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夜蛇
看着祁正堅決的眼神,鍾同怔了一會,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有不行的地方記得跟我說,不要勉強自己。”
祁正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在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勉強的笑:“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鍾同一愣,旋即輕輕一笑,用匕首對着空氣划拉了兩下,趴到了橫卧的朽木樹榦上,靜靜地等待着那條蛇的出洞。
那瓶血沒有讓鍾同失望,最終還是再次讓那條純黑色的蛇冒出了頭。倒三角狀的頭顱高高的揚起,露出一副極不好惹的樣子。
只有微微張開的嘴邊露出一抹殷紅,不知是在那裏蹭上的血液。蛇類一般都不會撕咬食物而是選擇直接囫圇吞下,所以一般來講很難會沾上血液。
看着那足足有自己兩個拳頭大的蛇頭,祁正的內心又好像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畢竟創傷后應激反應可不是什麼玩笑,這可是實打實的心理疾病。
不知怎的,祁正的腦海里頓時多出來一個想法,旋即召喚出一團熾熱的火焰朝着洞穴深處扔去。
火球在洞穴深處炸開,噴涌的火焰瞬間將洞穴深處照亮,還燎過了那條大黑蛇的身體。
大概是受不了火焰的高溫,黑色的蛇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直接從窩裏竄了出來盤在了地上。
這時,祁正才看清了那條蛇的全貌。整條蛇有兩米多長,上面佈滿了黑色的鱗片,在火光的照耀下還隱隱泛着光。整個蛇軀都隱隱約約被包裹在一片淡淡的黑色霧氣之中,彷彿夢境之中的生物,彷彿夢魘的降世。
祁正愣了一下,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這種生物的信息。
夜蛇,非凡生物,靈界之中的一種處於中下層的肉食性動物,喜陰,生性好睡,喜歡夜間行動,無毒,但是非凡力量極為強大,一般的成熟個體實力都相當於一位升華者。
資料里曾經提到過夜蛇的能力,祁正就不自覺的想起一種非凡者:黑暗靈途的非凡者。他們的共同之處就是都擅長夜間作戰,並且能夠將對方拉進夢境之中,通過夢境的力量直接與對方交戰。
祁正愣了一下,然後召喚出“反抗”對自己下了兩個心理暗示。一個是無論自己腦海里浮現動作,自己的身體都能夠相應的行動;另一個則是在感受到外界的刺激之後,祁正的身體都會不自覺的盡量閃躲開,並且這一條的優先程度超過上一條。
做好心理暗示之後,祁正才抬起頭直面那條夜蛇。夜蛇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縮起,一副將要發動攻擊前的樣子。
祁正眯了眯眼睛,憑空在自己的面前捏造了一片土牆,擋住了夜蛇的襲擊。
蛇肉直直的撞在土牆上,在上面撞了一個不淺的窩子,巨大的蛇頭也因為撞擊顯得有些懵。祁正悄然撤去了土牆最下面的具現,讓這面牆直接朝着蛇的位置砸了下去。等到祁正散去全部的具現,突然發現那條夜蛇不知去了何處,已然不見了蹤影。
祁正稍微愣了愣,然後貓起身子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小心!”
鍾同直接向著祁正扔出了匕首,目標正對着祁正。匕首在空中飛過,直直地插在了祁正身後的一塊肉上。
是那條夜蛇!
祁正趁機握住那柄刀,用力的向下按了按,還“好心“的順着刀刃的方向割了一下。
頓時,傷口冒出了汩汩的鮮血,讓一大片鱗片染得通紅。刀傷加上傷口撕裂帶來的疼痛讓夜蛇的身體一陣抽搐,讓本來還準備襲擊的蛇身頓時軟了下來。
祁正低頭去看那個腦袋,卻發現那雙幽藍的眸子裏竟閃過一絲冷光。
察覺到危險的祁正急忙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夜蛇的距離。
估計是疼的不輕,夜蛇短時間之內將然不敢輕舉妄動,而是趴在了地上蜿蜒爬行,抬着祁正和鍾同行進,看上去就像是要回到洞穴里。
祁正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好機會,直接具現出了顧一先之前使用過的風刃,直接劈砍在了夜蛇的身軀上。
就在他暗喜夜蛇沒有躲過自己的風刃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叫囂聲響起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你別睡了!快醒醒!那條蛇快要把你吃了!”
聽到“反抗”的聲音,祁正一驚,用“反抗”尖銳的一段扎向了自己的大腿。疼痛瞬間順着神經直達大腦,讓祁正一時間整條右腿都麻了。
醒來時,夜蛇快要把自己纏住了,那條粗大的黑蛇已經在他的身上纏了一圈了。祁正慶幸了一下自己還沒有被纏住手臂,然後在慶幸的同時抬手將匕首再次扎向先前的傷口。
夜蛇估計是被疼怕了,急忙向後撤了幾分,不過粗長的身軀還是被祁正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但不是很深,大概是劃開了鱗片,就連血都沒出多少,而且傷口還在意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
祁正的眸子冷了幾分,將匕首拋還給了鍾同。自己現在諸多非凡物品傍身,自保的能力倒是不算低,但是鍾同就不一樣了,除了兩把匕首就再也沒有什麼了,可以說是遇上什麼危險幾乎就是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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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蛇大概是怕了祁正,直接轉關了攻擊目標,猛的朝着鍾同衝去。但是它還是低估了鍾同的戰鬥力,幾次攻擊都被他遊刃有餘的閃躲過去,就連衣角都沒機會碰到。
夜蛇大概是被氣到了,想要將鍾同拉近夢境,可好像沒有什麼作用。氣急敗壞的它直接朝着鍾同的脖子咬了下去,試圖咬穿他的動脈讓他失血而亡。
不過最終還是出乎了它的預料,鍾同的脖子不僅沒有什麼血流出,更是連一個傷口都沒能留下,只是讓他的身體變得虛幻了幾分,甚至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鍾同邪魅一笑,嘴角忍不住的向上鉤,同時將一把匕首從另一個位置一把插了進去。
夜蛇這一次估計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尾巴不住地抽打着地面,掀起了大片的葉子和泥土,轉眼間就在地上刨出一個大坑來。
見兩人都不好惹,夜蛇直接放棄了進攻的想法,開始繞着兩個人遊走起來。
就在它想要朝着祁正撲殺上來的時候,祁正側過身閃過了他的襲擊還順便掰開它的嘴把他的腦袋按到了一棵樹上。
尖銳的牙齒刺入木體,直接讓那條夜蛇連拔都拔不出來。
就在祁正和鍾同看着夜蛇正在考慮着怎麼屠宰的時候,那條夜蛇竟然一用力直接將樹榦咬碎了。
祁正愣了愣,然後具現出一塊大石頭塞進了夜蛇的血盆大口之中。夜蛇先是愣了一瞬,然後直接將石塊囫圇吞了下去。
這次夜蛇大概是真的怒了,說著祁正到處亂竄,就快把祁正逼上樹了。他感覺腿肚子好像在發顫,轉頭想要尋找鍾同的身影,卻發現那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到了樹上,示意祁正朝他下面跑。
祁正立刻會意,朝着那棵大樹底下跑去。
在夜蛇沒有注意到的頭頂上,一個人冷笑着掏出一把匕首從樹上跳了下來。自由落體的過程中,鍾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位,讓自己手中的匕首先落地。
呼呼的風聲過後,鍾同用一把匕首準確的插進了那條夜蛇的頭顱之中。縱使它非凡力量再強,也終究不過是一隻動物,頭顱收到這麼嚴重的傷害那是死定了的,只不過死之前應該還能吊著一口氣吊不少時間。
祁正有預感,這條夜蛇死後應該會在這片森林裏引起不小的騷動。所以直接走上前從它的下頜開始一路向下摸,直到觸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夜蛇還在掙扎着,那血肉模糊的腦袋上不住的冒出鮮紅的血液和白花花的粘稠液體,看上去很是凄慘。
雖然夜蛇只剩下了半條命,但是掙扎的力量仍然很大,周圍已經被他撲棱出來的一個大坑。
鍾同坐在夜蛇的頭上,死死的按住在地上掙扎的夜蛇,用自己全身的重力壓制住那條大蛇,防止它掙扎的更加劇烈。
祁正召喚出“反抗”,用力戳了戳那個有點硬的小鼓包。登時,夜蛇的掙扎變得劇烈起來,似乎是要將身上的鐘同晃下來。
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好像對夜蛇造成了某種恐慌,祁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又用力戳了戳那個地方。
夜蛇的掙扎不斷,就連一直坐在它身上的鐘同都已經有些身形不穩。
“你在幹什麼?”鍾同差異地回頭看了祁正一眼,“這傢伙怎麼掙扎的這麼厲害?”
祁正的嘴角微微翹起,從鍾同身上抽出了另一把匕首對着那個地方比劃了兩下。
“夜蛇的膽囊是一種高階非凡材料,而且在某些儀式里是必不可缺的材料。我之前偶然看到過協會裏掛着過這種材料出售,價格算得上是高的,你若是願意的我現在就能把膽囊剖出來。”
“夜蛇的膽囊?”鍾同微微一蹙眉,看向祁正正在比劃着的地方,“那快取出來吧,我可快要壓制不住這個東西了。”
祁正點了點頭,將匕首刺入了膽囊向下一掌的位置。
夜蛇被突如其來的傷口痛的不能自已,掙扎的動作也弱了下來,似乎是快要痛得暈過去了。
祁正倒沒有憐惜這條夜蛇,手上的動作也快了幾分。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裏流出,將周圍地面上的樹葉都染成了鮮紅色。
血腥的味道瀰漫在空中,伴隨着夜蛇口腔中的腐爛味,令人作嘔。
隨着刀片撥開緊實的肌肉組織,裏面的樣子立刻顯現在了祁正的面前。
厚實的鱗片之下是一層白色的脂肪,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閃耀着一層油光。再下面就是顏色鮮艷的肌肉,中間看不到一點其他的,倒是中間的肌肉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塊白色的堅硬組織,大概是它的骨頭。
祁正雖然眼神一動不動的瞥着傷口裏的樣子,手上的動作確實一直沒有停下來,而是用刀繼續撥弄着它的傷口,還一邊輕輕的割開裏面的肉。
倒不是祁正故意捉弄這條夜蛇,他是怕自己動作幅度太大划傷夜蛇的膽囊。雖然這種生物的組織都沒那麼容易破壞,但是如果上面出現了一下划痕之類的東西的話恐怕會導致這份夜蛇膽囊的價碼下跌。
刀身在傷口裏輕輕畫了好一段時間才把緊實的肌肉組織給割透,露出了它的內臟。
大概是體內壓比體外壓要高的原因,傷口劃破的瞬間便從裏面擠出來了一塊白色的生物組織。開始祁正還以為是脂肪,但是捏了兩下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塊消化道。
祁正嫌惡地甩了甩手,然後閉上眼睛將手伸進去摸了摸裏面的內臟。腸道摸起來軟乎乎的,裏面好像還有什麼沒有被完全消化的食物,碰到的時候總是有一種液體晃動的感覺。
祁正忍耐着強烈的不適,一直手在外面摸着膽囊的位置,另一隻手朝着對應的位置探去。
突然,他的手指尖似乎碰到了一個摸起來稍微有些硬的物體,大概有鴨蛋大小,呈橢球狀。
祁正意識到這就是夜蛇的膽囊,用力攥住了那個橢球,然後朝着傷口的位置一扯。
頓時,那條夜蛇被疼的一陣抽搐,然後倒在了地上,整條蛇軀微微的抖動着,看起來就像是剛被碎蛋大法攻擊過的男人。
膽囊被扯了下來,而且由於本身品質問題和祁正的手法問題,夜蛇的膽囊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看起來就像是還在裏面一樣新鮮。
夜蛇的膽囊並不是那種深綠色,而是呈現出一種神秘的幽黑色,中間有點點白色點綴其間,看上去像極了一顆將星夜包裹在其中的寶石,不過看上去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祁正把夜蛇的膽囊交給鍾同保管,自己則是走到了夜蛇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它。
碩大的黑色蛇頭上此刻已經被血污所包裹,快要看不出原來的蛇頭樣子了。
祁正看着那個幽藍色的眸子,內心忽得冒出了一股無名的火焰。