找到。
但在這之前,她要先了解一下布莊的事情,畢竟是原身母親掙得銀子買的,憑什麼要給那渣男養情人用。
王氏走了,家裏就只剩下了江上歌一人,中午隨意吃了一些,便打算去找村長問問當年買鋪子的情況。
但想到村長一家對她的厭惡,這又是去請人幫忙,總不能空着手去。
這個家裏除了劉大娘早上拿來的炕屏便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但那終歸是原身的娘留下來的唯一一件遺物了,肯定是不能動的。
她想到空間裏面還有一些肉菜,是前世她和小夥伴們集體存下的食物,這麼長時間也沒有壞,便全部拿了出來。
大米放在了家裏,凍肉和凍雞用水化開又晾了一會兒,還有一些水果,都是這個世界她見到有過的,全部都帶去了村長家。至於那些沒見過的土豆番茄,她是沒敢帶過去的。
一手抱着睡着的江雪,一手拎着被布蓋着的竹籃,依着記憶朝村長家走去。
村長家跟她家隔着半個村子,正巧又是剛過了午飯時間,路邊上圍着很多嘮嗑的婦人老人。
每個人見到她的眼神都閃爍着八卦和好奇,更有婦人上前詢問。
“咦?這不是江愚家閨女嘛,這抱着孩子上哪去?”
江上歌看了眼小跑着過來的婦人,她是江二爺家的大媳婦,按着輩分,她要叫她一聲伯娘。
不過這人常常攛掇着原身給她吃的用的,幾句好話就把原身騙的不知南北。
江上歌職業性的笑了笑不搭理她繼續走着。
“誒?我問你話呢?你這竹筐里放的啥,咋還蓋着布呢,我看看。”說著就上手扯布。
江上歌哪裏能給她得逞,抬手躲開。
“不是給你的,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